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同人小说 - 救赎【BDSM】在线阅读 - 十

    在那位神秘的引路人出现之前,方棠与杨青絮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干等着。方棠从阿良那问来了一条去雨林的路,不同于云舟带他们走的捷径,这条路是绕的远些,却不容易迷路。

    阿良近日有要事缠身,无法与他们同去。为表歉意,他告诉方棠,除了雨林,沙漠靠北的地方也有玄机。此外,还顺便给他塞了一个小罗盘。不似他们用的那般复杂,只是能用来辨个位。

    虽说阿良是一片善心,可方棠心想,再有玄机那也是沙漠,拿着地图都能迷路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是性命攸关的事。终归先生不会选择去那里一探究竟,便也懒得开口向先生提及。

    他收下了那只罗盘,向阿良道了谢。

    于是种种因素机缘之下,二人决定先去雨林自行探索。

    起先为了防止一不小心碰到兔子进入幻灵境,方棠牵着先生的手,走得一惊一乍。后来不小心连续碰到好几只兔子,才意识到“兔子开门”的概率根本就没有这么大。

    杨青絮看着他一个人情绪丰富,从紧张到无语再到淡然,这副模样也着实有趣。

    云舟先前带他们去的地方是在靠北的天市垣,而阿良指的这条路则在南面。

    他们原本想着,再不济一直朝北也可找到先前熟悉的地方。结果走进雨林的时候,才发现下面的路比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见到那个神奇的二轮座椅,也不知要如何使用,目的地在何处。

    好在衍天弟子热心,告诉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作少微垣,是平日里他们读书的地方。往东北方向,是习武,实践的场地。再往北走下去,才能到他们去过的天市垣。

    而除了这些,方棠和杨青絮都感受到了一处异样:每一位被询问的衍天弟子都向他们说了一句不一样的忠告。

    起先是让他们不要冒然走入森林,这还算正常。可后来,便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提示。例如,不要去看地上被掏空的古旧树干;看到类似骨头的东西就赶紧离开;如果地上的水倒映出了红色的月亮,一定要停下重新辨识方向。

    “先生,我们还要走吗?”方棠目送着刚才询问的那位衍天弟子,随后看向身边人。

    杨青絮有些犹豫。他对衍天宗的好奇不比方棠要少,像这样随意探索的机会,自己又怎会愿意错过。只是那几人说的话实在过于诡异,若是放在长安是不足信,然而此刻此地...他还是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确实应该待在房间里,等那位引路人出现。”

    先生的抉择方棠并不意外,他看出了先生面上露出的那一份惋惜,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以作安慰:“那我们回去吧,先生。”

    可话音未落,方棠周身突然掠过一丝寒意。紧接着四周温度骤降,以至泛起了浓雾。雾气遮挡视线,莫说道路,便是伸直了手臂就要看不清自己的手了。他下意识地往先生身边靠拢,与之相握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杨青絮在白雾出现的那一刻便握上了自己的剑柄。他不曾感受到附近存有杀意,但仍旧抽出了自己的琴中剑,以备不时之需。

    雨林气候变化多端,突然起雾并不稀奇。但是这种浓雾通常只会出现在傍晚或是深夜。此刻时辰尚早,雾气来的却如此汹涌,这便称得上是罕见了。

    虽然暂时不会陷入黑暗,但驱散浓雾亦需要光亮...

    或者...风?

    二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了破局之法。方棠取下腰间的伞,只用一手打开伞面,令挥伞时带起的风潮推走了一部分雾气。见此举有效,他与先生对视一眼,继续持伞驱开了两人近侧的浓雾。在保证先生在自己视线内的情况下,方棠松开手,乘风而起。

    在空中能够引发的风潮威力更大一些,只可惜翎歌不在身边,否则他一人便可清出一条道路。

    杨青絮将剑收回琴后,接着整个取下了自己的琴。他双手置于琴上,而音律始于指下。琴弦震动,音波震耳,方棠于空中甚至能瞧见音浪以先生为中心扩散的模样。

    四周的浓雾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被打散,但再次聚集的速度也不容小觑。先生打出的音浪虽然效果显著,可看先生的模样,打出音浪的前提,是必须待在原地无法移动。

    既然如此,方棠对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重新打出了一道风潮,专注一个方向打出一处窄口,顺便在地面上留下记号。

    方棠收起伞落回先生身边,杨青絮也刚好结束最后一波音浪。趁着雾气还未完全覆盖标记,他牵起先生的手朝自己打下记号的地方奔去,同时以伞尖与伞面开路带起风浪,直到前方的雾气中出现了点点光亮。

    周身的雾气很快再次聚集,方棠用收伞之势破空,散去了面前的部分白雾,这才看清前方的光点似乎是来自于不少聚集在一起的灯笼。

    方棠几乎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衍天弟子手中的武器,前方应该是一起等待浓雾散去的衍天弟子。他并未细想,意欲向前,却被杨青絮一把拉回了原地。

    “嘘。”杨青絮皱着眉,将方棠护到身后。他的另一只手上仍抱着自己的琴:“魂灯可不是这样的。”

    闻言,方棠才重新看向那些藏在雾后的光源,如同点着蜡烛的灯笼一般,忽明忽暗。一时间,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观察过云舟的武器,也听云舟说过,魂灯散出的光或强或弱,皆为恒定。

    若不是魂灯,那此处出现的“聚集在一起的灯笼”是怎么回事?

    原本回家的计划被半路拦截,那些灯笼看着就来者不善。站在这个地方等待浓雾散尽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惜。

    刚才的那一番行动已然惊扰了那些东西。方棠跟杨青絮愿意放过那些“灯笼”,“灯笼”却不一定愿意放过他们。

    方棠眼瞧着这些“灯笼”由橙黄变成了红色,闪烁的频率也相较初见时越来越快。接着,这些红色的闪光变换了阵型,聚集在他们面前。

    方才用于驱散雾气的法子,此刻二人却不敢轻易使出。若是无法同时将自己和敌人暴露在视线内,那便是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活靶子。

    杨青絮护在方棠身前,饶是此刻危险,他也不敢放开方棠的手去cao控自己的武器。他隐隐有种预感,若是真要战斗,胜负或许就是一瞬间的事。

    方棠的手被杨青絮捏的生疼。他知晓先生的顾虑。又是浓雾又要接敌,若是真的松开了,他们分散的那一刻便是敌人得手的时候。

    方棠将伞横于身前,随时准备作出抵御姿态。得益于他的武器,单手cao控对他来说并不难。且防御的同时能够同时打出风潮,亦能让敌人短暂地暴露真身。

    二人皆是神经紧绷,幸在对方似乎也有所犹豫,竟是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但越是如此,四周一旦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都意味着战斗开始。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等来的“风吹草动”不但代表了开始,同样宣告了结束。

    方棠几乎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听见了一声海雕长鸣,接着身前刮起风浪。飓风之中,他似乎瞧见了一道符。

    符文散出金光,笼罩他们二人的瞬间,刚才感受到的浪潮,眼前的符文,还有藏于迷雾的敌人尽数消失。

    待方棠重新恢复视线,他与先生并未分开,四周依旧是浓雾,脚底还出现了紫金色的繁复纹样。

    直觉告诉他不可以离开这一圈图样,但出于警惕,方棠还是展开了伞面作出防御之态。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防到什么。

    直到附近的雾气开始缓慢退散,方棠紧绷的神经才松了片刻。可先生却轻扯了扯他的手,提示他继续注意浓雾中走出的两个身影。

    “先生,那是...”方棠眯起眼,“天市垣的那位前辈?”他抬头望向天空,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在盘旋的海雕。

    杨青絮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前面那位呢?”

    方棠摇摇头,他只能看出走在墨非跟前的是位和云舟差不多高的,衍天弟子。

    待二人走近,方棠与杨青絮皆已收起了武器。

    “多谢前辈与女侠出手相助。”

    墨非的沉默在意料之中,那位衍天弟子却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女侠。”

    杨青絮不动声色地撇了撇眉,偷偷将手藏至身后。而方棠照例负责了与外人的寒暄:

    “我与先生受邀来访,不慎陷入险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是,还请女侠告知方才那些究竟是何物。”

    “偶尔会出现的邪祟之物罢了,看似吓人,实则被衍天地气压制得很弱。你们初次遇见不知应对之法,其实只要打开你们随身带的水壶泼过去就没事了。”

    “不过,它们平时很少会出来作乱。”她话语一转,又看了眼身后的墨非,“师叔。”

    墨非朝她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甚至直接转身离开。

    未等方棠看清现下的局面,在墨非离开三人视线的那一瞬间,身前杀气骤现。

    要抽出身后的武器为时已晚,方棠只能凭着本能向后空翻躲避。几乎是他离开的同时,强烈的碰撞声响简直要穿透他的耳膜。待方棠站定再看,刚才站的地方已然被两把武器所替代。

    杨青絮的琴抵住了那位“女侠”的灯杆,更稀奇的是,两位的力道竟然不相上下。

    焦灼的对力并未分出胜负。二人各退一步,方棠也已取下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女侠,这是何意?”杨青絮瞄了眼自己被磕出裂纹的琴角。

    “女侠”将灯杆插在地上,伸手掰了掰自己的脖子:“这算不算你们中原人说的,不打不相识?”

    方棠皱了皱眉,将武器举至身前想要出招,被杨青絮拦了下来。

    “那女侠恐怕误解词意了,我们对你毫无恶意,你却是从一开始就盘算着将我们与那些“邪祟之物”一网打尽。”他摆正了自己的琴,

    “所以,这是你对我们单方面的追杀。”

    杨青絮并未准备与此人多话,他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搭在了琴弦上。而对方也很快意识到了放任他此举的不妥之处。她取下魂灯掐出指法,曲音响起的同时,金光乍现。

    可原本应该直直冲向杨青絮双手的金光,却被伞面弹飞进了树林。

    方棠站到杨青絮身前替他抵挡了攻击。他持伞的手臂有些颤抖,这看上去可比云舟之前在野外打出的技法要疼多了。

    大约是见自己的攻击并未奏效,那人在空中画出符咒,似乎是准备用以召唤。

    以前两次攻击的力道来看,方棠并不觉得自己能替先生接下这一招,他紧张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可也就在这时,对方的手忽然滞在半空,还差最后一笔就可完成的阵法瞬间烟消云散。

    耳边只剩下先生的琴音流淌,然后眼睁睁地瞧着敌人逐渐远离战场。

    “走了。”

    他听见先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