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耽美小说 - 孕夫传奇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听此事之后,先后三次下地狱超度其母亡魂,使其洗清自身罪孽,脱离苦海。

然而十八地狱乃天地之无间重狱,大愿菩萨入目所及,皆是鬼魂惨痛哀嚎,饱受折磨,痛不欲生的诸般凄惨场面。

生前挑拨离间,毁谤他人之人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将其舌头用烧红的铁钳拔出,生生拔下;

生前虐杀生灵,手染鲜血之人被打入刀山地狱,令其脱光衣物,赤-身-裸-体爬上刀山,生受那骨rou被利刃穿透之苦;

生前抛弃儿女,溺死婴孩之人被打入石压地狱,小鬼将人抛入池中,以巨石碾压其身,受那粉身碎骨的骇人之苦;

.......

大愿菩萨心怀慈悯,目睹这一切后,不忍众生死后受此无间之苦,挣扎于苦海之中不得自拔,遂发下宏愿:愿以毕生之愿力,超度受苦的罪恶亡魂,使其脱离苦海,再世脱胎换骨,以心向善,重新为人......

正是——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

自此,在鬼王的默许下,大愿菩萨驻留于地狱之中,以大悲愿力度化地狱众生,诵经讲佛,普度罪孽亡魂。

然生而为人,亡作魂鬼,皆是欲-念生于内心,贪婪滋生于躯壳之中。不断有亡魂因大愿菩萨的讲佛布道而幡然醒悟,脱离苦海,却也有愈来愈多的人心怀肮脏欲-念,死后堕入地狱,如此绵然不绝,横亘千百年之后,地狱之盛景,依然故我。

这一日,大愿菩萨又一次自讲经布道之中睁开双目,宝相庄严,左手持人头幢,右手结甘露印,望向一众洗耳倾听的鬼差亡魂,不动如山,目光慈悯。

却有一鬼差不解道:“菩萨,您度化了这般多的亡魂,地狱却始终不空,看来这人间罪孽,自是千百年故我,一如往昔,恐是除不干净的哩.......您这般费心作为,镇日里讲经布道,果真是有用的么?”

大愿菩萨没有回答,一双慧目望向这阴暗凄寒的地狱,入目依然是人山人海般的受苦亡魂,耳中所闻依旧是鬼哭狼嚎般的凄惨哭号,与千百年前似乎毫无二致。

沉默许久,菩萨千百年持之以恒讲佛诵经之慧心突然动摇。目中流露出一丝绝望之色,身体突然在刹那璀璨的佛光中裂作万千片碎片,于众鬼差亡魂的惊呼声中化作七彩毫光翩然化蝶,翩跹跃出地狱,逐渐升空。

凄惨阴寒的地狱里,唯余下一记幽幽长叹,与一滴自菩萨眼角缓缓滴下的佛泪。

那发问的鬼差眼睁睁望着大愿菩萨的身体在自己面前化作漫天碎片,心中痛悔不已,心道都怪这张多事的嘴,如何能问菩萨这种问题?害得他突然慧心动摇,乃至这般......自绝生机......鬼差心中之痛悔,不知该如何言说。

他本是掌管第十八层地狱的判官,向来对大愿菩萨的讲经说法敬而远之,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因鬼王对菩萨在地狱中讲经布道一事一直持默许态度,这判官自然也不会去上赶着给自己找什么不自在。

只是偶然有一次见许多未当班的小鬼混在亡魂之中听大愿菩萨讲佛,判官一时无聊之下,偶然也前去听了一听,之后便改了性子,常常寻了由头前去听菩萨讲佛,千百年下来,竟也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慧根。否则今日也不会问出这般惹祸的问题来了。

只是未曾预料到自己这随口一发问竟会惹出如此大的祸事,判官一时愕然痛悔之下,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在此刻,那一滴自大愿菩萨眼角流出的泪水,带着乳白色的毫光,自半空之中缓缓滴落在判官眼前。

那鬼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那滴佛泪捧在了手心。

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那滴佛泪在判官手中微微荡漾,发出或明或暗的光芒,如同耳语,微弱却清晰......下一刻,却随着大愿菩萨躯体的消失,变得愈加透明,而后,开始渐渐消散。

判官急了,大愿菩萨已然宝相幻灭,他曾在地狱布经讲佛达千年之久所遗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这滴眼泪了,如何它也要随着一同消失?

这可该如何是好?

未及细想,这鬼差情急之下,竟然一仰首,将那滴佛泪吞入腹中。

却也因了这判官一时的莽撞举动,生了日后无数孽缘。

谁也未曾想到,那滴佛泪入鬼差腹中后,竟结成一枚珠胎,于鬼差的极阴体质中存留下来,并在佛泪中贮留的佛力催动下渐而长成胚胎,并日渐成型。

这判官以男身受孕,怀了一枚佛泪胎,一时成为地狱笑柄。

鬼王闻之大怒,命人剥了他的十八层地狱的判官职位,又令小鬼叉了他押上转生台,令他过人间一遭,生了这枚“佛泪胎儿”之后才准再返地狱。

转生台位于第十八层地狱出口与忘川河的交界处,负责的鬼差向来与这判官相熟,见好友这般惨状又是好笑又是怜悯,遂叮嘱了孟婆在汤中少加了一味料,令他转世之后也隐隐约约有在鬼界的记忆,毕竟在人界之中男人受孕还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更不必说婴儿生来便有孕在身,就更加骇人听闻了。如此,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判官喝了孟婆汤后,就被好友鬼差一把推下了转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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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前世因果(二)

却说这判官也是个倒霉胚子,急急忙忙间被投入人界投胎,一时间自也寻不到什么好的身世。甫一落地,母难产而亡,父在其三岁时殁,只能跟着比他大了十三岁的大哥过活。

这一世的判官姓刘,名墨。刘家乃是没落书香门第,家无存粮,唯守着几本破书,日子过得极是艰难。其兄刘书中过秀才,胸中颇有点墨水,长相又俊朗,便在当地一家富户中做西席,一点微薄束脩养活自己与二弟刘墨。

一年后,刘书被主人家招赘做了上门女婿,刘墨却过得愈加艰难起来。嫂嫂待人刻薄,又向来厌恶这个拖刘书后腿的拖油瓶,于是对他百般苛责。刘书本还护着刘墨,及至他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渐渐被枕头风吹得开始不待见起刘墨来,对自家二弟小小年纪便过着与家养奴才一般,动辄被人呵斥责骂,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视而不见,任其自生自灭。

却说刘墨虽对前世的判官经历有些微记忆,却是模模糊糊,恍若隔梦。只是他生来便识得人情冷暖,又通文章知识,自也知道自己与普通孩童不同,更晓得自己生来便有孕在身,便更加懂得保护自己。现在人小力微,还无法独自谋生,便只能咬紧了牙,在哥嫂屋檐下艰难求生。

及至刘墨九岁那年,他觑了个机会,独自见了大哥刘书,一番稚嫩言语赚了大哥些微歉疚眼泪,随后便被刘书送去当地一家药铺做了学徒,从此脱离了哥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