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歌

    这就是很多恐怖片都选用容貌姣好演员的原因，过分的美丽在合适情景下会将恐怖感无限放大。

    镜头对面的韩雪哲还眉眼弯弯看着她，季林若叹气，起身走到韩雪哲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小雪，我可以进来吗？”

    门很快打开，韩雪哲说:“晚上好，主人。”

    他手上抱着那只眼睛安装了摄像头的小熊，那真的已经很隐蔽了。

    季林若扫视一圈房间，昨天买的向日葵放在电脑桌上，被韩雪哲拆掉精致包装，安插在装水的透明花瓶里，盛放的更加灿烂。

    季林若思考一瞬，最后选择坐在地毯上——地毯很干净，而坐的这么低，会降低她表现的危险性，让韩雪哲减少紧张感。

    韩雪哲随手把监控小熊放在书架上——镜头背对着季林若，而他跪坐在她对面，整个人完美展示在监控里，姿态端庄而温驯。他一手抚摸自己的衣领扣子，一手支撑身体，迷蒙带雾的双眼染上一丝媚意:

    “您想看哪里？”

    一边说，他解开了最接近脖颈的扣子，露出白玉般精致美丽的锁骨。

    季林若：……

    她迅速按住了韩雪哲的动作。

    “小雪啊，猫咪在生病的时候，合格的主人是不会让它做它不想做的事情的。”

    “但是猫咪有的时候太调皮了，一个不小心钻到哪个角落里，身体卡住了，很容易受伤的，所以主人希望时时刻刻看着他，希望他不会在哪个角落里，求救无声，凄惨死去。”

    季林若系好韩雪哲的扣子，声音带着如水的柔软:“如果你不想要脱下衣服，我也绝不会希望你赤裸的出现在我眼前。”

    季林若抚摸韩雪哲面颊，动作轻柔缓慢，用注视着价值连城珍宝一样的目光，温柔凝视韩雪哲迷雾的双眼:

    “小雪，为我唱一首歌吧。我想听Scarborough　Fair。”

    韩雪哲的身体在季林若的抚摸下紧绷着，但他开口时，却又是完美主唱的声线。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他黝黑的眸子里，映出季林若温柔的表情，鼓励的面容，她的手像是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头顶，他的脸颊，拂过他麻木的面皮，从他痛苦不堪的灵魂经过，留下几不可见的印痕。

    季林若享受着仿若天籁的清唱，心情很好。

    一曲唱罢，季林若说:

    “真好听，小雪好乖。小雪是最美丽，唱歌最好听的宝宝。”

    ……

    第二天，季林若带韩雪哲做完了全身体检。

    在做前列腺检查和直肠镜检查时，韩雪哲完全麻木，如同死人一般任人摆布，没有任何反抗和不适的反应。

    检查结果实在说不上好，胃病，腰肌劳损，轻微营养不良都是小事。

    由于创伤后遗，他的yinjing永远失去了性能力，只能用于排泄。

    而他的肠道末端内壁缝了针，还需要两周才能拆线。期间要涂抹药膏，吃内服消炎药。

    在季林若准备买药时，如同死人般全程无声的韩雪哲拦住了她:

    “我的行李箱里带着药，已经足够用了。”

    ……

    回到家，季林若预约好国语老师上门，看看韩雪哲的反应。

    国语老师是一位中年女性，人看起来很温和知性。

    韩雪哲没有任何反应。他如同牙牙学语的幼童，老师说一遍，他跟着读一遍，而且记笔记记得很工整。

    老师夸奖:“是个聪明听话的好学生。”

    于是，韩雪哲每天四小时的国语课老师，就这样定了下来。

    到了晚上，季林若准备睡觉，她最后看一眼监控，发现韩雪哲在洗漱完毕后，躺在了地毯上。

    昨天季林若在回房后，没有再通过监控看韩雪哲的情况。而望着躺在地毯上，闭眼准备入睡的韩雪哲，季林若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测：

    小雪不会这两天都睡在地毯上吧？！

    季林若再次敲开韩雪哲房间的门。

    这一次，她观察房间里的床——和小雪来之前她收拾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小雪，你告诉我，你这两天都睡在地上吗？”

    韩雪哲说:“地毯很软很舒服，谢谢主人。”

    季林若心情无比复杂，她只能庆幸自己安装了监控。

    “为什么要睡在地上？你不喜欢这个床吗？”

    韩雪哲漆黑无光的眸子望着季林若，他缓缓地说:“因为我太脏了呀。”

    “太脏了，洗不干净的，弄脏了主人的床，主人会生气的。”

    季林若的心，随着韩雪哲吐露的字句而揪紧了。

    “你在说什么啊，小雪。你每天都洗澡，每天都换衣服，你的身上都是牛奶蜂蜜的沐浴露和薰衣草凝香珠的味道，你是特别干净的宝宝。”

    韩雪哲摇头，他说:

    “很快就会变脏的。腥臭的，sao臭的，黄的，白的，红的，我全身都是，很脏的。”

    季林若叹气，她抚摸韩雪哲柔软的发顶，然后轻轻拥抱他的身体。

    这个拥抱不能比棉花的重量更轻了。

    “你一点都不脏，小雪。现在的你很干净，未来我也不会让你变脏。我一点也不想弄脏你。过去的你也很干净，比那些伤害你的人干净多了。你知道吗，从天空中降下的雪原本就是很干净的，只是空气太脏了，所以他才染上了灰尘。”

    “小雪，小雪，你是特别干净的小雪。你是我的乖猫咪……你是吗？”

    韩雪哲茫然的感受着，温柔的海洋将他包裹的一切。

    “……我是。我是的。”

    季林若满意的笑了“好。”

    “那听话的小雪，你去床上睡觉，好吗？床是我特意为小雪准备的，我希望你可以睡在床上，睡的舒适。睡在地上会生病的，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

    季林若先上了床，她对韩雪哲伸出手:

    “上来吧，小雪。”

    季林若给韩雪哲盖好被子，用手盖住了他的双眼。

    韩雪哲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嗅到她手上薄荷味洗手液的香气。

    她说:“为了奖励小雪的听话，我给小雪唱Scarborough　Fair。”

    “虽然我唱的比小雪要差劲很多，但是还是希望小雪你能包容我。”

    “听过我的歌，就要乖乖在床上睡觉哦。”

    “晚安，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