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剑（性幻想/自慰）
【第一章】 卫庄方沐了浴，一头银色的长发半湿着，伫立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月亮。 朗夜无云，团栾的明月便显得尤亮，卫庄望着当空皎皎明月，想起早上与张良的那番对话。 自当年张良离开新郑拜入儒家小圣贤庄后，他们二人鲜少有过再见面的机会，仅有的往来也都是通过书信。转眼张良已是庄内三当家，手上的消息远比江湖上那些来路不明的情报贩子正广，也更值得信赖。 今日两人难得再次于桑海城郊聚首，张良却没能带来卫庄想要的消息。 这些年里，有关昔日韩九公子之死一事，所有的线索来源都像是断了，张良坦言。 卫庄知道张良说的是实话。一桩过去十多年的旧案，若在旁人看来，于情于理都该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可卫庄却不这么认为。 那时探子从咸阳带回消息，韩非死于宫中一处隐秘的地牢内，对外称是“旧疾突发”，卫庄对此嗤之以鼻。 诚然，韩非没练过武，身体不可能像他们这些练家子那样，在牢里住个十天半月还浑然无恙，可他与韩非交往那么久，还从未听说过对方身上有过什么顽疾。 韩非的死讯传来后，卫庄才刚手刃了姬无夜，取而代之成了韩国的将军。卫庄对官职并不看重，甚至不觉得在一个苟延残喘的国度出将能叫人欣喜，他不过是为了某时某刻同友人的约定。 等卫庄稍稳下手头的一干政务，便连夜动身去了秦国。他抵达咸阳城外墓场的那一日，正是韩非的三七。 韩非虽作为质子来到秦国，下葬时用的却是帝师的规制，坟冢依山傍水颇为考究。只是卫庄那日到来，却不是为了给昔日的友人上一柱香。 卫庄派人掘了这处新坟，下墓洞里亲手撬开了里头的棺椁，果不其然，里头如他预料的一般是空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卫庄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如此坚信。 一开始，得知空棺的消息，身边许多人也都愿意这么相信，可日子久了，一年，两年，待韩国都亡了，百姓流离失所，贵族沦为阶下之囚，谁还在意一个公子的死活呢？ 直到突然有一天，自幼与韩非交好的张良找到卫庄，一番似是而非的寒暄过去，卫庄恍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原来是劝他“抬起头来，向前看”。 卫庄觉得好笑，不是笑张良那番拐弯抹角的劝说，只是笑他自己。 他那时为什么，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亲自护送，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载着韩非的车队出了韩国边关？ 倘若一切得以重来，他定当…… 卫庄没让自己再想下去，因为迟了。 无论他今夜站在这里想些什么，追悔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时光无法回溯，而他“失踪”的朋友也没法回来。 卫庄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余光瞥见架上那个狭长的盒子。 他看着那个盒子，忽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情难自禁地走上前将它打开，只见里头放的是一柄断剑。 说断剑或许并不确切，因为眼前的那把剑断得太过彻底，剑身碎成了片片指节长的碎片，若不是在匣中拼凑在一起，实在很难看出那原来是一把剑。 长剑由玄铁铸成，通体漆黑，即便在这样澄澈的月色下也未曾有一丝反光。 卫庄用巾帕擦拭着破碎的剑身，这把剑的主人并不是他，卫庄此前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为保管，只是剑主何时会从他手里取回此物呢？ 卫庄也不知道。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在这样的月夜里，将断剑时时擦拭，等待着物归原主的那一天。 许是在匣中放得久了，剑身上亦染上了檀木的幽香，卫庄凑近剑身，那香味倏尔变得清晰，一如从前九公子府上惯爱点的檀香。 他就这么低头吻了上去。 嘴唇贴上玄铁，带起一阵冰凉的触感，卫庄说不好自己在做些什么，吻一把失去主人的剑，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还有……他闭上眼，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微微抬头的下身。 借着一把剑来抚慰，他可怜自己得都要笑了。 可是偏偏，他又不想停止。他已经太久没纵容过自己沉溺幻想之中，假若今夜再不这么做，卫庄只怕自己就要发疯。 他的嘴唇擦过寒凉的剑身，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场景的四周云雾缭绕，似是云端，又仿佛海上，一个修长而挺拔的男人正逆光背对着他。 两人的距离有些遥远，卫庄只能看到对方身上的一袭紫衫。金丝滚边固然华美，却已是前朝款式，如今再看不到有人这般穿着。 卫庄的眉头微蹙起来，忽而加快了手上taonong的动作，这时眼前的男人回过身来，仿佛一瞬之间，他身畔的浓云散去，徒留下蓝天下俊秀如画的眉目。 卫庄的喉结滚动，掌心里的茎身愈发挺硬，只见对方的嘴唇掀动，似乎朝他说了句什么。卫庄没有听清他话的内容，只记得男人唇边的那抹笑意，同那人顾盼生姿的桃花眼映衬在一起，炽热得好似要灼伤他的心脏。 卫庄一咬牙，宣泄一般更用力地自亵，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款款走上前来，卫庄看着对方那双温润多情的眼睛，只觉下体的欲望每时每刻都在膨胀，当两人之间只余下半步的时候，男人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这回卫庄听清了对方的话：“要我帮你吗，卫庄兄？” 卫庄盯着男人，那个他所幻想出来的韩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韩非才不顾他冷到有些漠然的脸色，掌心覆上了卫庄粗大的茎身，来回摩挲，两人几乎已是胸贴着胸，卫庄不看韩非的脸都知道对方一定在笑，就像他曾经见过无数次那样。 韩非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卫庄湿润的铃口，轻声询问：“舒服吗？” 卫庄紧紧闭着眼，此刻心头灭顶般的感受竟然是绝望，他无比知道这一切只是幻觉，他臆想出来的场景，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无比留恋，他甚至想要展开臂膀拥抱面前的那个“影子”，亲吻对方柔软的嘴唇，诉说这些年来，他究竟有多想念。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幻想中的韩非仿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主动拥住了卫庄，两人的鼻尖轻轻相蹭，带起心尖一阵触电般的哆嗦，韩非温柔地亲吻过卫庄的唇，手上taonong的动作不停，也不知过去多久，忽笑道：“想射了？” 卫庄确实有些想射，只是还不愿这么快就服输似的缴械，又或者，他只是不愿意这么快离开这场旖旎的绮梦。 他咬着后牙，克制着自己不射，韩非好似拿他无可奈何，摸了摸卫庄的侧脸，哄诱道：“好了，你总这么憋着做什么……射出来，一会儿我就给你。” 卫庄闷哼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场春梦，所谓的“奖励”也永远不会到来，才要说点什么，突然间，后方传来了一声细响，卫庄猛地睁开眼，只见身下的阳物已被他taonong得昂然挺立，红胀的冠口抖动着，淌下了一股粘稠的清液。 情事被人打断的滋味可想而知，卫庄面色沉沉地将喉内欲出的喘息压了下去，回头朝声源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屋内一扇高大的六折屏风所阻。 奇怪，除了刚才的一声响，他竟然未曾听到半点闯入者进屋的动静。 难道今夜的不速之客是位高手？ 他拿过了一旁架上的鲨齿，悄无声息地朝屏风走去，不料屏风另一头却有人率先开了口：“是谁？” 卫庄的眉梢动了一下，只觉得这年轻的声音熟悉得很，只是…… 他暂时将这份熟悉的感觉归因为刚才的那番幻想，屏风之后，那个年轻的声音又出现了：“是谁在那里？” 此言一出，卫庄算是放下了心来，因为这一回，那屏风后的“来客”分明就是朝着室内的另一个方向说的，也就意味着对方根本没察觉到他，只是试图以此确认房中是否有人。 胆子倒是够大。 一个弱小的对手并不足以让卫庄提起兴趣，若在平日他或许还有心观望一阵，今晚却只想快点将这倒霉货色处理了，干脆也不再隐匿气息，直接踱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是我。” 月光透过窗斜照进屋内，沿着屏风的边缘将室内分为了明暗相交的两半。“来客”身处暗面，昏暗中卫庄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未曾错过那人讶异般的一声吸气。 卫庄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方才的欲望没有得到抒发，闻声只觉得一阵心浮气躁，近来的刺客究竟怎么回事，进人屋里行刺，竟连功课也不做的么？ “你好像很惊讶？”卫庄说。 “来客”没有出声，只是匿身在影子里看着卫庄，倘若卫庄能看到对方的神色，就该发现这一刻“来客”脸上的神色是空的，茫然一般，就这么迟疑着僵在原地。 卫庄耐心有限，见他不答，挥剑一扫，霎时那人身侧虚合着的两扇木窗被剑风荡开，如水的月光争先恐后涌入屋内，将对方用于“藏身”的阴影除了个干净。 韩非的眼皮连跳了两下，知道他这是再躲不过了。 真见鬼，韩非心下嘀咕，他今晚才在紫兰轩里同卫庄谈起盖聂和车上那位地位不凡的“白先生”抵达新郑的事，出来后两人在车上一番撩拨，彼此皆是心痒难耐，好容易挨到了他的府邸，云雨没翻，巫山没去，一睁眼，却来到这里。 他试图整理先前因荒唐而凌乱的衣襟，情急之下却总是顾此失彼，干脆放弃。 若说最初看到眼前这个高大的银发男人时，他未免还带了点怀疑，心说再怎般离奇，卫庄也不至于眨眼间完全褪去青涩，凭空大出十来岁的年纪，可眼下看到对方手里的鲨齿剑，他却有些不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干笑了两声，带点讨好地说：“那个……卫庄兄？” 他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当然也没有错过对方胯下勃发的那物，韩非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 要是卫庄能改一改沐浴过后不着衣物的习惯，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