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男主他今天依旧很风sao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意冷

我捂着被她戳得直生疼的脑门儿,不由连连闷声说道:“我知道啊……可是,他在这件事情上……做得确实有些太过了一些,我没有反对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略有些不妥,所以才会忍不住提出来啊。”

话音未落,不等那姜云迟开口说些什么,沐樾言却已是漠声回应我道:“这些事情原就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对其本身指手画脚?”

“我……”一时之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死死盯着他那张寒气逼人的面孔,片刻沉默,复又微微弱下了声音喃喃道:“我没有想要指责太子殿下,我只是……看着你这样上去为他卖命,觉得很不值。”

“值不值,不是由你一个局外人来判断的。”面色一僵,沐樾言眸中霜雪逐渐凝固成冰。

此话一出,我登时觉得周身凉得厉害,却也是断然不肯就此罢休,遂反是鼓起了所有勇气,一脸认真地对他说道:“阿言,你难道忘记了,那天在前往观昼城的货船上,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沐樾言神色一滞,似是蓦然想起了什么,然而定定凝视着我的双眼,却终究是不曾应答半句。

“我说过,让你不要那么快想着了结自己的生命……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吗?”我沉声问道。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微偏了脑袋,沐樾言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可混为一谈。”

“怎么就说是混为一谈了呢?”我急声问道,“人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始终是一个概念啊……”

“那是你的概念,不是我的概念。”冷声将我打断,沐樾言眸中温度宛若噬血刀锋,“那天在货船上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所以……我答应了带你走,甚至把你一起带到谨耀城来,难道这些事情,都不能够满足你心中所想么?”

“不是啊……”

沐樾言这个死脑筋,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手足无措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然而,不等我迟钝地继续开口,沐樾言已是倏然背过身去,凌然说道:“如果你觉得你擅自为我挡下薛临那一掌后,便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命令我答应你做任何事情,那还请你务必收起这样愚蠢的想法。”

“阿言,你……”瞳孔一阵微妙的紧缩,我呆呆地望着他沉黑色的背影,片刻怔然,却是始终无言以对。

空气中渐渐漫上一层极为淡漠疏离的意味,愣是骇得在旁默然聆听的姜云迟也忍不住走上前来,出声劝慰道:“哎哎哎,行了啊,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就说闹就闹起来了?”

沐樾言淡然瞥她一眼,旋即随口抛下一句“我先走了”,便是头也不回地快步行至了长廊尽头,独留了我和姜云迟二人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只能远远望着他疏离而去的背影木然出神。

半晌无言,姜云迟忍不住转头低问我道:“你这个破丫头片子,是不是又在阑饮山上闯什么大祸了?”

“没有啊……”我目光飘飘然地盯向那抹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冷漠背影,心里不知名的某处却是隐隐泛起一股尖锐而又酸涩的疼痛。

那样的感觉,并不太好受。

“那为什么樾言整个人就跟……吃了□□包似的,逮着时机就跟你过不去?”姜云迟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抽了风还是怎么的,我说什么他都要冲上来和我较劲。”声线倏然一凉,我垂眸回想着昨日夜里情急之下的轻浮举动,便丢了魂似的对姜云迟喃声说道,“可能是我在阑饮山上时,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吧……”

“可不是么,你瞧瞧你,明知道樾言从小都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混的,你还要当着他的面去挑殿下的刺,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姜云迟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不忘念叨着数落道。

“但是,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他本来就做得不好么?先不说他让阿言冒险去试探秦泠,那孟氏秦泠却也是个有孕在身的弱女……”

半句话未能说完,身侧的姜云迟已是一把伸手将我嘴巴捂住,随后又立即瞪大双眼训斥我道:“你还说,你还说!这点破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你还非要把它揭翻开来,生怕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不是?”

“唔……是我不好,下次不说了。”闷声将她轻轻推开,我懊丧地低下了脑袋,轻飘飘地说道,“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阿言他都是站在太子那边的,是么?”

“是,没错。”姜云迟毫不犹豫道,“他们二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早就已是情同手足,彼此之间更是有着极为充分的羁绊与信赖——正因如此,殿下才会把所有重要的任务都交由樾言来完成,樾言亦是从未让他有所失望过。”

“可是,看着阿言这样来回往复地折腾自己,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低声道,“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不顾生死安危,拼了命地往前横冲直撞,这样下去,迟早会……”

“我知道。”声线陡然一沉,姜云迟抬眸望向阴云密布的灰白色天空,“你说的这些,我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又怎会一点也不清楚……只是,正如我那天对你所说的,我压根就架不住他,也管不住他,更别说鼓起勇气来提醒他了……我甚至都没敢单独找时间同他说说心里话。”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双拳无意识地紧紧攥作一团,我拧眉说道,“现在任凭我解释些什么,想必……他也是听不下去了。”

“唉,你也是,稀里糊涂的,尽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蠢话。”姜云迟幽幽叹道,“他还能拿你怎么办?等过些个几天,缓一缓,你再去主动找他,和他道上几句歉,哄那么两三句,应该也就没什么事了。”

“道歉?”我听罢眸色一变,旋即一脸不解地反问她道,“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又是我去给他道歉?”

“嗯?只是随便哄他几句而已,你不是最会缠人的吗?”姜云迟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别看樾言那个冷冰冰的鬼样子,他其实压根耐不住磨,只要你能低声下气地凑过去跟他卖一卖乖,没准他一个消气,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怔然听她说着,心底倏然堆积的失落与迷茫却是无意坠得愈来愈深,似是自黑暗底端缓缓伸出的杂乱藤蔓,彼此扭曲着,牵绊着,交叠着,又在一刹那间隐匿于无形,登时消失了所有的踪迹。

兀自将苍白无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思忖片刻,终是轻声对她说道:“我不去。”

不去。

就是不去。

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将沐樾言的所有情绪放在手心里,捧着,端着,护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又将他惹得以冷眼相待。

可是,就算是像我这样没脸皮爱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