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其他小说 - 疤面人(魔面情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鼻尖嘴,身穿葛布大褂子的丑怪婆婆。两人四目,精光电射,一脸忿怒神色,怨毒地望着疤面人。

    疤面人不禁怒火倏起,厉声说:「乘人不备,暗施杀手,真是卑鄙无耻,像你这种人,也自诩是有头有脸人物。」

    说着,将杜冰姑娘放立地上,急步向马脸老人走来。

    马脸老人并不回答,嘿嘿一阵冷笑,也急步向疤面人逼来。蓦地,两人目光,同时盯在地上腾龙剑的剑柄上。一声暴喝,两人疾向地上的腾龙剑扑去,同时,双方四掌,闪电推出。轰隆一声大响,沙石四射,枯草纷飞。劲风激荡中,人影晃动,蹬蹬连声,两人各自震退数个大步。

    马脸老人强忍胸间浮动气血,身形一闪,「沙」的一声,薄剑已到手中。疤面人暴喝一声,身形闪电疾扑。马脸老人一声狂笑,翻腕连挥三剑。唰唰唰,光芒暴涨,寒气森森,千百银锋,直向疤面人罩来。疤面人深知自己的薄剑厉害,一声暴喝,闪身暴退五丈。

    马脸老人一看手中薄剑,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看来高兴至极。这时,蓦见尖嘴老婆婆对着回风掌打斗正烈的灰衣婆婆,大喝一声,说:「老妹子回来。」

    灰衣婆婆闻声一连劈出六掌,逼退回风掌杜维雄,纵身跃出圈外,闪身掠至尖嘴婆婆的身边。

    杜老英雄关心爱女伤势,灰衣婆婆如此一走,正是求之不得。于是,大袖一拂,掠身已至杜冰身侧,虽看到爱女横剑而立,毒伤已经复原,但仍关切地问:「冰儿,你的伤势如何?」

    杜冰一见老英雄,立即依在爹爹怀里,抬头望了满身血渍的疤面人一眼,泪珠倏然滚了下来。

    杜老英雄深知女儿心意,不禁一阵黯然,伸出右手,轻轻抚着爱女的香肩,默默不发一言。再看疤面人,剑眉竖立,面罩杀机,两眼望着马脸老人手中的薄剑,冷电闪闪,忿怒至极。杜老英雄大吃一惊,不知疤面人的软剑怎会到了大煞黑手阎罗的手里。于是,立即沉声警告说:「麟儿,这老贼便是川中七煞的老大黑手阎罗,同来的老婆婆,是七煞中最狠毒的飞天夜叉,麟儿,你要格外小心了。」

    这声音,充满了焦急,叮嘱和关切。

    疤面人听杜老英雄一口一个麟儿,心头一震,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冷战。果然,黑手阎罗、飞天夜叉、灰衣婆婆,俱都神色一愕,同时六道怀疑目光,一直盯在疤面人的脸上。黑手阎罗一阵嘿嘿冷笑,轻抖手中薄剑,阴恻恻地说:「疤面人快报上你师承门派,真实姓名来,以及为何伪装腾龙剑客,说得明白,老夫可能给你一个全尸,否则,嘿嘿,可不要怨我手辣心狠。」

    说着,故意将手中薄剑,顺势一挥,发出一阵慑人心神的剑啸。

    疤面人一阵气极地纵声大笑,傲然朗声说:「黑手阎罗,你休要在我眼前卖狂,须知在我疤面人手下逃脱一死的,可说绝无仅有,今夜你黑手阎罗又岂能例外活命,即使我说出真名实姓,对你又有何用?」

    黑手阎罗勃然大怒,厉声一喝:「好狂妄的小子,今夜叫你也难逃一死。」

    厉喝声中,飞舞手中薄剑,幻起漫天光华,挟着哧哧风声,向着疤面人疾扑而来。

    疤面人望着自己的腾龙剑,握在黑手阎罗的手中,一声厉笑,金光闪处,手中已多了一把描金折扇。继而,唰的一声,折扇疾张,一招「翠屏朝阳」,金光闪闪,扇影如山,身形如电,迳向黑手阎罗迎去。黑手阎罗非常识货,一见折扇,面色倏然大变,疾收剑势,立顿身形,继而一闪,横飘三丈。白眉一轩,眼神一闪,厉声问:「疤面人,你到底是谁?」

    疤面人身形不停,继续前扑,同时厉声大喝:「哪个与你囉嗦,管我是谁?」

    黑手阎罗一声厉吼:「你就是魔扇儒侠,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话声未落,手中薄剑,一式「野马分鬃」抖起两朵银花,分刺疤面人的左右肩井。

    疤面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至对方身后,扇招一变,一式「鸾飞凤舞」,上迎,下打,左点,右敲,金光闪烁,万扇开花,对方上身要xue,尽被扇影笼罩。黑手阎罗骤然一惊,慌急间,翻手挥出一剑,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疤面人冷冷一笑,一声厉喝:「黑手阎罗,留下命来。」

    喝声未毕,身形紧跟升起,跃至空中,右手疾挥,一招「经天长虹」幻起一道耀眼金光,直击黑手阎罗的后胸。

    黑手阎罗,身手果然不凡,一个云里觔斗,手中薄剑,舞起万千银锋,护住自己身形疾向地面下降。疤面人投鼠忌器,惟恐魔扇伤了自己的腾龙宝剑,处处受制,不敢尽情施展,因此,心中怒火高烧千丈。这时,一收扇势,身形闪电下泻,宛如划空流星。

    黑手阎罗的身形尚在空中,疤面人的双脚已然落地。顿时一声暴喝,手中折扇,疾演「惨岳绝魂」,但见滚滚扇影,挟着惊人风声,瑞光闪烁,劲力陡增,激得地面,沙石旋转,枯草纷飞。飞天夜叉大吃一惊,救人心切,奋不顾身,嗥叫一声,疾向疤面人扑来。一声淒厉惨叫,发自黑手阎罗的口中,接着,鲜血如雨,碎rou横飞,一道剑光,如飞射出。

    疤面人飞身一纵,出手如电,已将腾龙剑抄在手中,身形一旋,转身疾向飞天夜叉扑来。飞天夜叉一见丈夫黑手阎罗,翻身倒地,血rou模糊,怪嗥一声,飞舞狼牙双环,疾向疤面人迎去。疤面人剑眉竖立,满身血渍,脸rou曲扭,惨厉无比,左手扇,右手剑,上开天,下闢地,剑光扇影,惊风剑气,威势骇人,凌厉至极。

    只听喳两响,环断疾飞。飞天夜叉,双环出手,惊得心胆俱裂,面色如土

    ,一声嗥叫,闪身暴退。疤面人冷冷一笑,振腕吐剑,折扇疾挥,身形闪电欺进。耀眼金光中,白发人头疾飞,银虹疾闪中,飞天夜叉已被拦腰截断,三段尸体,继续前进八尺,洒出一道血路,看来惨怖已极。疤面人立顿身形,双目冷电闪闪,疾向四下环视。一声大喝,身形腾空而起,折扇一挥,身形如烟,疾向仓惶逃命的灰衣婆婆,电射追去。

    杜冰姑娘看得粉面一变,疾将娇躯投进杜老英雄的怀里,并流泪颤声说:「爹,他的心够狠了,一气杀光,半个不留。」

    杜老英雄听得一愕,立即沉声说:「冰儿可知川中七煞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狠毒残酷程度,较麟哥哥尤甚数倍。」

    杜冰香一扭肩,恨声说:「我才不要喊他哥哥,脸丑心肠狠,一个白发婆婆也不放过。」

    杜老英雄双目冷电一闪,微泛怒意,继而一想方才疗伤情形,又立即和声说:「冰儿,可知飞刀传柬,今夜要血洗霸王庄的是谁?如非苍天冥冥中将你麟哥哥遣来,全庄数百人,老少妇孺,无人倖免一死。」

    杜老英雄见爱女依在怀中不语,又说:「况且,你麟哥哥的真相已经败露,势逼杀绝灭口……」

    正在这时,一声惨厉惊心的尖叫,响撤四野,划破夜空,遥遥传来。静,一声惨叫之后,四野顿时沉寂下来。除了伫立墓地中的几棵孤松,发出呜咽似的轻微松涛外,再听不到一丝声音。散乱横陈在荒墓中的六具死尸,残腿,断臂,无头,血rou模糊,散发着阵阵血腥。惨厉,可怖,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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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过去了,疤面人仍没有回来。杜老英雄全身一战,冷汗倏然由额角上流下来。杜冰姑娘虽然不喜欢鳞哥哥,但他总是第一个触及自己的男人,这时也不免为他的安危有些担心了。杜老英雄沉声低喝,说:「冰儿,我们快去看看。」

    看字尚未出口,身形已至数丈以外。

    两道人影,捷逾飘风,疾向那声惨叫处驰去。来至墓地边沿,只见灰衣婆婆,瞪目张嘴,前胸洞开,仰面倒在血泊中。老英雄注目环视,哪里还有疤面人的影子?于是,双袖一抖,身形一纵,腾空数丈。身至空中,定睛一看,只见前面田野间,正有一个宽大黑影,缓步向前去走。

    杜老英雄心头一阵狂喜,立即高呼:「麟儿,等一等。」

    呼声中,双袖向后一拂,身形闪电疾掠,直向前面黑影扑去。杜冰姑娘香肩微晃,白衫飘飘,也急起紧跟。

    老英雄、杜姑娘,两人同时到达疤面人面前。疤面人神情冷漠,双唇紧闭,呆呆立在田边,两眼闪着黯然光辉,满脸全身,血渍斑点,愈显得惨厉怕人。老英雄急上一步,伸手握住疤面人的左臂,颤声慈祥地说:「孩子,你怎可一声不吭,静静地走了?」

    疤面人立即躬身说:「杜老伯,麟儿急事缠身,急待办理,所以想就此离去,麟儿自知失礼,请老伯不要生气。」

    声音清朗俊逸,极富磁性吸力。

    老英雄假装不悦,说道:「急事再多,耽误半夜,也不妨事……」

    女孩子总较心细,冰姑娘已看出疤面人眼神黯然,必是真力损耗过多,虽然不想多嘴,但人家总有疗伤之恩。于是,未待老英雄说完,便冷冷地说:「进庄调息几个时辰,天明再走也误不了多少事。」

    老英雄听到「调息」两字,顿时想起什么,急声关切地问:麟儿,你内腑是否受伤?」

    疤面人微一摇头,笑着说:「没有,老伯。」

    冰姑娘似乎有些气疤面人的倔强,任性,不觉琼鼻冷哼一声,竟嗔声说:「何必任性勉强支撑。」

    疤面人听了心头不禁有些光火,一瞪眼睛,但他忍下了。

    老英雄看了,不禁哈哈一笑,慈祥地说:「麟儿,走,不要太任性。」

    说着,一拉疤面人,转面对微嘟小嘴的冰姑娘,愉快地说:「丫头,走啦。」

    于是,三道人影,尽展轻功,快如电掣,迳向霸王庄驰去。

    这时,东方天际已露出一丝曙光,远处,已传来阵阵鸡唱。片刻,三人已至庄外,墙上火把尽熄。老英雄扬声咳嗽一声,飞身纵上墙头,脚尖轻轻一点钢叉,飘身进入庄中。疤面人不便展露绝世轻功,也依势轻点叉尖,与杜冰姑娘,双双并肩飞入。举目一看,好大一座庄院,房屋栉比,建筑整齐,数百精舍,井然有秩。在每个角落阴影中,仍看到不少组暗桩,持刀控弓,箭扣弦上。

    老英雄感慨万千地说;「麟儿,今夜如非你来,这座大好庄院,恐怕已到处烟火,尸体遍地了。」

    疤面人立即谦虚地说:「即使侄儿不来,恶人恐也占不了便宜,我想老伯已有了万全对敌之策。」

    老英雄不觉一阵愧然,说:「除了我与你冰妹,以死相拚外,就全仗住中精绝的弓箭手了。」

    说话间,三人越过一片屋面,来至一座精舍独院,院内假山小池,花草分植,显得雅静不俗。正中上房,室门大开,竹簾低垂,桌上高燃油烛,明如白昼。

    老英雄飘身而下,转首对刚刚落地的疤面人,说:「麟儿,进屋坐吧。」

    说着,三人走上阶台,掀簾入室。室内,桌明几净,壁悬古画,右侧内室中,飘出丝丝淡雅的檀香气息。

    蓦地,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疤面人心头一震,转首疾望屋外。白影一闪,竹簾微动,冰姑娘已纵身飞了出去。疤面人趁机一看,见院中走来的,竟是两个睡眼惺忪的老佣妇。老英雄见疤面人的宽大黑衫上沾满了血渍,立即催促着说:「麟儿,

    快脱下来给你冰妹去洗。」

    疤面人一面松解衣扣,一面说:「老伯,我自己来洗,如此血污的东西,怎好劳动冰meimei。」

    「冰meimei」三字刚出口,冰meimei真的又站在面前了。疤面人心头一慌,立即脱下血衣,露出那件满绣折扇的乳黄公子衫。

    老英雄的眼睛一亮,急问:「麟儿,你怎会穿着你孙叔叔的宝衫?」

    天麟听到宝衫两字,问道:「老伯可是指的这件长衫?」

    说着,一手指着身上穿的公子衫,一手将血衣毫不经意地递给身边的冰姑娘。

    冰姑娘柳眉一皱,小嘴微嘟,极不甘愿地将血衣接了过来,转身向门外走去。卫天麟伸手在怀里掏出粉蓝儒巾,向头上一戴,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急声说:「冰meimei,还有这个也请你洗一洗吧。」

    说着,右手一拉,面具应手而落。

    杜冰姑娘听了,芳心几乎冒火,一转娇躯,不禁呆了。她认为最丑最狠的麟哥哥,这时竟变成了一位剑眉朗目,挺鼻薄唇,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了。老英雄一阵哈哈大笑,故意叱声说:「丫头,还不接过麟哥哥的面具来,快去洗乾净。」

    冰姑娘一定神,只羞得芳心狂跳,粉面通红,出手如电,抢过麟哥哥手中的面具,白影一闪,不见了。老英雄又是仰面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声震屋瓦,积尘纷落。就在这时,数声嘿嘿冷笑,破空传来。老英雄顿吃一惊,倏敛大笑,低头一看。烛光摇曳,竹簾微动,室内已没有了卫天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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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天麟闪身飞至院中,双肩微晃,已登上屋面,举目一看,前面屋脊上,正立着两个人影。一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一个秃头油脸,破旧僧袍。天麟一看,正是嫉恶如仇,游戏风尘,黑道人物闻名丧胆的武林二怪杰蓬头丐和秃头僧。于是,立即抱拳行礼,并恭谨地朗声说:「晚辈卫天麟,给两位老前辈叩请金安。」

    说着,躬身一揖到地。

    这时,风声飒然,人影一闪,杜老英雄已来至天麟身边。老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