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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重地,岂容你老百姓窥探!都指挥司上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佥事便来了火气,直接把人扭送到布政使司,说了,这几个番商不放了,让那些大户找别人卖东西去。但其中一家大户正好是一布政使司官员本家,哪能就此罢休呀。一来二去,就这么杠上了。按察使司倒想居中调停呢,可番商打伤的是市舶司的吏目呀。好歹也是正经办差的,几个番商就敢在青天白日下打人,若这么算了,市舶司的脸,不也被人狠狠踩了。这下,连市舶司也搅进来。按察使司只得消停了,三司内部还好协调,市舶司说白了是天子的钱袋子,若市舶太监一气之下,直接向京里告状,三司就更没脸了。想了这么多,差役脚上却不慢,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自己只管认真办差就是。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少了一点……明天…双更!第60章第六十章布政使司。头戴乌纱帽,身穿一身绯袍的左布政使嘴要气歪,指着阶下的杭州通判,食指不停发抖,“往日里你干些蠢事,只要不碍大局,看在眉儿的份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气得浑身发抖,干脆丢出一旁的茶碗砸下去,“可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去惹都司的三品大员,去惹袁熹!人家是正经的功臣之后,三代天子眷顾,啊,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也敢去触他家霉头!”怒极反笑,“在都司大门口,居然还敢派人盯着!也亏袁熹脾气还算不错,只把人捉了送到我这儿。可你呢!”左布政使踉跄起身,站在阶前,对着吕闻,吐沫星子直喷,“你居然还敢亲自到都司顶撞,弄得现在谁都下不来台!本使告诉你,吕闻!你现在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就是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你这蠢货一般计较!”吕闻倒也乖觉,知道这番是自己得意忘形,连忙转移话题,“可岳父,如今人在他手上,万一审讯之下,那些个番商吐出点不该吐的东西出来,可怎么办呀?”左布政使冷笑,“这一点,本官在袁熹将人捉住的第二天,已经派人向那位送信。只要有异动,自然干净利落!”吕闻笑得乖巧,“还是岳父高瞻远瞩,小婿佩服。”“行了,行了,用不着你在这儿拍马屁!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儿,别让都司和市舶司抓住把柄!说来半年前,你就去市舶司要过人,这次你又如此招摇,虽然那番商十有八九已经被抹了脖子,王宣未必不会怀疑你。”吕闻恭敬应声,“是。”朝阳初升,阳光如流金般洒在战船的甲板上,倒让人心生倦怠。徐穆看着脚下潮起潮落的海浪,偶尔冒尖的海兽,甚是惬意。文权从房中走出,正瞧见徐穆一身慵懒,亲自捧上一盏果茶送上,“编修。”徐穆回神,“多谢先生。”“编修客气。”文权亦回得疏懒。“照这个速度,大约五天后,便能抵岸。”阳光照在文权脸上,漆黑的眸子上似有光华流转,“编修可有何安排?”徐穆浅笑,“吏部给的时间快到了,我得尽快回朝复命。”看着身边书卷气甚浓的文权,徐穆眸光一闪,叹道,“以先生之大才,屈居广东一地,实在有些浪费。”文权眸中情绪微动,“以编修之宏志,蜗居翰林小小一院,难道不觉屈才?”四目相对,迥异的眸子里划过的是相同的野心。哈哈哈哈……笑声爽朗,海天回荡。徐穆伸出手,笑意盈眸,“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徐穆,族中以‘七郎’唤之。”文权看了看眼前的这双似乎比女子还嫩白的小手,眉头半挑,紧握上去,“在下文权,子辉远,七郎可唤我‘辉远’。”“辉远兄。”“七郎。”沉思片刻,摇摇头,“还是穆弟为好。”文权打量着徐穆愈发抽长的身板,调侃道,“穆弟少年英才,‘七郎’这等亲密,还是留给我那未来的弟妹为好。”徐穆微挑俊眉,“小弟年方十四,很是不急。倒是辉远兄,这么大年纪,也未有女郎青睐,要不要小弟帮你留意留意啊。”文权脸色不变,“如此倒要麻烦穆弟了。穆弟曾打马御前,见过的女郎繁如潮水,想必定能给为兄觅个出挑的,为兄先行谢过。”这厢正是“兄友弟恭”,和和美美,一士兵慌慌张张地上前,依次见礼后,朝文权禀报,“文先生,中舱又不好了!”文权脸色微变,徐穆道,“出了什么事?”文权轻叹,“穆弟一看便知。”中舱门外,两个士兵守候在门前。忽然一短衣少年跌跌撞撞地奔出门来,衣袖残损,脸上也似被什么尖锐东西划过,几抹血痕章然。见到文权和徐穆,连忙勾起嘴角,不料一处血痕正在嘴边,笑意微顿。“长昊,你辛苦了,下去上点药吧。”“是。”少年侧身向徐穆行了礼,才缓步退下。徐穆眼中愈发稀奇,文权也不耽搁,直接打开半边门,示意徐穆进去。看着眼前的场景,徐穆不由陷入沉默。几个粗衣少女,被舱内几根柱子各自捆绑。虽是发丝散乱,隐隐可见的面容上却是白净,隐隐可见秀色。舱内还隐有果香,显然得到了不错的照料。但拳头紧握,新张出的短短指甲刺入手心,竟也恍惚有尖锐的刺痛。徐穆站在原地,竟是一步也不得走,眼底渐渐泛上水雾。这几个女子,眼光散乱,又哭又笑,不停挣扎,细白的手腕上除了浅浅的擦痕,还有未退的,触目惊心的,似是用鞭子抽出的伤痕,已然是疯了!“穆弟,”文权悄然站在一边,手拂在徐穆肩头,声音低沉,“我自幼长于广东,从小不是没见过被掳的女子被卫所护送回乡。”徐穆不动,也似预感到下文。“即便归家,也无一存活。”像是有所感应,一名正对两人的女子忽然抬起头来,朝着徐穆与文权“咯咯”地笑。笑容如孩童般纯洁无邪,徐穆忽然眼圈赤红,扭头出门,不忍看去。过了半晌,胸腔渐渐平静,徐穆看着远处骤起的惊涛,忽然坚定了心思,“剩下的女子在何处?”“在东侧第二间内室。”徐穆扭头便走,脚步匆匆,似不能等候片刻。文权觉得不妙,连忙跟上。“各位姑娘,在下徐穆,官任翰林编修,有要事欲与各位详谈,不知可否开门。”文权见其举止有度,倒也放心片刻。良久,一女子打开房门,脸上犹带泪痕。“大人请进。”“姑娘说笑,穆在门外站着就好。”女子倒也不多说,只进屋将众女唤醒,聚在门后三尺。“大人有何吩咐?”众女相顾,皆示意方才开门的女子代为应对。徐穆且问,“不知抵岸后,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