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吃醋?吃豆腐。
车内气氛跌至谷底。 “还要下去吗？”等了许久见钟觅仍没反应，林之唯只能主动询问。 “下车。” 语气变化立刻被林之唯所觉察，她这才意识到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钟觅的态度是多么不同寻常。 怪不得，从昨晚到她睡醒至今，她肯给的回应那么多。 是从晚上房间，不对，应该是说从她决定和陆风对赌的那一刻起，钟觅就认为她们两个之间达成了默契。 所以，钟觅那么放心地让她和陆风对局，也不是出于相信她有实力赢过对方，而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吧——她认为她能够处理好任何结果所带来的问题，即使是输给陆风也无妨。 林之唯看向钟觅的眼神逐渐复杂。 因为最后是自己赢了，所以钟觅才那样明目张胆吗？她突然想到了宴会上的那只舞、那句女朋友，也许钟觅微醺的态度已经反映出了什么，而她直到现在才看懂——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表现和反应。 她说的话不再寡淡无味，会放肆，会解释，会说抱歉，会表达……所以是钟觅基于两个人关系转变下才会有的专属。 林之唯几乎能想象到钟觅的心态历程，有多么惊喜现在就有多么惊吓，她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直到她听见那声“下车。” 冷淡的、命令意味的上位者语气。 她，又是钟觅了。 昏沉被风吹散。 林之唯随钟觅一起走在商业街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各色精品店…… 林之唯偶尔会去看钟觅的脸色，似乎同平时没多大差别，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然而近似表白心迹的话语，曾在她的嘴边长久地停留过，如今的沉默便更能让林之唯体验到什么是反差。 霓虹灯轻轻闪烁，微风带着些许凉意，街道上映出两个人在街边彷徨漫游的剪影。 又走出十几米，一个在路中间发传单的可爱玩偶摇晃着朝她们过来，毛茸茸的外表硬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 接过传单时林之唯低头扫了一眼，是一家网红冰淇淋店。顺着玩偶的手指方向，能看到一长串队伍。没等林之唯拒绝，钟觅已经走了过去，于是她朝那个玩偶笑笑，跟上脚步。 两个人排队买了冰淇淋，坐在露天的桌椅上。林之唯坐在钟觅对面，阴影下的表情既微妙又难以捉摸。 两个人如出一辙地维持了沉默。 音乐漂浮而至，淡淡的旋律和着吵闹的街头让两人间的气氛更显古怪。 林之唯舔了一口冰淇淋的尖尖，粉白色在味蕾融出冰凉的甜蜜，她不再多想，只把目光投到更远处的人群。 突然，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孩走了过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他礼貌而直接地询问：“林同学，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我在学校里见过你，这次又见面了，我不想错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林之唯没预料到这种事会发生在钟觅面前，她看过去时钟觅也在看着她，但很快便收了视线。 她心头一跳。直觉告诉她，钟觅眼里那一丝不寻常不是她的错觉。 年轻男孩同样看向钟觅，眼中不禁闪过惊艳，只是那样成熟的气质让他望而却步。 “抱歉。” 这时，他听见心仪女孩的声音。 他心一紧，忙收回目光。 “我真的见过你，我是金融系的，有一节公开课。” 林之唯摇摇头。 对方失望地走了。 仅此插曲，在各自心头留下一抹浅淡的痕迹。 而后钟觅继续做着领路人，像是要完成某个指标一样，从街的这头逛到那头。 回到车位时林之唯莫名生出了一种总算结束了的感觉，手上东西被一股脑塞进后备箱里，唯有一只企鹅玩偶被她留了下来。 试想一下，钟觅带着林之唯站在娃娃机前夹娃娃，姿态一个赛一个的优雅，一个比一个的淡定，几十个空夹子之后，两个人面上都换上了几分茫然，谁都没想过小小的娃娃机会是他们两个所面对的今日大敌。 最后还是一个初高中生模样的同学看不下去，投了几个币帮她们抓到的。 想来也是好笑。 回程堵得厉害，挤牙膏一样出了商业路，车速压在线上行驶飞快。 林之唯漫不经心看着车外风光，实际上夜晚这段路干巴巴的，没什么风光可言，但气氛显然因为两人独处又回到了紧绷的警戒线，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钟觅的霉头。 直到不知第多少个路口转过，林之唯终于意识到这是要往哪里去的。 “我家？” 她回过头，满脸不可思议。 钟觅不答，只是又踩了一脚油门。 建立了有些年头的停车场，只在道路正中遥遥开着几盏昏暗的灯。 车灯毫无预兆地熄灭，这下子附近彻底暗了下来。 某种关于 CarPlay 的东西现出征兆，虽然此 play 非彼 play…… “不会吧不会吧……” 林之唯心里念叨着，一道人影欺身而上，同时靠背被放倒，林之唯欲哭无泪。 被摸屁股的时候，林之唯还能假装不清楚一般在手里把玩着小企鹅，而被被撩起下摆时，小企鹅已然被人发现，且远离新主人之势无力回天，林之唯手在虚空中抢救到了几团空气，便也放弃了。 世事无常，她怎能想到钟觅居然如此大胆？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她被接走，没想到再来就直接晋升到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想了想，林之唯还是决定小小地抗争一把：“钟觅，这是我家，你疯了吧！” 钟觅动作不停，反而是林之唯微妙察觉到挤压的力气加重了些。 别说，挺有技巧的还。 “合约里可没说在你家里不可以，何况这连你家都不算，顶多是个僻静的连摄像头都安置不全的人工环境。” 僻静和人工几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不知为什么，林之唯总感觉从中听出了一缕羞恼。 她挺了挺身，努力去分辨眼前人的轮廓。 对方几乎完全压在她身上，不露前窗半分，倒也不像是她所说的那般大胆。林之唯眸光闪动，既然如此，可就别怪她大胆了。 她嘴角翘起，放空下身腹地，双腿一左一右自钟觅腰腹而上，直指钟觅肩头。 肩上一沉，轮到钟觅诧异了：“你……嗯？” 林之唯几乎要笑出来，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一抖一抖的，连带着钟觅压力陡增。 钟觅皱眉伸手去推，想要把架在脖子上的腿扒下来，偏偏林之唯不忘腿上用力，一个寸劲下来反像是把钟觅主动“揽”在了自己怀里。 “被动”扑倒某人，钟觅也仅在瞬间发出些细微声音，随后很大佬地保持了她的气质。 林之唯没在意钟觅偷摸摸的反抗，只是压着她不让她轻易起身。虽然姿势不太体面，但钟觅又看不到，林之唯也就抛之脑后了。 感受闷在自己胸脯上脸的温度，她坏心思道：“要是现在把灯打开，是你的脸红一些还是我的脸红？” 钟觅恼羞成怒，也不想费力气了，自暴自弃地躺在柔软中，下一刻气不过般似的侧过头咬上一口。 “呜！”林之唯吃痛，不怒反笑，她压低嗓音，控制着声音变得黏腻而性感：“这么心急吃我豆腐啊，又不是不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