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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回来时便一脸淡然,抬手叩叩车壁道:“停车。”吩咐过乌四,又转而看了新月:“你去看着办。”新月揖了礼便推门下去。谢姜的马车一停,后来追撵上来的一众护侍便也纷纷勒马,赶车仆役也吁马靠向路边停了。众护侍之中有个眉清目秀的小护侍,往前瞄了几眼,便策马贴了窗户道:“禀报夫人,九夫人派了丫头过来。”窗上清纱本就挂了一半儿,王娇儿眼波流转间,透过清纱向这护侍脸上一睨,啍了一声。这护侍抿嘴一笑,策马退了下去。王娇儿便侧过身子吩咐小丫头:“颠的腰酸揉揉。”说罢又撇嘴道:“不过一个庶夫人,以为封个德淑名号就成了大妇么?真是可笑!”荹芳正隔着窗户向外望,听她不咸不淡出言讥讽,便回过头来小心劝道“见到九夫人,夫人千万不能露出来这种意思。”劝罢,稍稍一顿,又迟疑了问:“夫人怎么会知道徳淑夫人有恙?”“昨晚有人与大人透了信儿。”王娇儿一脸鄙夷:“若不是九夫人阴差阳错救了大人。”她说了半截儿,车外仆夫道“夫人,九夫人派了人来见夫人。”王娇儿便嘴角一撇,抬手向前车门斜斜一指,吩咐道:“去看看。”荹芳应了一声,便去推车门。车门一开,正正看见新月过来。荹芳眼角儿一跳,忙探了身子解释:“我家夫人昨晚上得讯,说是德淑夫人患疾,我家夫人挂心不下,想随九夫人同归新都探望。”方才两人在车厢里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因此上王娇儿怎么不屑,又荹芳怎么劝,新月从头听到尾。新月索性装都懒得装,到了车前一站,眉眼不抬道:“我家夫人言,现下赶路要紧,等到了宿处再与夫人厮见。”说罢,抬手一揖,回身就走。做奴婢的能做主子的主?荹芳一时怔住,怔仲过来探身去看时,就见新月上了马车,且马车一动似乎准备起行荹芳只好吩咐仆役:“赶车罢。”说罢,关上车门坐了回来。王娇儿瞟了她,嗤声冷笑“庶女身边能有懂规矩的贱婢么?听闻她车里还有位美貌郎君”这边儿新月回身关妥车门,便在门边踞坐下来,小声道:“郡守夫人之所以撵来,皆因昨晚有人给郡守大人透信,言德淑夫人患疾。”这个“有人”,怕也是与昨晚敲窗之人是一伙儿的,且看看他弄来个王娇儿想做甚事。谢姜颊上梨涡一闪,抬手磕磕车壁:“去斗仓镇。”栎阳离斗仓镇二百多地,就算中途不停不歇,到镇上也得是晚上。这是要奔驰一整天的架势。乌四眼皮子一跳,主子怕是要颠颠后头这位身娇rou贵的郡守夫人只心思归心思,这汉子一声不响,忙扬鞭催马。ps:稀罕推荐票☆、第111章夜来风雨知多少一行人进镇子的时候,已是将近人定时分。街道两边的铺子早就关门落闩,各各熄了灯火。好在乌十一仍然打了前站,早在上回那家客栈备妥了客房。众人到时,客栈掌柜迎出来,施罢礼,又亲自引谢姜几人去后院贵人房住。谢姜几人便草草歇下。天有些阴。月亮一会儿露出来昏濛蒙的一小块儿,一会儿又遮在云层里。子时刚过,客栈后墙上“扑!”的一响,有条人影子翻身跳进墙内,蹲下来瞅了一圈儿,眼见四处无人,便站起来小声道:“没有人,想是都睡了,过来罢。”随着话落,“扑扑扑!”墙外又翻进来三个汉子。先进来那人指着东边,压了嗓子道:“那边第一间贵人房,莫进错了。”最未跳近来的汉子脾气似乎不大好,听了不耐烦:“进错了又怎样?君上说了,除了那位九夫人,其他人一概可杀。”另两人打圆场“走罢,赶紧办妥了回去交差。”东边第三间客房。留白悄没声儿的进来屋子,待回身关妥房门,便小声道:“主上,来了四个。”“嗯。”萧仪侧身躺了,一手手肘支在抌上托了额角,另只手在榻沿儿拍了几拍,低声问:“听清楚了?留白点头:“是,确是奔九夫人来的。”“奔她来?”萧仪睁开眼来,眸子里的尔雅温文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嘲讽,又四五分焠冰般的冷意,淡淡道:“去罢,不管来多少,只叫他有来无回。”留白头皮一紧,躬身退了出去。窗户上蒙了毡毯子。床榻前点了盏灯。屋子里光线本来就暗,萧仪拇食两指指尖儿捏了灯芯一捻,看着火苗儿又小了些,这才松了手,喃喃低语道“总能叫你安安稳稳睡一晚。”六七十里外。官道左侧有片树林子。此时林中点了两堆篝火。两堆篝火之间隔着两三丈,一堆上头烤着野味,另一堆旁边铺了张虎皮毯子。火势熊熊,燃的树枝木柴“噼噼啪啪”,空气里满是nongnong的rou香味。元膺踞坐在毯子上,正微侧了脸听郭北禀报:“卑职挑的这四人,身手都是一等一,君上放心罢。”听他这么说,元膺眉间一松,凝神想了想又不放心,吩咐道:“姓萧的身份诡异,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再挑一批人手过去接应,速去!”郭北听了不由皱眉。原来几队人马都养在乌龙涧,现在乌龙涧山塞烧成了平地,几千人马也不知所踪。人手本来就吃紧,再派人去,这边儿岂不是就没有人了。只是郭北也知道陈元膺素来说一不二。郭北神色变幻不定半晌,将劝说的话咽下,低声道:“是,卑职这就挑派人手。”躬身退了下去。斗仓镇。听见门外驳啄一响,似是鸟爪猫爪在门扇上挠了,萧仪眸子一闪,坐了起来。留白闪身进来,见自家主子眸子往这边淡淡一瞟,似是早等着前来回话,忙趋前压了嗓子禀报:“启禀主上,来的这四个乌铁山杀了俩,泼墨杀了一个,剩下一个主上要不要问问?”问问?问什么?背后总不过还是那一位!萧仪唇角一挑,勾出来几许像是讥讽,又像是冷酷的笑意,缓缓道:“不用问了,都杀了。”原来主子做事总是留一线,哪知道恼劲一上,竟然不管不顾起来。留白反复揣摩一会儿,脸色一肃道:“属下将这些人拎远些处理了,回头再来禀报。”说罢,开了房门又悄没声儿闪将出去。云层越来越厚,到了丑时中,几阵子冷风过后,飘起了小雨。雨丝儿细细密密,落在房瓦上地面上“刷刷沙沙”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