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闻羽墨挂完电话又走进警察局。

    第二天警局里什么姿势的都有，有趴在桌上睡着的，有直接拿报纸垫在地上就睡的，有在椅子上蒙着头睡的。

    闻羽墨本来趴在桌上睡着，闹钟一响就醒了，直起身艰难地伸了个懒腰，扭了两下有点酸疼的脖子，站起身来整个人头都痛的，连续两三天睡不好觉了精神也有点不太好。

    喉咙也干干的不舒服，他咳了声，声音也有点哑哑的。

    她先去卫生间草草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随意抓了抓松散的头发，然后往后一撩一扎，动作自然又利落，她双手杵在洗漱台上，看了看自己的眼睛，顶着个大黑眼圈，感觉这几天没睡够又憔悴了些一样。

    水珠顺着她冰削的下颚流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股淡淡的冷酷劲儿。

    何余眯着睁不开的眼睛走进来，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似的，看到闻羽墨站在洗漱台前愁眉不展的模样，觉得自己师傅是真美啊！

    这完美的侧脸，完美的身材，看得何余羡慕得不行，特别是这曼妙的身姿，太正点了！

    但是想到周末程辰跑到她家把她从软乎乎的床上拎起来去锻炼，她就觉得这身材羡慕羡慕就行，看看就行了！看别人也能过眼瘾，又不是非得自己拥有。

    她傻呵呵笑着和闻羽墨打招呼:“师傅，早。”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闻羽墨也回她:“早。”

    然后何余看闻羽墨转过身来，又拍马屁道:“啧啧，师傅你简直了，有那么重的黑眼圈还那么美。”

    “程辰就不一样，我刚才偷偷把蒙在他头上的衣服撩开看了看，跟个呆呆的树懒一样，丑死了哈哈哈”

    闻羽墨咳了咳，对这个徒弟真是没办法，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想说程辰现在就站在何余后面，不过可能是她示意得不太明显，何余还是在傻乎乎地大笑，嘴里还在说程辰黑眼圈都快蔓延到腮边了。

    程辰冷冷地插兜站在门口:“是吗？”

    “是啊，太搞笑了他那个样子。”何余脑子叮一下停了，笑声也停了，这才意识到刚才说话的是程辰。

    见情况不对赶紧转过身，略微尴尬地往闻羽墨身边凑，怕挨打。

    闻羽墨没管她，对刚进来的程辰说:“五分钟后出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然后就出了卫生间。

    里面就留了何余和程辰两个人，程辰很冷淡地走过去开始洗脸，偶尔抬头假意看自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何余，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大气也不敢出，还时不时偷瞄程辰的眼色。

    “还不快洗脸？没听闻队说五分钟后出发？”程辰直接偏头看着何余。

    何余赶紧赔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觉得程辰应该也没那么小气，然后又眉飞色舞地夸程辰一通，只不过和刚才背地里笑程辰的那一套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程辰没理她，洗漱好以后高冷地转身离开，出了门口才不自觉地提起嘴角不轻不重地笑了。

    人刚踏出门槛，何余就小心翼翼又气呼呼地在程辰身后做鬼脸，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嘴角念念有词:“略略略，夸你还不领情，装什么高冷男神，哼。”

    何余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整天都得不舒服了，立马开始在心里骂程辰小气鬼，不就刚才说了句他丑嘛……

    嗯……其实也不丑，就是整天一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在何余看来太讨人厌了！

    其他人继续在警局里工作，闻羽墨带着程辰和个何余先去了两个案发现场，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同时对周围住户打探消息，通过昨天和死者亲属和朋友的了解，死者女是一名瑜伽课老师，平时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和周围的朋友也相处得很好，没有和别人出过什么矛盾，社会关系简单。

    死者男的人际关系更简单，他是一家小公司职员，一般下了班就回家，独身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半年前租住在这个小区，也没和别人有过什么纠葛。

    所以说，死者就是被凶手随机选中的。

    这无疑给这个案件增加了难度，而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具体的人，不过，两者被伪造自杀的现场其实离得很近，而且两个死者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不是熟人作案，那也很可能是附近的人作案。

    闻羽墨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很可能凶手仍然还在附近停留，如果他要把两个受害人的死伪装成自杀，那必然还会持续关注案件进展。

    而且，凶手应该是一个矛盾的人，他既要把人伪装成自杀，又要在受害人身上刻下字母，大概是既想逃避又想证明一些什么，可问题是，他的手法并不熟练，还有很多漏洞，也可能是时间太过于仓促，导致他留下了很多纰漏。

    可以说，闻羽墨觉得这个人一定还会回到事发现场，只是雨安小区现在已经全部排查过，并没有在小区内找到凶手，而且门卫加强了安保，不允许外人进入了。

    而附近有前科的，在案发时间段出现在小区外的街道上的人也还是被其他警员带回去盘问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她们在路边监控中看到了凶手的身影，只是夜晚太黑，视频十分模糊，只能大概猜出是个男人。

    闻羽墨走到人工湖附近的时候就开始留意人群，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可疑的人。

    一般凶手只要回到抛尸地点，都难免会漏出破绽，因为杀人以后肯定会感到害怕或者兴奋，人在无法克制害怕和兴奋时的心理是不会说谎的，而通过人的眼睛，就可以窥探一个人内心的想法。

    而这些她已经在之前的几起类似案件中教过程辰和何余了，从到达开始，这两个人也十分警惕。

    “诶！你，就是你，警戒线没看到？怎么还钻进来拍照了呢。”一个警员让那记者往后退。

    现场天一亮就乱糟糟的，昨天天太黑搜查可能会有遗漏，所以严盛又过来一趟，而记者昨晚没得到警方回应，今天依旧蹲守。

    刚看到闻羽墨他们来就一直在大声询问案件进展如何，闻羽墨没理，她本来也不习惯面对镜头，所以是程辰替他发言。

    三个人待在警戒线内，何余本来只是站在程辰旁边安安静静呆着，突然拽了拽程辰的袖子，偷偷摸摸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程辰此刻忙着对付记者，说让民众相信警方的客套话，希望电视台不要把舆论推向使民众过度恐慌的方向，他匆匆瞥了眼何余的眼神，然后立马心领神会地朝三点钟方向扫了一眼，在一堆围观群众的最边上，树下有个奇奇怪怪的人，被树挡住了一半身子，戴着帽子看不清具体相貌特征。

    闻羽墨也早就注意到了。

    “那么请问一个晚上过去了，警方现在掌握了哪些线索？”一个记者激动地提问。

    本来闻羽墨打算直接冲过去抓回去审问，但人太多，而且被记者和人群挡住，很难几步跑过去精准地抓住人，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闻羽墨向同事借了根烟，慢慢打火慢条斯理地走出警戒线，假意要到旁边抽根烟休息，她侧身朝程辰他们看了一眼。

    程辰很快明白了闻羽墨的意思，和记者一问一答:“我们经过昨天和今天的排查，排除了是熟人作案的嫌疑，而经过分析之前在雨安小区内发现的脚印，猜测凶手大概是不知道天台竟然有人种菜，不小心踩到了泥土然后又踩上红砖匆忙之中不小心留下来的，还有从凶手对受害人造成的伤害，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是一个年近四十左右体型偏瘦的男性，并且我们已经取得凶手的DNA……”

    程辰吸引着那个可疑人的目光，而闻羽墨已经在其不经意间从另一边绿化带跨了出去。

    当程辰说到这的时候，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有些慌张地想转身走，才侧身就看到闻羽墨竟然绕到了离他已经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本来闻羽墨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抓了他的，没想到被这人发现了，并且那男人突然撒腿就跑，闻羽墨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男人踢翻跪倒在地，然后赶紧制压住。

    闻羽墨正往腰后掏手铐的时候，因为单手力道不够让歹徒有了可乘之机，一记银光闪过！那男人掏出了一把小刀翻身往闻羽墨下腹一划！闻羽墨完全没感觉到疼，只是这男人给她一刀后奋力挣扎，抬腿踹了闻羽墨腹部一脚，闻羽墨这才感觉到疼。

    这时候程辰和何余已经冲了过来，把歹徒压住并且抽走他手里的刀，把人压得死死地，然后烤住了手。

    相机咔嚓声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声，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程辰和何余几乎同时担心地回头看闻羽墨，同时开口地问。

    “闻队，你伤的重吗！？”

    “师傅！你腹部在流血啊！！”

    闻羽墨的手里还捏着没来得及拷的手拷，捂住腹部冷静地说:“没事，应该伤得不深。”

    然后又交代:“我得先去趟医院，你们把他押回去审。”

    “师傅，我陪你去！”何余说完看了看程辰，然后起身。

    那歹徒察觉少了个人，还试图挣扎，又被程辰用力制住，更加难以动弹。

    “那行，你来开车，走吧。”闻羽墨忍痛咬牙说。

    何余搀扶着闻羽墨上了车，程辰和其他警员把嫌犯驾着上了另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