第24章 指点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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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细雨过后,雨过天晴,整座宅院皆是虫鸣鸟叫声。小径依旧潮湿,树梢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雨珠。 成宴从停云榭中走出来,没忍住伸了个懒腰,心情万分舒畅。 竹林之中,玄衣少年墨发飞扬,剑声啸啸。一双眼眸似寒星溅血,那张脸昳丽瑰艳到极致,望向前方的眼神锐利如刃。 余光瞥见少女高挑纤长的身影,许寒空神色一敛,迅速地将佩剑收回。 他在心里嘀咕着,垂下眼睑行了个礼,神色惴惴不安。 “见过殿下。” 明明自己已经偷偷跑到竹林来练剑了,也吩咐了周围的人不许告诉殿下,怎么还能给撞见… 况且,平常这个时候,殿下早应该出门上朝了才对。 他抬眼悄悄观察了一下成宴的脸色,心中慌乱。清了清嗓子,许寒空喉结一上一下,刻意回避了成宴的视线。 莫名又回想起了前些日子二人亲密时的场景,脸庞有些发烫,支支吾吾道, “侍…侍身在屋里待久了有点闲得慌,就……” 话刚说出口,许寒空瞬间就觉得自己很蠢。 一口气顿时哽在喉咙里,许寒空立马闭上了嘴,神情出现一丝羞恼和微愠。 他只是练个剑而已,跟她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必要向她报备?他就爱练剑,她管得着吗? 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她的看法?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又算怎么回事?? 光是说错一句话,许寒空就能窘迫得脚趾抠地小脸爆红。如果他要知道,其实早在他发现之前,成宴已经在后面看了他许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窘迫得立刻跑掉。 不过成宴倒是没介怀,好奇地打量着他。 许寒空将门出身,虽然是男子,剑法竟也丝毫不输女人,甚至比军中许多将领还要好些,平时一定下了不少苦功夫。 所以身材才会这么有料……? 人都是慕强的,对于一个剑术强者,即便对方只是个男子,成宴也不免对他生出了一些敬意,依旧维持着那副不阴不阳的表情,眼里盛却满了nongnong的兴趣, “身手确实还不错。要不要和本殿比划两招?也好交流交流。” 令她没想到的是,许寒空听完成宴的话后,心突然向下一沉。 “……” 辅国大将军亲近二皇女一党已有一段时日,成宴与二皇女在朝堂上的那些磕磕碰碰,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哪个女人会闲着没事和回家和夫郎切磋剑法啊?? 妻主定然是对他和母亲心怀芥蒂,这次自己偷偷练剑被发现,心中不悦,所以才会提出跟他切磋,其实想这个机会给他个教训! 交流剑术是假,借机教训他才是真吧! 许寒空这样想着,突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眉眼间的气韵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冷峻,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严阵以待。 成宴当然不会知道他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出权谋大戏,只觉得他煞有介事的表情有些可爱,轻笑着抽出长剑。 “让你三招。” 匀称矫健的身段隐现端倪,成宴在头顶简简单单地束了个发髻,越发显得颈项修长优美。 “……” 许寒空犹豫了一瞬,但很快这疑虑就被打消了。 反正是她说要让的,他可不丢人。况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是女子,让着他点本就是应该的! “那寒空就得罪了!” 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许寒空几击落下,势如破竹。 剑尖斜斜一指,随手舞开,起手式凭水横江千帆过,剑光划如烟花般迸裂成几十道剑影,一招一式,青衣长发,衣袂碧空泼墨。 两人战得酣畅,步步紧逼、不分彼此,看起来相互都未曾留情。在旁人看来,许寒空或许隐隐占了上风。但若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帝姬在他招招见血的攻击中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实在是有意纵容,凭着他施展身手。 …… 突然,双剑相交,内力急泻。许寒空心头惊诧,一凝眉头,鼓起平生之力,长剑疾刺。刺到中途,却又诧然剑走偏锋。 “咣”地一声,长剑落地,不过数十招过去,许寒空已然落于下风。 少女额前的碎发与发髻上的赤红发带一同随风轻飞,眸子便也成了深不见底的潭。 仿佛收了爪牙的猛兽,分明只是平视着他,却有一种脾脱众生的感觉。 许寒空落败,心服口服的低下头,眸光幽暗了几分。 “……” 果然……还是不行吗…… 心中万分颓丧,他眼睑耷拉下来,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失落。 他自小顽劣,不喜闺阁男儿摆弄的那些物什。七岁上,在母亲耳濡目染下迷恋上剑法,自此闻鸡起舞,夙兴夜寐。 原本以为,他十年来的朝夕不倦,再不济,到如今也应该小有进益,却没想到……连妻主五十招都接不了。 脊背一下子弯了下来,一向爱拉着个冷脸的少年此时委屈得像只因为没鱼吃而伤心难过的小猫。如果他头上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的话,那它们此时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好啦。” 她抬手覆上少年柔顺,的发顶,顺毛一般地揉了揉,语气难得温柔。 “你已经很棒了,寻常人家的男儿可是连本殿一剑都接不住。” 她顿了顿,伸手将他额角吹乱了的发丝整理好,轻柔地别在耳后, “你若是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本殿,本殿来教你练剑。” 转眼便对上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包票好像不太靠谱。于是轻咳了两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只要本殿在的话。” 她仰面一笑,如刹那烟花,瞬间之灿烂眩人双目。 …… 心湖的中央,被蜻蜓一点,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越来越大。 许寒空看着眼前明艳灿烂的少女,犹如云开见山面,雪化竹伸腰。 风轻轻掀起她的衣袂,一切都与风交缠着,飘摇的雾纱、光影斑驳、芗泽微闻。 许寒空突然有那么一刹的恍惚。 …… 他是母亲用来制衡成宴的一颗棋子,是皇权世家蝇苟夺利、攘权谋位的牺牲品;是这女强男弱、女尊男卑的世俗观影响下最深切的受害者。 世俗厌他、恶他、榨干了他的血,又将他弃如敝履…… 可是她没有。 她知道他不喜插花刺绣,就嘱意宫中教习许他怠懒,不必诸业拔尖;她知道他心高气傲不喜争宠,就许了他最安逸的宅院,让他远离纷扰…… 嫁与她这么久,许寒空自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成宴。 像她这样的人,做任何事,一定都有自己的目的。 可即使明明知晓她别有所图,但他仍旧止不住心底潜滋暗长的悸动。 他不遵男德、违世异俗、为世人所嬉笑厌弃。 可她包容他、尊重他,也因此愿意为他创造一个让他能施展拳脚的小天地。 她明知娶了自己会受世人嘲讽,却依旧愿意娶他进门,还待他如此珍重…… 有妻如此,夫又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