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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身后。这会儿听听车厢里半天没有动静,他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口道:“夫人没有受惊罢?”谢姜道:“还好。”说了这句,稍微一顿,又道:“听声音已离的远了,想必野兽撵不过来。”萧仪“啪啪”又甩下两鞭,这才接话道:“现在还没有驶出林子,等到了空旷处,某再寻个地方停车。”谢姜心知他是怕林子里还有野兽。且这会儿众人都忙着擒杀恶虎,要是再窜出来一只什么凶物,两人身边连个护侍的人都没有。谢姜便轻声“嗯”了声道:“郎君拿主意便好。”又驰过约有半刻,萧仪道:“这里山石多树木少……或许稳妥些。”树木少,野兽便藏不住。两人停在这里也安全些。谢姜推开窗扇,探身对着前头道:“停这里罢,走的远了怕等会儿留白乌四不好来找。”萧仪微微一哂,抬手勒住了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风声呼啸而过,雨势又紧又密,打了车顶子及周围的山石,“噼噼啪啪”一片急响。外头风雨交加,再说天又快亮了,不管怎样这人刚刚算是救了自己……再说他伤势是轻是重……怕是得看看。谢姜想了这些,便抬手叩叩车窗道:“风大雨大,萧郎君不如进车里避避雨。”别说穿簑衣,急迫中萧仪只拿了外裳穿上,且此刻外裳早就淋的透湿,又后背发热火燎,血混合着雨水早洇湿了半边身子……刚才赶马已是强撑。这会儿萧仪勉力打起精神,缓缓道:“好。”应过了话儿,萧仪下来车辕,看见两三步之外有捰水桶般粗的榆树,便牵马过去栓妥了。而后绕过去推开车门儿,萧仪上了车来也不往里去,待关上车门,便撩起袍摆,在门口倨坐下来。两人之间隔了座银碳炉,再横躺了个韩嬷嬷。萧仪眸子在谢姜小脸上一扫,见她刚才惊慌失色,这会儿神情又说不出来的平静淡定,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想了想道:“刚才真是惊险……。”谢姜不答这句,只转了眸子由他脸上一瞟,见他神色如常,只两颊与唇色泛白,便蹙了眉尖儿道:“郎君先转过去,我看看伤势严不严重。”说着话,探身由桌屉里拿了药粉白布,一件件在桌子上摆妥。萧仪眸中笑意一闪,侧过身子道:“劳烦夫人……。”这人一转过去,谢姜便看见他肩上袍服上雨水混着血水,洇红一片。谢姜便略一探身,掀了袍子仔细去看,但见他肩膀上皮rou外翻,几乎深可见骨,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拿了药瓶往上倒止血药粉道:“别动……伤口看起来很深……。”只是血水一股股往外涌,药粉倒下去立刻便冲开了。谢姜不由蹙了眉尖儿……先前这人一声不响,神色间又泰然自如,她便以为不过遭虎爪抓了一下,没有想到伤势这么严重。眼看只用药粉不行,谢姜便又道:“单用药粉不行……。”转身又从桌屉里拿出了针线,并一小罐烈酒打开。待将针线泡到酒罐子里,谢姜拿棉布浸了酒去擦伤口。等伤口周围都擦干净了,她便撸起袖子,一手捏住伤口处两边皮rou,一手穿针引线道:“伤口太大,我先缝合……郎君且忍忍。”刚才萧仪斜眸子看见谢姜拿针,且那针弯如月牙,又与平常的针不同,便有些奇怪。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不由惊讶道“缝……可以缝住么?”“衣服破了可以补,皮肤裂了口子……一样可以缝上。”谢姜眉眼不抬,边穿针缝伤,边小声解释。“嗯……。”萧仪垂眸想想,好像还是这个理儿。再说这会儿伤处遭烈酒一浸,蜇痛的几乎让人要大吼,他便咬紧牙关忍住,坐了一动不动,任谢姜又捏又擦“为所欲为”这人如此配合,谢姜自然做的快。缝完了伤口,她便又拿白布蘸了酒,小心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待一切做妥,谢姜这才又拿了小瓷瓶,往上倒止血药粉,道:“抺这种药粉有点儿疼,忍一忍便好。”萧仪斜眸看了谢姜,见她低眉垂睑,一派认真,且精致小巧的下巴上沾了一点血……血色衬着肤色,愈发显得她肌肤白皙透亮,萧仪心下不由一荡,哑声道:“无碍……一点小伤,我还忍得住。”谢姜微微一笑,手下加快了动作。待上过药粉,又包扎妥贴,谢姜松了口气道:“好了,七八天之后拆线,一个月之内不要见水。”“嗯。”萧仪眸子由谢姜小脸儿上一扫,低声应了。雨点打的车厢“刷刷”作响。听起来一时急促,一时淅沥。风势也是时急时缓。谢姜探出窗外,就着雨水洗了手,便又关上窗户,倚了后榻座坐下道:“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郎君歇一会儿罢。”这话乍然听了,隐隐带了几分体贴关怀的意味。☆、第28章乱石山迷雾重重萧仪眼睑一垂,掩住眸中漾开的笑意道:“刚才夫人耗废了心神,夫人歇罢。”歇息还有互相推让地么?又不是什么珍珠宝贝,又或是好吃好玩的。谢姜一时啼笑皆非,便眸光一转,看了他道:“多承郎君相让。”说罢,便真的倚了车壁,阖上眼养神儿。萧仪微微一笑,便也倚着车门坐了。默默坐了片刻……萧仪听的外面风声雨声,时急时缓,又马车里冷冰冰的,直似冻的人手足发僵,不由皱了皱眉,转眸打量车里面。面前一张小木桌。木桌子旁边搁了银碳炉。桌子下抽屉半开,里头有满匣子木碳。而此时炉膛内碳块微微泛白,好似将熄末熄。萧仪看了几眼炉子,又抬眸去看谢姜,见她坐的架势倒是舒适随意,整一副世家夫人派头,只是小巧精致的鼻子尖儿通红,又一会儿……轻轻吸溜下鼻子……他摇头笑笑,抬手抽了炉耳上的铁杄子,待通过炉子,又使铲子铲了几块碳进去。炉子新添了木碳,不过一会儿,红红的火苗子便窜了上来。萧仪低垂下眉眼,只专心拢了炉子烤火。他不说话,谢姜有心道谢,又见他似乎心神都放在了烤火上,便只好倚了车壁闷声不动。这样子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亮。外头风雨声渐小。淅淅沥沥又下一阵,便停了下来。挨着炉子坐了这会子,萧仪身上的衣裳已是干了,想了想,便推开车门道:“雨停了,我下去看看。”说着话,抬腿下了马车。只他两脚落了地,又回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