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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眯着眼睛笑,拍了拍手,问:“齐大人对你可好?有什么委屈的告诉祖母,不济还有你兄长和弟弟呢。”“难得知道你快要回门了,总算不像那脱缰之马,都往外面跑了。人家都说是姑娘外向,我们家倒是反过来,就你这些兄弟,天天不着家。恨不得时时刻刻跑外头。”沈老夫人将沈晞蕴嫁出去后,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本来看不上,但如今不得不看几眼的两个孙子上,毕竟老三家也不能因着孙氏,就让其断了承续。两祖孙说了些许话,沈家其他房的也陆陆续续上门了,男的到前头的书房聊天,女的围着沈老夫人和沈晞蕴说话。若说那些夫人姑娘们心里不嫉妒沈晞蕴那是假的,可再嫉妒也没用,她们没得那眼皮子浅的舍下脸去当妾室,简直就是丢了沈家的脸。而唯一丢沈家脸的沈晞莲看着沈晞蕴那明媚的笑容,眼神越发阴郁了。好在这个好日子,一行人也就是说说笑笑就过了,等到开饭的时候,也人齐齐整整吃过了饭。午休时,沈晞蕴领着齐子辙去了出嫁前住的地儿。齐子辙看到她住在沈老夫人院落里,倒是有些许的惊讶,印象中,她不住在这,而且当时沈老夫人根本就不掌家,一味在后头佛堂里头念佛,还是沈晞蕴偶尔跑去偷偷见她。他也是凑巧窥探到的。沈晞蕴见他似乎有些惊讶之色,沉思一会,便笑了,道:“你是去过沛县齐家,知道大户人家里头的姑娘都是单独院落住的么?”“我本也是单独院落住的。不过因着些事,这才住了祖母这儿,我腿脚也不便利,住这挺好的。”齐子辙对沈家内院多少有所了解,又想起酒宴开前,他去书房外头解手,却接连碰见了沈宴的两个儿子。说来也奇怪,沈宴的两个儿子是孙氏所出,孙氏跟沈晞蕴那可是百年都化解不了的仇怨,就是孙氏和沈晞蕴想化解,沈晞茂都能不动声色把孙氏给砍了。可这两个兄弟却前后都拦住了他。沈惟湛比他还小,却端着成熟,面容神色并不畏惧,眼神中都是清澈,一点不见一丝谄媚与畏惧,倒是令齐子辙多了几分意外。他拱手有礼,先说了打扰,之后便呈情,来来去去不过就是说希望他能够好好对待沈晞蕴,千万不要因为她庶女身份和腿脚不便而亏待了他。至于后头拦住他的沈惟澈则一脸凶相,只说着他若是不待沈晞蕴好,他就到朝廷去参他或者是搅乱他的名声,让御史参他。各种威胁的话语,落在齐子辙耳朵里,却觉得好笑,可是又有一丝温情。沈家对于沈晞蕴亏欠太多,但沈家儿子,不得不说,是明事理的人。齐子辙入眼的内室摆设整齐,书桌上摆着的花瓶秀致,书架上的书不多,但都是可多次反复翻看的,也有些许的陈旧,更别提边上还挂着一幅字,落款竟然是沈晞蕴的名字,书架内里还有一架琴,上头用布罩盖着。“你若是有空,在府内也可弹琴。”齐子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倒是让沈晞蕴微微一笑。“倒不是我客气,而是陪着胖胖玩,倒是不想弹了,不如玩来得痛快。我并不午睡,你休息吧。”看着张嬷嬷替他铺好了床,沈晞蕴这才要离开,齐子辙坐在床边,问:“你去哪?”“我到边上看会书。”齐子辙这才上床休息了。等齐子辙睡醒时,屋内只留下他一人,他翻身起床,张嬷嬷唤了一声,听到他的应答,领了小丫鬟端水进来,服侍他洗漱。齐子辙边洗手边问:“夫人去哪里了?”“到厨房去了,说是给您熬点糖水,喝过糖水就回去么?若是回去,老奴得吩咐车夫准备马车了。”“嗯,喝过糖水就回去。以后不要让她亲手去做这些。”齐子辙温和地嘱咐张嬷嬷。“厨房危险,有什么事,让厨娘做就是了。”张嬷嬷抿嘴应了。齐子辙往外头的大厨房去,走到两院交叉路口时,却从花丛边拱门窜出了一姑娘,差点撞到了齐子辙身上,幸而齐子辙动作敏捷,倒是避开了。见来人如此鲁莽以及别有用心,齐子辙黑着一张脸,正要离开,却见这姑娘唤了一句姐夫,说有要事要说。齐子辙并不想听,快步走,那姑娘却在后头跟着,大声嚷着:“你若是不停下来,等会沈晞蕴的丑事,府内所有人都会知道。”听到这样的威胁,齐子辙站住了,转身盯着那人。此人正是快要进秦家的沈晞莲。沈晞莲得意地笑了,即使是中书大人又如何,还不是为了个沈晞蕴被自己威胁,这么一想,她更是痛快了。“齐大人眼光倒是不佳,竟然看中了沈晞蕴。难道你不知道,沈晞蕴本来是有婚约的,为了逃掉婚约,这才设计偶遇了齐大人吧?我知道齐大人定然是心不甘情不愿,这门婚事怎么看,都对沈晞蕴有利,但对齐大人来说也是一个助力。”“可是齐大人,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得罪钱家了。如今钱太师只手遮天,若是齐大人想要官运亨通,倒不如找个时机,将沈晞蕴给休了,才能缓和钱太师的怒气。”齐子辙却不回话,沈晞莲正要开口,齐子辙冷冷地盯着她,盯得她双腿顿时有点发抖,想要开口说话,却顿时哑巴了,害怕得说不出话来。震慑住了沈晞莲后,齐子辙这才快步走人,沈晞莲呸了一声,骂道:“我这是好意提醒你,你倒是瞎了眼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中书。看样子,以后准倒霉。沈晞蕴的命硬得很呢。”然后齐子辙却不是那样想,这一番朝野局势的话,怎么可能从一个只懂得在后院中争宠的姑娘说得出来的,齐子辙想得更为长远,这样的话,到底是秦家人示意她说的,孙氏安国公府人教的,还是沈宴,甚至于难道是钱家?齐子辙停住脚步,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道:“这事去查清楚。”前头一树木上的叶子动了几下,齐子辙就往大厨房去了。大厨房里头,沈晞蕴正一脸严肃认真地学着如何做糖水,往里头放多少糖多少水都在反复思量着。刚才看书时,她看了一折故事,说的就是一对夫妻,也是媒妁之言,嫁娶前并不认识,本来感情淡淡处之,但因着夫人有一手好厨艺,倒是令夫君最后只要她,不要别人,甚至于一身厮守她一人。她看到这样的小故事其实都是将信将疑,不过问过张嬷嬷,张嬷嬷倒是认为厨艺确实能吸引男人,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天道酬勤,至少老爷总会感动,这感动也是感情。沈晞蕴心想着,齐子辙在家时常早出晚归,如今是新婚,皇帝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