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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着,住了半月。一切都在掌握中,除了那晚,他醉酒坏事的那个夜晚。谢译不知道如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很突然。在这之前的她,羞涩,颤抖,惧怕,甚至哭泣。清醒后,满屋狼藉只剩下他,回顾着前一天和沈括的对话,再想起她含情脉脉的凝视。所有的不思议都有了答案。她或许知晓了什么,所以愿意了。是欣喜,抑或是爱情。开学前,谢译从酒店离开,直接去Z大报道。08年9月,她高二,他大一,分隔两地,用手机和网络维系着虚弱的所谓爱情。她还是独来独往,他变得分身乏术,大多时候是如愿请假去Z大,就为了见他一面。时间和距离将他们拉向无何他乡。当年的那番话赤裸裸的摆在眼前,毕业了,他走了,她该怎么办。如愿不知道怎么办。没有谢译的日子里,她将生活划分为两块。大把大把嗑药。在清醒时去找他,见他,拥抱他。他忙,她就等着,他空了,她就陪着。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孩叫做如愿。或许从一开始,从被迫走进舞蹈教室的第一秒起,她就丢失了自我。喜欢谢译的如愿,舞蹈家女儿的如愿,芭蕾舞界的天鹅公主如愿……这么多无关痛痒的头衔里,她最爱与他有关的那一个。她以为攀附着另一个人而活的人生可以苟延残喘一生。只要药还有,只要他还在,她就能活。谢博良找到如愿的那段时间,谢译正参与校外实践活动。他们已经许久没见了,就像赖以生存的氧气正在逐渐稀薄化,独自踽行的她气息奄奄。而谢博良的一席话,无疑是将她推向另一个尽头。谢父的逐字逐句都带着恳切,如愿没办法忽视。他是一个严苛的审判者,挥下镰刀斩断了一切。他判定了他们的爱情,不合格。如履薄冰的每一步瞬间割裂,如坠深渊,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在点头答应的那一下。我放过他,放过自己。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呢。///谢译结束了实践活动,打电话给她时,手机已经关机了。莫名的慌张涌上心间,和当初不一样的,好像势必会失去什么的惊颤。找她,要找到她,他发了疯的在找。联络学校,去她家里,无数遍地去那个公园。一无所获。一周后,被父亲连绑带捆地送上了飞机的那个清晨。看着机舱外越来越小的地平线,谢译生出了无端悲凉。这一次,她真的不见了。-品。-2000留言加更,这算一章,今天还有。留我,我能甜回来。54.拯救他讲完了。祝福由站姿变成坐姿,他们之间隔着酒和一地狼藉。他靠着沙发背,头仰在真皮的扶手上,目无焦距直视着漆黑一片的天。她抱膝坐着,脑袋点着膝盖,视线落在残酒上,满地玻璃渣子和他无力摆放而垂落的手掌。空气里弥漫着白兰地的醇香气息,过滤到鼻息间,滚落至舌根处骤变沉甸甸的涩。一瞬寂静,谁都没有开口。祝福盯着玻璃碎片,窗外的暖灯照进来,将它衬得布满闪光点,每一个带刺的棱角都斑斓惊艳。在极度自我的错觉里,碎片变成了钻石。“谢译……”她开口,声线轻柔得不似她,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仰头发愣的男人猛地一颤,迫不及待开口自辩。“她问我能不能不抽烟,我没理会。她问我能不能别离开,我沉默了。她讨厌跳舞,讨厌回家,讨厌除我以外这世界的所以一切。也因为我,她继续跳舞,无奈回家,强迫自己与世界和平共处。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她一次次的求救信号里,给出的全是错误答案……”在决定放弃生命之前她是否曾苦苦挣扎,是的。在漩涡里泥泞翻滚她是否有尝试与外界对话,有的。那个对话的唯一对象,就是谢译。如果他准确无误地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故事会有另一个结局。或许他们的爱情还是以衰败结尾,但至少她能活着,活得再久些。“我去了别墅,就在她走的前一天。对着那栋死寂一般的房子喊了两声就停下了,邻居说家里没人,然后我走了。如果……如果我翻墙进去,砸破玻璃,如果我执意闹出点动静,保安报警,那么她就……就不会……“他说不下去了,噬骨的痛苦让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最后的最后,谢译疲倦不堪:“我真该死。”他将自己全盘否定到一无是处,甚至不畏死亡。人还在,衰竭消亡的五脏六腑早已随着那个女孩一齐沉入池底,刺骨不觉。没有谁可以永远停留在十五岁和十八岁。当年的话,一语成谶。极具反讽效果的是,永远留在了十六岁的她,以及十九岁的他的万劫不复。祝福突然懂了大人们口中那些话的意义。过好当下的日子,从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十年了,旧事重提也无法弥补当年。别查了,别执着,也不要凭添伤害。你想要的真相就是如此,回家吧。种种隐瞒都有了冠冕堂皇的情感支持。以死亡收尾的故事太伤了,查一回,经历一回;听一回,再痛一回。故事里的人物被好奇又无情的探索者打着追求真相的旗帜一遍遍重拾当年。任凭探究的双脚碾轧腐烂未愈的伤口,无药可医。惨烈的过去像是一座沉闷的古钟,千万斤负重,笼罩着里面的人,无处可逃。原来,他们都被禁锢在09年的那场艰难里,谁都没能走出来。谢译不再说话了,胸口被人卯足了劲地死命攥紧。也不是多难过,习惯了的麻木不仁的钝痛感罢了。祝振纲来Z市,就是为了带她走,谢译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将真相全盘托出,他说她知道了真相就会走,谢译慌了大半。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思绪万千依旧无计可施,满脑子只剩下见她这一念头。到了新陆传媒门口,还是那个男人,又想故伎重演,拙劣不堪。谢译一眼都看不下去,他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糟糕,也不打算伪装什么好脾气。用不算体面的方式将她占为己有,甚至没考虑她的名声。太卑鄙了,他认。她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