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卡牌（13）：死亡的转移
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每一片都折射出惊心动魄的画面。 鸦色的长睫轻颤，云棠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的目光呆滞失神，半晌，黝黑的瞳孔还是难以聚焦。 都说人在死前会对自己的一生走马观花，但云棠的脑中只有那张美得惊人的面容，黑瞳眯起，不饰恶劣。 可能是她没死成？亦或是这里并非现实？ 总之，云棠的确是存活了。 她的思绪直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不等她继续胡思乱想，一道欢快的声音窜进了她的耳朵： “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郗萌笑眯眯地盯着云棠看。 云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咳，还好。” 嘴上这么说，但云棠的喉咙其实还是不太舒服。原本清甜的音色都变得沙沙哑哑。 看到她在努力回应自己，郗萌心都软了： “你先多休息会……哦对了，我哥已经替你好好教训那坏东西了。” “你哥？” “郗遥啊，你们认识的。”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云棠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有一面之缘的店员居然是郗遥的meimei。 她点点头道：“是的。” 接着，她继续问：“怎么教训那坏…那个人的？” “嘻，不听话的病人当然是要乖乖接受医生的惩罚啦！” 软萌的萝莉脸上笑容扩大，杏眸弯起，瞳孔里一丝红光快速闪过。 云棠感觉郗萌有点怪怪的……话怪怪的，人也怪怪的。但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和对方不熟而已。 她目前显然更关注的是—— “惩罚是什么？” 郗萌抱起手臂，大大的眼睛里眼珠转了一圈，似在思考。 “嗯……按哥哥的习惯来说，应该是会给他扎一针吧。再不服管教的病人，只要看见哥哥都会变得很听话。” 她的语气有点小骄傲，不过云棠的注意点只在她的前半句话上。 扎针吗…… 想到萧明徳对疼痛格外畏惧，莫名的满足感漫上了云棠的心头。她顿时感觉心中的郁郁一扫而空。 哼，他活该！ 云棠显然还是对之前那场景耿耿于怀。 当两人继续闲聊时，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男医生身姿挺拔，白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再加上那副呆板的黑框眼镜，云棠差点没认出他是谁。 见到郗遥，郗萌瞬间站直了身子，她语气雀跃：“哥，你回来啦！” 青年“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勾起左耳上的细带，口罩顺着他的动作被缓缓揭开。 只见他露出的下半张脸清俊秀气，可惜……嘴角青紫的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郗萌眼睛瞪大，她的眼神蓦然变得阴沉： “是他搞出来的吗？” 她的语气冰冷。 郗遥摘下眼镜，他的脸色有些疲惫： “不要去找他，他不好对付。” “之后他肯定会逃出来，我们得改变计策了。” 想到那个即使套着枷锁也灵活如泥鳅的少年，郗遥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哈？” 郗萌的语气上扬。她歪头，手指有节奏地轻点下巴，似在思索。 接着，她趁郗遥低头的瞬间立刻冲出了房间！ 郗遥只感觉一阵风从眼前飘过，再抬头一看，郗萌早就溜得没影了…… 他心里蓦地一紧。 他连忙奔到门口，却发现房间门已经被郗萌锁上了。 这丫头，都说很危险了还去！！ 他抿唇，眉头紧锁。 见郗遥都快把门把手拆了，云棠不得不出声道：“你meimei的实力怎么样？” 她的疑问引回了郗遥的注意力，他垂眸道： “……比我强些。” “那和萧明徳比怎么样？” 郗遥一愣，等反应过来“萧明徳”是那个小疯子的名字后，他眼里的忧愁隐隐扩大： “没办法比的，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曾经家里没出事时，郗遥和郗萌在父亲的坚持下学习了七年散打。再加上兄妹俩的体格都优于常人，他们的武力值较普通人的已经高出了一大截。 但在和萧明徳的对抗中…… 郗遥有些后悔当时拿出了针筒。这是他阵营身份的象征，也是他的攻击道具。 先前他总是轻轻松松地解决了所有不听话的“病人”，但这一次，他没想到会遇上一个刺头。 他记得当他拿出针筒的那一刻，原本被束缚得严严实实的“病患”忽然就挣扎了起来。 萧明徳不顾手腕处磨出的鲜血，他的挣扎比郗遥在这个游戏中见过的所有“病患”都要剧烈。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真的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郗遥不愿意再提及的了。即使短暂回忆，他也心有余悸。 那人出手招招狠辣，且次次都是下了死手！ 加之他身姿瘦弱灵活，郗遥想反击都难。要不是因为体能上占有绝对优势，他还真不一定能从那间病房里逃出来…… “嘶，他居然这么恐怖的吗？” 听了郗遥的陈述，云棠忽然感觉萧明徳之前对自己还是留了力气的。 她现在也为郗萌担忧了起来。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云棠观察到郗遥时不时探向腹部的手，她猜测那里应该是受到了攻击。 郗遥本来还想装一装没事人，但云棠突然出声，他捂着腹部的手蓦然没了轻重。疼痛让他嘶声，失掉血色的苍白面容挤出了一抹苦笑。 他走向药柜，步履蹒跚。 云棠跟在他的身后，面露关切。 郗遥准备处理伤口了。他掀起衬衫下摆，余光中，他瞅见云棠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抿唇：“我要处理伤口了。” 云棠：“我知道。我就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见她眼神干净，郗遥觉得是自己狭隘了。可之前遭受的经历和云棠的劣迹都时刻提醒他不要掉以轻心。 他侧首与云棠对视，清澈的杏眼里有点抗拒。 云棠叹气，果然她还是在郗遥那里留下了坏印象。但她也知足了，因为他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非常讨厌她。 她转身走向窗户，嘴里嘟囔道：“行吧，我去看看外面，你好好上药。” “嗯。” 云棠朝窗外看去，可所见之处只有冷色调的建筑。她往下看，一阵眩晕感瞬间袭来。 云棠连忙收回视线，她问道：“这里是几楼啊？” “九楼。” 这么高？云棠纳闷。 她觉得仁济医院的布局实在算不上好。“回”字型的主体建筑高耸矗立，可它的窗户全都安在了内侧。 如此，当病患朝外看时，他们只能看到冰冷压抑的白墙，阳光仿佛都成了一种奢侈。 不像医院，反倒像个监狱。云棠感慨。 一阵冷风吹过，云棠忍不住哆嗦。就在她兴致阑珊准备转身时，楼上翻飞的深蓝窗帘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某个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于是冷风闯入，逼得窗帘不停飞舞。 它是被迫的，但它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由。 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窗台，云棠凝神望去，下一秒，她的视线不期与一道阴鸷的目光对视上…… 萧明徳全然隐在了黑暗下，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瞧见云棠，他心情很好地挥挥手。 但看到对方立马把窗户关上的举动，他又开始不爽了。 于是，脚下一个用力，他踩断了一个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