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就当昨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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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看杨柳儿是什么表情!她从丝被里只露出一双瞪圆的美目,带着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他看,仿佛他是什么怪物一般。 商牍干咳了一声,说:“我给你名分,让你名正言顺,这样你便不会再因为昨夜的事自责愧疚了。” 天知道刚刚他经过她的房门前,听到里面摔碎茶壶,心底便是一凉,冲进来看到她拿着瓷片,更是惊得魂都飞了。想到她因为昨夜的事自责至此,他便心痛愧疚,只要她能解开心结,好好的活着,他排除万难也要给她一个名分。 “那个……我不记得昨日之事,我……我只是口渴了去倒水,一时没拿稳才跌了茶壶……”杨柳儿眼神不由自主的闪躲起来,低低道。她虽年轻,但是她不傻好么?事已至此,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便是忘了昨日的一切,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对了,忘记一切,忘记和公爹在灶房内发生的一切,更要忘记和商寻桂在马车上发生的一切,老老实实的,本本分分的做回商觅沉的妻子。幸好,一切只是不小心行差踏错了一步,尚可挽回,她咬了咬牙,做了决定。 商牍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眼神复杂。她说不记得昨日之事显然是假的,说不小心跌了茶壶,也未必是真。不过,她既然决定了不提此事,自己也不便再提,就……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吧,或者,当作一场活色生香的春梦。 他按捺着心头没来由的失落,微微点头。正欲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商寻桂惊诧的声音:“爹?您怎么会在这?” 屋内暗潮涌动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一起看向门口,只见商寻桂正站在大敞的房门口,审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反复流连。 杨柳儿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把头又缩回被子里去。她公爹站在她的床前,这……这该怎么跟商寻桂解释? 商牍清清嗓子,面不改色的镇定道:“你快些取了我的名帖,去请神医许郎中来,你嫂嫂好似不舒服,我方才经过门口见她晕倒在地……” 他话还没说完,商寻桂已然大跨步进的房来,疾疾道:“嫂嫂,她……她怎么了?” 他听见杨柳儿晕倒,一时之间过于紧张,竟忘记深究父亲话里的漏洞,更忘记自己此刻是小叔子的身份,竟一径走到床边来。 杨柳儿更是紧张得汗毛倒竖,眼看无法再躲,只好探出头来,说:“二弟,我……我许是着了风寒,不打紧的,多谢二弟关怀。” 说完,她不由自主的又瞄了一眼冷脸站在一侧的公爹,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忙烫着一般移开了视线。 商寻桂紧张中,竟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客气,仍是上前去谈她的额头,一边带着三分责怪的语气说:“只怕是洗澡时睡着的缘故,才着了风寒,只是怎的这般严重,竟晕倒了?” 商牍冷眼看着那只碍眼的手竟真的探到了杨柳儿光洁的额头上,不由得冷声道:“桂儿,你逾矩了!” 商寻桂手一抖,忙收了回来,羞愧得满脸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商牍自己也做过此事,又怎好责怪他,只好清清嗓子,说:“你嫂嫂病了,我们在此多有不便。我去寻了田嫂来照顾你嫂嫂,你快些去请郎中来为你嫂嫂看诊才是。” 商寻桂忙点头应是,躬身等着商牍先走。商牍见状,也不好再待,便提脚向外走去。商寻桂见他出去,又担心的回头看了杨柳儿一眼,见她又蒙上了被子,也只好转身匆匆去了。 因着用的是咸阳城有名的商大老爷的名帖,平素深居简出的神医许一敬竟也如及时雨一般出现在了杨柳儿的房门口。他如今四十多岁,一身麻布素衣,虽然容貌不是十分的俊俏,却因着保养有道,又气质卓然,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他自小流浪,被许老神医收在身边做了个小医童,谁知他聪明伶俐,又颇有天赋,徐老神医十分欣喜,便将毕生医术尽教给了他。他又刻苦,因此小小年纪时便已在医界崭露头角,如今更是名声大噪,是多少达官贵人的坐上之宾。只是他向来闲云野鹤一般,并不在意这些钱财俗物,看病也全凭心情。 今日,便是他心情好了。 此刻他站在杨柳儿的床帐外面,看着伸出来的一只纤白的玉手,那手几乎像是玉雕的一般,手心却带着薄薄的茧子,显见以前是做过粗活的。 虽如此,也能想见里头躺着的女子定然容貌非凡,想到前番去请自己的年轻男子也是丰神俊秀,容貌不凡,不由得暗自点头,心内暗赞,果然一对天造地设的夫妻。 田嫂看到他的目光,便尴尬得嘿嘿一笑,用一方丝帕盖住了杨柳儿的手,笑道:“神医请诊,我家少夫人不知怎的忽然发起高烧来,想是早上沐浴时睡着的缘故。您只看看打不打紧,给开些药来发散发散……” 许一敬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或许别人闻不出来,他作为医者,鼻子是最灵敏不过的。如今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yin靡味道,那味道他自然是知道的,毫无疑问是行了那事后留下的,且是十分激烈的性事,否则不会如此萦绕不去。 听面前这妖娆仆妇说了,这帐内的女子一早便去沐浴,又累及在沐浴时睡着,只怕便是为此了,再看这房内四处张贴喜字,他顿时了然于胸。这新婚夫妇,自然是浓情蜜意难分难舍,哪里知道节制呢? 他淡然的隔着手帕号了脉,便微笑点头,朝田嫂道:“我已心中有数了,敢问主人家何处?容我去禀报夫人病情。” 田嫂忙起身,正欲说话,便见商寻桂已然跨步进来,打躬作揖问道:“许神医,敢问她的病情如何,打不打紧?” 许一敬见果然是他,便微微一笑,安抚道:“主人莫急,尊夫人并无大恙,只是忧思过度,又身体疲乏,更添寒湿入体,数症齐发,才惹出这般病情来。待我开几副药,煎汤与她服下,发散发散便好了。” 听了这话,商寻桂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朝许一敬作揖道:“果然神医,如此便好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商牍也正站在窗外,静静的听着里头的动静。听到此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愧悔昨日孟浪。 许一敬却并没有坐下来开药,斟酌了一下,又道:“不过……” 这句话立刻把商寻桂的心又提了起来,门外的商牍也不由自主的又往窗前贴近了一些,不肯放过许一敬说出口的任何一个字。 “不过,尊夫人当是自幼身处寒湿之处,或是不得温饱,自来葵水后,更是未曾保养,导致体内寒湿之气过甚……”他斟酌着语句,看看怎么说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