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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嚼着花瓣,非常动情地说:“傅,你敢相信吗?我愿意为他做1!”傅知淮猛然站起来,冷冷地扫他一眼,眼神狠厉得像要吃人:“你想得美!”桑原立在卫生间外的走廊里抽烟,眉眼模糊在淡淡烟雾中,有一种妖异的漂亮。沉重的脚步声自他身后缓缓靠近,桑原头也不回:“不约,滚。”那脚步声止住了,倒还算有点礼貌。“是我。”含混低哑的男声在嘈杂背景中显得不太分明,桑原把烟蒂摁灭,两手插兜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听不懂人话?我说,不——约。”傅知淮比十年前高了些,个头几近一米九,留着短短的寸头,面部轮廓英俊深邃。那一双黑眼睛似含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归于沉默。他穿着剪裁得度的手工衬衣和西装裤,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完全是成熟男人的样子了。看起来有点陌生,却比少年时更吸引人。桑原眨巴了一下眼睛,刚露出一点呆相,就又迅速收敛。不知为何,他无意识地把右手朝身后避了避,像要藏住什么。“回国了啊?傅总。”他的语气还算平静。傅知淮心里跳了一下,知道桑原还在悄悄关注自己,竟说不清到底该喜该悲。两人沉默相对,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墙角拐出来,看了看傅知淮,又挪到桑原腿边抱住他:“舅舅!”桑原顺势把人抱起:“困了吗?那我们回家吧。”小孩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眯眼偷看陌生叔叔,擦肩而过时,他还对傅知淮咧嘴笑了笑。“……我可以送你们。”傅知淮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谢谢。不麻烦您。”桑原礼貌地侧身避过,抱着孩子径自走远。傅知淮攥着钥匙,在原地站了几秒,便快步跟上去。他们一路走出酒吧,傅知淮终于赶上,并肩站在桑原身边:“这是……你外甥?”“他叫桑顾。”孩子在桑原肩上睡着了,软嘟嘟的小脸泛着几丝红晕,睡相很甜。傅知淮计算年龄,发现这孩子最少也有九岁多,看着却还是瘦瘦小小,像才上学没多久一样。桑原拨开小外甥额角的乱发,抬眼看着傅知淮,眼神平静且冷淡:“您有话要说?别浪费时间,现在说吧。”“……”整整十年的时间洪流横跨在他们之间,傅知淮思虑许久,竟不知道自己能找些什么话题。关于桑原,他什么都想问,可又问什么都不合适。“那我先走了。”桑原眉头蹙了一下,似乎对他的犹豫感到厌烦。随即他抱着桑顾站到街边,招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傅知淮面前。傅知淮一直望着那车子,直到它被夜晚拥挤的车流淹没。现在他至少知道桑原会来这个酒吧,所以并不怎么慌张。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细想,到底要怎么样对待这段曾被他亲手遗弃的感情。第二天是周五,田月一大早就约着张姨去登山拜佛。傅知淮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到桑原身上。他想桑原在台上唱歌时漫不经心的神情,想桑原抽烟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想桑原转身看他时,没来得及收回的、有点孩子气的恶劣笑容。然后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桑原他妈的不想要身体了吗?竟然还学会抽烟了!这问题折磨得傅知淮心烦意乱,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桑原面前把他的烟都给折断丢掉。他放下书,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转了好几圈,终于想起来什么,拿出钱包,看了看夹层里的照片。照片有好几张。里面的内容,有的是桑原生日那天拍的,有的是街舞比赛……还有两三张,是他们同桌时,桑原上课睡觉被傅知淮偷偷拍下,又偷偷洗出来的。这些照片里,桑原离镜头很近,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酣睡着,睫毛匀长,嘴唇微抿,乖得像小兔子。傅知淮记得,在他右边的眉梢处埋着一粒颜色很浅的小痣,只有离得很近很近才能看到。傅知淮曾很多次吻过这个地方。每次他的呼吸稍微靠近些,桑原便忍不住要轻轻颤抖,眨巴眼睛惶惑地望着他。是三分惊,七分惧,也是十分喜欢。不知道他说出分手的那个晚上,这十分喜欢是否被消磨得干干净净,或者……还有丁点的残余。……傅知淮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他收好照片,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出门去那个酒吧找桑原。独自枯坐好几个小时,没找到桑原,却又遇上安德烈。这人没脸没皮得很,也不计较他昨天的不辞而别,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傅,你是不是认识小美人啊?”傅知淮看也不看他,安静地喝酒。安德烈便自顾自地热闹着,说个没完:“你要是认识,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跟他更近一步?我们怎么说也有同学的情谊,帮个忙嘛。你们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君子有成人之美……傅,你是我见过最君子的人了,嗯?”傅知淮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他一眼:“我不是。”“哈?”“我是无耻混蛋,地痞流氓。”傅知淮语气平静地说完,仰头喝干净杯中酒液,起身向吧台那边走去——桑原来了。今天桑原大概是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长发用丝巾松松挽着,垂在肩头;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纯黑色choker。他还是没表情,看着很有高冷美人的气势。可那瘦削面颊被酒吧里的暧昧灯光映照着,又叫人尝出几分欲说还休的引诱味道。这种好看,与十年前那个心思单纯的懵懂少年全然不同。在傅知淮不知道的时候,桑原已狠狠地在肮脏泥潭里滚过一圈。再爬起来时,他不止多了满身伤痕,同时也蜕化出了这种危险又令人不自觉被吸引的美。是夜雨直接敲打在耳边的喑哑呢喃,是灰烬里倏然亮起的微弱猩红。脆弱又致命,只一眼望去,便会被撩起灼灼心火。傅知淮望着台上,喉结微动,指间拈一枚瓶盖,迟迟忘记放下。他无意接住从台上飘过来的一个眼神,突然就领悟到,从来风流放纵的安德烈,为何在桑原面前会如此忐忑小心。桑原唱完一首歌,自顾自抽着烟走下台。他遥遥地望了傅知淮一眼,有几秒身影被人群淹没,再出现时,已来到近前。傅知淮跟几个陌生人坐在同一条长沙发上。有人招呼桑原,他理也不理,居高临下地冲傅知淮的脸吐了口烟圈,接着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桑原随手拿过他指间的瓶盖,抿抿嘴唇,声音很轻地问:“结婚了吗。”傅知淮懵了几秒钟。随即,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