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耽美小说 - 前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头的一枚铁镖。

宁子歌忽然觉得周身一紧,不由得睁开眼睛。步虚凌的脸近在咫尺,他立刻感觉到有一种光芒从步虚凌的脸上放射出来,直要洞射这水底的昏暗。

“虎瞳?!”

不及细思,一股强大的力道迸发出来,带着宁子歌穿破水幕。

小溪上空像是无端降了一场暴雨。雨幕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迅猛突进,向溪岸上东北、西北、正北几个方向次第穿梭……雨点还未落完,甚至听不到一句人声,溪岸上最后一个偷袭者的身影已缓缓倒下。

“留活口!”站在溪水中的宁子歌疾呼。

迟了。“虎瞳”伫立在星光下,语气比身上的湿衣还要清冷:

“所有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也包括我?”宁子歌摁着肩上的伤口,胸中气血翻涌。

“虎瞳”微怔,飞身掠近,接住宁子歌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宁子歌最后的意识里留下清晰的两个字:

“子歌。”

明媚的春光破窗而入,打在福来客栈顶楼的上房中,一个……不,应该是一对……少年熟睡的、俊美的脸上。打首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中蹙动漆黑的睫毛,率先醒来。大约是横在他身上的一条胳膊箍得有些紧迫,他皱着眉推开,然后惊坐起身。

身后还有一个熟睡的人——这个敌友难辨的人,竟揽住自己睡了一晚上?而且,而且!他们二人全都□□着上身!

宁子歌不自觉地伸手扶向隐隐作痛的伤处,发现肩头已被细密整饬地包扎完好——是了,不脱去衣服,如何能处理伤口;不脱去衣服,难道要裹湿衣入眠?他为自己的矫情哂笑了一下,然而还是挡不住一阵潮热涌上脸颊——眼前这具肌理分明的胴体,实在是……太完美了,还有一缕长发自颈间垂在胸前,痒痒地撩动宁子歌的心。他伸指过去挑弄那缕长发,越是屏息越是不稳,指尖屡屡划过人家的胸口,总也挑弄不起那缕长发。

步虚凌睁开眼睛,将宁子歌偷偷摸摸的行径逮了个现行。

“子歌……我好困,我还要睡。”步虚凌握住宁子歌杵在眼前的手指,翻身压住,好像一个不愿意被叫醒的贪睡小孩,没收了你的叫醒工具。

宁子歌长出一口气,拍拍都快要被心跳打出形状的胸膛,缓了缓,还是忍不住问:

“你,到底是谁?”

趴着的小孩闻言扭过半张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枕在肘尖,放射出小孩特有的嗔怨:

“我都记得你是宁子歌啦,你居然不记得我!”

“那,昨天晚上……”宁子歌嗫嚅着。

“哦!我记得!”小孩翻身坐起:“我的风车坏掉了,你要赔我!”

宁子歌痴痴望着步虚凌纯真得毫无杂质的的眸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好,我赔你个新的,一会就去。”

“噢耶!子歌你真好!”步虚凌开心地抱住宁子歌的胳膊,脑袋靠住:“可是我好困啊,好像一晚上没睡觉,我要睡一觉,再去买风车。”

宁子歌轻嘶一口气,因为步虚凌碰到了他肩头的伤处。

“怎么了?你这里,是受伤了吗?”除了贪玩、贪睡,步虚凌还是个懂得关心人的小朋友。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宁子歌温柔地握住步虚凌的手,指一指零散在床前的水盆、绷带等疗伤的家什:“昨晚是你帮我包扎伤口的。”

步虚凌冲那小半盆血水砸了砸舌,说:“我怎么不记得了……子歌你还疼吗?”

宁子歌胸口一烫,展臂将小孩揽在怀里——不关心自己到底有何差池、遗忘了什么,却关心宁子歌还疼不疼,这让宁子歌感动不已:“不疼。多亏你,这镖是带毒的,要不是你替我运功逼毒,我就死翘翘了。”

“真的?我这么厉害?”

“真的,我们二公子,大石头,磊哥,最厉害了!”

“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后都要听我的?!”

“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子歌!”步虚凌开心地在宁子歌肩窝里蹭脸。

“你昨晚上替我疗伤,一定消耗很大,多睡一会儿吧。”宁子歌把小孩放平在床上,替他扯上被角。

“子歌,”步虚凌突然抓住宁子歌的手:“我,我从小就是个没用的人,也经常忘记事情。我第一次知道,我昨晚帮助到了你,好开心……以后,如果我想不起来的事情,特别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好嘛?”

宁子歌心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应了声好,却怔忪起来——他隐约记得,昨晚上的“虎瞳”,叫了声“子歌”。

第20章恶魔天使

步虚凌沉沉睡去。宁子歌起身找衣裳,发现两人搭在椅子上的衣裳都撕得稀烂。可以想见昨夜为了救伤“虎瞳”是有多焦躁仓惶,还不顾身份暴露给他找了间客房。宁子歌按捺住心头的感慨,拿起那枚插在桌上的铁镖仔细端详。

“巨鲸帮?”巨鲸帮为什么要为难青云庄?海盗和绿林大盗,难不成有世仇?看他们昨晚灭口的狠劲,难道知道步虚凌就是“虎瞳”这段江湖秘辛?

“夺”的一声,铁镖被掷入门框,入木三分。

“栽赃陷害,欲盖弥彰——雕虫小技也想瞒过小爷我。”宁子歌愤愤不平地搓搓指节——这作案工具,明显是故意留下混淆视听的。

此时,客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谁?”宁子歌问。

“公子,小的给二位公子送衣裳。”门外似乎是店小二。

宁子歌蹙紧眉头,按“虎瞳”的行事作风,不该让旁人知道太多才对,这店小二居然知道送衣裳……他抄起宝剑,慢慢打开一道门缝。

门外无人,只是地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青一白两套用料上乘的常服。宁子歌警惕地用长剑挑起衣服查看,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一身衣裳,还能把我怎样?”宁子歌抵不过春寒料峭,留下白色的——因为觉得步虚凌穿白色好看,青色那套自己麻溜穿上。

刚要出门弄些吃食,忽见窗棱上戳进根竹管,烟雾绵绵送入。

不好,迷药!

宁子歌闭住呼吸,摘下门框上的铁镖,朝窗棱上竹管的位置射去。伴着窗外的一声痛呼,他已飞身上床,白裳裹住步虚凌。

“做什么?”突然被弄醒的步虚凌有一些不快,但他立刻被宁子歌的样子吓住了。

上一秒还疾如闪电的宁子歌,突然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在他脚下,挣扎着说:“快走!”

步虚凌充耳未闻,只管弯腰来搀。客房的门“哗啦”撞开,冲进一伙人,一把拖走了步虚凌,留下两人伸向对方的手,凝滞在空中。

宁子歌拄着剑奋力想站起来,却徒劳地摔倒在地。

“中了我家的十香软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