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黑狗冒头

    三月和四月很快过去，两次月圆之夜，受益于Werwolf　PotionⅡ，莱姆斯平安地渡过了狼化。

    詹姆斯起初对这新品魔药很感兴趣，见斯喝过两回后他也就不在意了。西里斯更是从头至尾只表示过对药效的怀疑。倒是彼得，他在听说这药水的价格后吃惊地瞪大双眼，在莱姆斯喝完药水后依旧盯着瓶子瞧，他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五月，春季学期的末尾，五年级的巫师们都在积极准备OWLs考试。

    弗立维教授收取了试卷，巫师们陆续走出礼堂。

    詹姆斯·波特跳起来把羽毛笔和试卷塞进书包，再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站在那里等着小天狼星过来跟他会合。

    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在不远处，他向大门走去，拱背曲肩，动作僵硬，全神贯注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试卷。

    詹姆斯走在人群里，目光偶然瞥见了西弗勒斯。不过他眼神扫过去就无视了他。突然从黑暗角落的盆栽里逃出来的植物。那种抽筋似的步伐让人想起了蜘蛛，油腻腻的头发在他脸旁晃荡跳动，像垂着蜘蛛的网。

    自从被那个金发的不知名媚娃一拳打晕挂到树上，詹姆斯总算学会偶尔地、适当地收敛自己恶作剧的心思——就算为了伊万斯，为了红发绿眼的美丽姑娘不会再掉眼泪，他这么想，于是这么做。至少现在他已经学会无视鼻涕精了。

    西里斯也是如此——好吧，虽然比不上他，但至少礼貌很多。

    詹姆斯发现，自从他的好哥们被那个媚娃一拳打出鼻血，他也比过去稍稍有所改变，同样收敛了——虽然西里斯和西弗勒斯狭路相逢时，他们依旧会互相喷洒毒液，互相用尖酸刻薄的辛辣言辞羞辱对方，但至少他们学会了避免肢体冲突，以及，魔法冲突。

    “Hey，　bro，　”詹姆斯抬起肩膀撞了撞西里斯，“别这么火辣辣地盯着鼻涕精，好像下一秒你要和他坠入爱河一样。”

    “What?　?　?”西里斯惊愕地抬头，大惊失色，震撼无比。死死地盯着詹姆斯，他俊美的脸霎时变得青黑，几乎要两腮抽搐，然后做出一副呕吐的表情。

    “梅林在上，不要对我下这么可怕的诅咒！”Oh　Merlin，　YOU　CAN，T　COURSE　ME　LIKE　THAT！

    西里斯愤怒地低吼。詹姆斯快活地大笑起来。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适时地、非常巧妙地把他们和斯内普隔开。

    莱姆斯和彼得走了过来。

    劫道者们聚在一起。他们看上去在讨论试题。

    “你喜欢第十题吗，月亮脸？”进入门厅后，西里斯问道。他毫不避讳这个。他神色轻松，举止自若，非常随意。

    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乎。

    “太喜欢了。”莱姆斯轻快地说，看起来似乎也很随意，也不在乎。

    自从他得到了紫藤花医疗组的感慨馈赠，他对自己毛茸茸的小秘密更加坦然了。

    他的表情也很自若，“举出五种识别狼人的征象。真是好题目。”

    “你觉得你能举出所有的征象吗？”詹姆斯拎着书包挎在肩头，他装出担心的口气，可爱又夸张地问。

    “我想是的，”卢平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他们的同学都在前门挤成了一团，急着到外面阳光照耀的场地上去，他们也走进了人群。

    “第一：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第二：他穿着我的衣服。第三：他的名字叫莱姆斯·卢平。”

    三个男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只有彼得没有笑。

    “我写上了口鼻的形状、眼睛的瞳孔和毛乎乎的尾巴，”胖胖的矮个子男孩焦虑不安地说，“但是我想不起来其他——”

    “你怎么这么笨啊，虫尾巴？”詹姆斯皱起鼻子，他不耐烦地说，“你每个月都要跟一个狼人到处跑上一回——”

    “你小声点儿。”莱姆斯小声道。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态憔悴。一般人见到莱姆斯这样，他为了巫师等级测试花费太多心血，所以精力憔悴。

    但他和他的三个伙伴们知道事实的真相。

    月圆之夜就快来临了，但莱姆斯上个月就已经喝掉了药剂。自觉亏欠紫藤花医疗组太多，手头又有些拮据，加上他不想麻烦两位朋友，莱姆斯便没有寄猫头鹰去科克沃斯。

    詹姆斯和三个朋友大步跨过草地、顺坡而下朝黑湖边走去。詹姆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正在挣扎的金色飞贼。

    “你从哪儿弄来的？”

    “偷来的。”詹姆斯漫不经心地说。他开始耍弄那个飞贼，抓放自如，反应出色，彼得敬畏地看着他。

    “Hmm，我觉得那些试题是小菜一碟，”他听到西里斯说，“至少能得到O。”

    “我也是。”詹姆斯说。

    莱姆斯把自己缩进书本，厚厚的魔法书完全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他们停在湖边山毛榉树的阴影里。

    卢莱姆斯捧着书阅读；詹姆斯在把玩金色飞贼，而彼得总是在合适的时间非常捧场地拍手喝彩；西里斯面无表情的盯着周围那些在草地上转悠的学生，他的神色很高傲，很厌倦，但同时显得非常帅气。

    直到灌木丛浓密的阴影下，那片草地上长出一个斯内普，坐在那儿潜心钻研0.w.Ls考试的试卷，偏偏突然冒出来碍眼——西里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目光顿时锋利了许多，像匕首一样恶狠狠地扫过去。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黑湖，平静的湖面被光线烤地闪闪发光。岸边坐着一群刚刚从礼堂里出来的女生，她们欢笑着，脱下了鞋袜，把双脚浸在湖水中凉快着。莉莉也在岸边，不过她没有碰水纳凉，她的朋友玛丽倒是也脱了鞋袜踩着水玩。

    詹姆斯还在耍弄那只飞贼，每当他做出难度极高的动作擒住飞贼时，彼得都会喘着大气拍手喝彩。詹姆斯的举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也很喜欢享受被人关注的乐趣。

    并且他老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望着水边的那些女生。

    每当岸边的女生瞧见他抓住金色飞贼，人群中就会传出小小的惊呼声，大多是女生的甜美声音。这时，詹姆斯就会喜滋滋的瞟一眼过去，热切地想寻找那个深红色长发的身影，同时揉乱他本就桀骜不驯的头发企图增加一些迷人的风度。他好像始终不想让头发太整齐。

    莱姆斯沉浸在书里，小天狼星盯着灌木丛下的草地。

    没多久，斯内普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地迈着步子朝岸边走去，并将试卷胡乱地卷起来，胡乱地塞进书包里。

    斯内普和伊万斯碰头了。

    西里斯先是皱起眉头，然后又放松表情，他阴暗地笑了笑。

    “把那玩意儿收起来吧，行吗？”在詹姆斯做了个漂亮的抓捕动作，彼得发出了一声喝彩后，西里斯终于开口说话，慢条斯理地。优雅之余显得有些刻薄。

    “不然虫尾巴要激动得尿裤子了。”彼得微微有点脸红，可詹姆斯却咧开嘴笑了。“打扰你了。”他说着把飞贼塞回了衣袋。

    “原本我觉得真无聊，”西里斯说，“还在想今天要是满月就好了。”

    “你可以——”莱姆斯在书本后面探出眼睛，阴沉地说，“我们还要考变形学，要是你觉得无聊——你可以考考我。给你？”他把自己的那本书递了过去。

    可是西里斯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用不着看这些垃圾，我全都知道。”

    他又突然换了个声调，变得绅士又温柔，他的声音突然富有魅力，“原本我觉得无聊，但是——”

    “但是——”詹姆斯凑过来，脑袋几乎要搁在西里斯的肩膀上，他好奇地睁大了一双hazel　eyes，神态无辜地像一只鹿。

    “但是——”西里斯朝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一扬下巴。詹姆斯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下一秒他直接跳起来。

    “伊万斯！”斯内普又找上了伊万斯！

    不过，梅林保佑，显然他们没能说上几句话，斯内普就被伊万斯赶走了。

    詹姆斯又安静下来。他眼巴巴地盯着伊万斯消失的背影。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莱姆斯和彼得对视一眼。西里斯百无聊赖地双手插兜，噙着微笑，一双灰色的眼睛似笑非笑。

    .

    owls考试结束，又要迎来一个月圆之夜。

    由于没等到莱姆斯的猫头鹰，并且少了两个多月的病情观察记录，紫藤花医疗组委托林太郎，林太郎转交给金光耀，金光耀给盖勒特寄了个猫头鹰。

    隔了两天盖勒特才回信，阿不思给他们打开了壁炉之门。

    金光耀掐指一算，今晚恰满月，赶上了。于是他扭头叫裴图尼亚去霍格沃茨的医疗翼送两瓶Werwolf　PotionⅡ。“找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交给她，她知道怎么做。”

    “其实可以直接送给——”林太郎被金光耀踩了一脚，他住嘴了。

    “Sent　to　who?”

    “Little　Lupine.”金光耀迅速回答，林太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羽扇豆是狼妖，并且他才刚刚化成人形，偶尔会野性未驯，确实需要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但裴图尼亚仍旧很是吃惊，“羽扇豆在霍格沃茨？”他想了又想，“转校生？插班生？”

    金光耀“hmmm”了一声，“走后门吧。”

    莱姆斯能去霍格沃茨读书，确实是因为阿不思给他开了方便之门。这么说并没有错。金光耀搓搓下巴，将盛着飞路粉的盒子送到裴图尼亚面前。

    媚娃伸出爪子攥了一把飞路粉，喊一声“霍格沃茨”消失在绿色的光焰中。

    这头壁炉里人影消失，那头壁炉里钻出个灰头土脸的Blonde甜心。

    盖勒特一手托腮，一手挥挥魔杖给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并招呼媚娃吃点小饼干和小蛋糕。

    但是时间紧迫，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他得在傍晚之前就赶紧把Werwolf　PotionⅡ送给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裴图尼亚急匆匆地告别美丽的日耳曼精灵，他很是惋惜地看了看办公室桌上那一盘甜蜜的巧克力曲奇和糖浆小蛋糕。

    “太及时了！”庞弗雷夫人看到药剂送来，十分欣慰。“那个男孩太过正直善良，他不想亏欠紫藤花更多，我也不好越过他去讨要这个……幸好幸好。”

    裴图尼亚和庞弗雷夫人道别。他走出医疗翼时天色昏暗。

    “Penny，　here.　”盖勒特朝他招招手。

    裴图尼亚几乎两眼放光，他小跑着贴过去，盖勒特摸摸他的头发，“好孩子。”

    他们并排走着，绕着寂静的小路散步，慢慢走向霍格莫德。裴图尼亚和盖勒特都一言不合，但他们周围的气场十分温和甜美，就像——就像任何一个温柔美丽的长辈带着他可爱甜蜜的孩子在享受时光。

    裴图尼亚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开心极了，橙红色的夕阳光下他银金色的发丝都在闪闪发亮，雀跃欢呼。

    直到他们走到指向霍格莫德的站牌，那下面立着一个挺拔俊俏的黑发大男孩，人们只要看见他，便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胆量——他的臂弯里盘绕着一条危险又美丽的蟒蛇，那一身鳞片闪着锋利的寒光。而蟒蛇非常亲昵地仰着头朝那男孩吐着信子，男孩低头蹭蹭蟒蛇的前额。

    裴图尼亚看得目瞪口呆，虽然身为媚娃的直觉让他知道这蟒蛇毫无恶意、甚至非常温和愉悦，但是这人蛇恋一般的场景真的让人吃惊不已。

    “克雷登斯。”盖勒特扬声喊到。

    “Oh，　yes，　Mama.　”那男孩，克雷登斯应声，带着德语的口音，开开心心地挽着蟒蛇迎上来。

    裴图尼亚感觉自己的小雀跃一下子被羽扇豆吞了。

    他有点幽怨地看看克雷登斯，又看看脚下的路，跟着他们走进猪头酒吧。

    “哟。”盖勒特简洁明了地向站在吧台后面的老板打招呼。

    阿不服思正在咬牙切齿地给他的糟心侄女把卡在酒桶里的脑壳拨出来，他的脸颊憋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红。冷不丁听到盖勒特的声音，他一个激灵手上用力，脑壳卡在酒桶里的小姑娘惨叫一声，她金色的脑袋从桶里弹出去。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捂着脖子直起身，龇牙咧嘴但无损于她的美丽，“Hello，　Father.　”

    “Hello，　my　honey.　”盖勒特笑嘻嘻地坐下，“阿不，给纳吉尼煮点红酒苹果，她这次想要多一些rou桂。”然后他拍拍身边的空座位，笑盈盈地看向孩子们。

    一时之间，克雷登斯，金发碧眼女郎，以及裴图尼亚都下意识往他身边凑。纳吉尼早就机智地滑到盖勒特左手边的吧台上，克雷登斯立刻溜过去坐下，捧起纳吉尼的尾巴搭在臂弯。

    金发碧眼女郎和裴图尼亚在空座位前对视。她璀璨的披肩卷发美如黄金，双眼碧蓝如同天水交相辉映，皮肤雪白，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洋溢着日耳曼风情。

    两人深情对视的时候，二楼跑下来另一个金发碧眼女郎，她一看见盖勒特就欢呼一声坐到他右手边。

    “晚上好呀盖勒特！”

    “Sweet　night，阿丽安娜。”

    和裴图尼亚对视的女郎一愣，她眨眨眼看看阿丽安娜，又看看裴图尼亚，最后对阿不服思皱起鼻子撅起嘴，阿不服思耸耸肩。

    裴图尼亚看着这张脸，越看越觉得眼熟——她五官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是美丽，美地失真，像是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五官完美地拼在一起，但她的神态又与这两位巫师大不相同。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少女称呼盖勒特为“Father”。

    阿不服思在孩子们眼对眼的空当里摆上一堆味道甜滋滋的百利甜酒和利口酒冰淇淋。盖勒特说小家伙们得少喝酒，碍于阿丽安娜在场，阿不服思瞪着蓝眼睛，任劳任怨地把黄油菠萝啤推给孩子们，并嘱咐阿丽安娜“少吃一些冰淇淋”。

    阿丽安娜应一声，挽着盖勒特的手臂甜滋滋地和他说话。

    裴图尼亚干巴巴地请和他对视的金发女郎入座，她和他同时露出假笑，互相寒暄。

    “裴图尼亚·伊万斯，很高兴认识你，你——”

    “珀耳塞福涅·尼弥西斯·格林德沃（Persephone　Nemesis　Grindelwald），叫我珀尔。”少女伸出手，裴图尼亚不由自主握上去，“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