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无情应似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按照原路返回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首先是路上的盘查十分严谨,每个出入的宫人都必须提供名字与腰牌,核实无误后,还要有上峰的批条,才能出宫!

而温俭这身衣服还是那采买内监的,他没有腰牌,而且他年近四十,又不曾净身,根本不像是声细面白的内监,这看守宫门的都是上阵杀过敌的将士,一个个目光如炬,想糊弄过去?没门!

温俭隐隐游踪今日自己出不去的预感,他哆嗦着道:“这、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怎地突然排查的这样严?!”

送他出来的宫女面色也有些发白,她与那采买内监关系好,才想着帮对方一把,又因为温娘娘好相处,而从引人入宫,到带温俭去见温娘娘,一路过于顺风顺水,以至于她开始得意忘形了!

这不是可以随意敷衍的昏庸赵帝,而是嗜血好杀的大魏帝王!

她登时便后悔不迭,能活命,还能被选中去服侍温娘娘,本是天大的造化,只要她好好跟着温娘娘,不愁飞黄腾达,可眼下她一念之差,助温俭入宫,若是被查出来,别说是飞黄腾达,就是能保住小命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宫女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知,明明之前都没有这样……”

就是因为这些将士松懈,她才跟答应那内监的请求,原本胜券在握的事突然出现纰漏,若是被人得知她窝藏外男在宫中……宫女白了脸,温俭此时便如同那瓮中之鳖,进来容易得很,想出去?

无疑是做梦!

他还当是自己倒霉,哪里知道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魏帝耳目,见他这般丧家之犬的姿态,却也有趣,因此魏帝特意叫人留了个狗洞,想瞧瞧这位出身高贵的前温国公,会不会为了活命,连狗洞都钻!

到时候带着女郎一同观赏,一定十分有趣。

宫女带着温俭去了许多个出口,都有重兵把守,她急得额头都要冒汗!可别以为入了夜会轻松,入夜后只会巡逻的更紧,若是天黑前不能将温俭送出去,天黑后更是没有机会!

她生得五官秀丽,又因为是在温娘娘身边服侍,穿着打扮也都精致,便试图与侍卫们搭话,想看看能不能通融,结果那往日嘻嘻哈哈的将士们一瞬都变得十分严谨,无论宫女如何诉说,他们都不肯放行,甚至因她话多了两句,他们还怀疑起她来!

吓得宫女连忙离开,温俭也是脸色发白,他深知自己不能被发现,否则小命不保!

“我须得快些回去,娘娘身边离不得人,到了我当值人若不到……”想到官家眼都不眨的杀人,宫女便狠狠抖了起来。

她带着温俭,也不敢大剌剌四处行走,许多出口都有人看管,能去的地方有限,而且不能重复到同一地点,否则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就在两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魏帝回了金凤宫,很熟练地将温离慢抱到自己腿上,问她今天做了什么。

温离慢回答道:“见了阿父。”

教了她好几天的孝道,这女郎却是一点都没学会,不得不说,还挺叫魏帝中意,因他本身也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人,温离慢若是真听话的做个孝女,他反倒要对她倒胃口。“哦?你阿父?他来做什么?”

温离慢想了想,道:“失去富贵荣华,叫他做个普通人,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其实她今日与温俭的对话,一字一句都瞒不过魏帝,只是他仍旧想听她说,温离慢也不隐瞒,比起阿父,给她食物教她念书还不打骂她的魏帝,其实更得她信任。

说到名字时,魏帝问:“你的名字,又是何意?”

温离慢:“阿娘不发疯的时候,总是惦念阿父,她希望时光走得慢一些,与阿父再恩爱一些,与他在一起,怎么都过不够,因此为我取名离慢。”

她记忆中,阿娘的音容笑貌已很是模糊,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阿娘的疯,阿娘的痛,还有恨。

她出生时,阿娘母族已经败落,阿父早已另有所爱,只是阿娘不信,还怀着幻想,以为能够回到过去,琴瑟和鸣夫妻恩爱,正是因为这份脆弱的恩爱被打碎,她无法承受,才发了疯。

爱会让人变得可怜又可悲,所以阿娘会紧紧抓住还小的温离慢,神经质地盯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因为别人笑因为别人哭!

“她这样教我,自己却做不到。”

提及逝去的阿娘,温离慢仍旧语气平和淡漠,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阿娘癫狂发疯的模样,一开始她还会吓得哭,后来便习惯了,以至于阿娘终于上了吊,她也能安安静静继续活下来。

第15章(分家。)

*

魏帝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从温离慢平淡的诉说中,又看见了自己的生母。

与温离慢的母亲钟氏一样,偏执自私,因着自己求不得,便将罪过归咎于自己生下的孩子——魏帝最厌恶女子为爱痴狂,他捏着温离慢的小手把玩,她生得纤细,身上没什么rou,脸蛋也是尖尖的,惟独一双柔荑,娇软雪白,捏起来柔若无骨。

“你阿娘为你取的乳名叫什么?”

温离慢毫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跟阿父之间的谈话,她答道:“杳杳。”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女儿取这样的名字?这可算不得什么吉祥的词。

温离慢摇头:“阿娘闺名一个楚字,赵国习惯取家中女郎名讳的最后一个字,但阿父娶了阿娘后,却叫她楚楚。取的是楚楚动人,杳杳在耳这一句,阿娘不发疯的时候,常念这句话。”

“杳杳。”魏帝将这二字在唇齿间来回走了一遭,“倒也配你。”

“那你呢?”温离慢歪着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叫这个名字?”

魏帝目光顿时变得幽远起来,“朕与你一样,名字皆为生母所起。”

温离慢的大名与乳名,都寄托了她生母对于夫君的狂热爱意,而他的名字,只有无尽的怨恨。

那个女人被他亲手扼死时,还瞪大双眼,悔恨不该将他生下来,可那又如何?如今他坐拥天下,四海之内皆为臣民,谁会在意早就死去的人?至于她临死前咒他一生孤寂永失所爱的话,更是可笑,倘若咒骂有用,她也不至于在冷宫中蹉跎多年,还要死在他手上。

温离慢虽在深宫,却也听过有关魏帝的传闻,所有人都将他说成是嗜血好杀的暴君,活似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大恶人,然而当见到他时,那些说他是暴君的人,却又不得不匍匐在地向他叩拜。

戾者,罪也。

为他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恨极了他。

温离慢不知在想什么,原本是魏帝捏着她的小手,她却反过来,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对他说:“名字只是一个称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