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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帆赶紧去扶慕则止,侯远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卫生纸塞给他。慕则止起身时已经擦干净了嘴唇,沉默无话。“老大,我错了……”他不应该乱开玩笑,明知迟几许不喜欢,却因为大学时代习惯了称谓没有下意识改掉。慕则止挑起一抹闲云般的微笑,“我也没吃亏。”这种事无论怎么样男人都不算吃亏,他优雅地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个视频会议。”“也对,老大现在毕竟也是总裁了……”齐斌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悔意。慕则止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走了。”问其他人告了辞,才施施然往外走。一束银光在他的身后寸寸剥落,宛如从万丈繁华之中簇出的一泓清流。现在,他俨然已是一个出入任何交流场所都要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了。几乎没有人再想起他六年前的模样。慕则止去提车,道路右侧的临时停车位只剩下一个位置,他绕过去时,那方正好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徐徐地开入,款型和他的有些相似。他避开车头礼貌地让开。车主推开门走了下来,修长得体的一身休闲服,浓稠如墨的一双细长桃花眼,细碎错落十分有致的发型,单手抄兜。他总能从秦觐的目光里读出一丝挑衅。尽管这仅只是一种错觉。但是慕则止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你越线停车了。”后轮压到了他的合理位置。秦觐显然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又十分陌生,“抱歉,我有事要接一个人,你往后倒点就可以了。”接谁?慕则止的轩眉抖落开一线恍惚。坐在一个卵圆形花坛上的迟几许一眼看到了翩翩而来的秦觐,她向对方挥了挥胳膊,绽开一朵笑靥迎上来。“秦大哥。”慕则止拉开车门的手轻微地颤了一下,石子被掷入湖心,只有不到三秒的涟漪。那个背影自恢宏绮丽的灯火下隐入夜的墨迹之中,不复得见。“抱歉,路上有点堵。”秦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迟几许自然地牵开了笑容道:“还好,我也没有等太久。”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相处模式,迟几许别扭过几年,但后来发觉在秦觐这里,她所有的不好意思都显得矫揉造作,特别矫情。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好。当然这种好是没有越界的。秦觐送迟几许回家,路上说了一些笑话,他总是刻意地逗她开心。她总是奉承地跟着笑。车开到楼下,这是一处繁华的居民楼建筑带,迟几许要解扣在腰侧的安全带,秦觐忽然戏言道:“送你回家这么多次,还从来没上楼喝过你们家的咖啡,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迟几许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缓缓说道:“下次吧。”“嗯?”对方显然在疑惑为何这次不可以。“我很快就要搬家了。”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yin雨霏霏,车离去的汽笛声震碎了整片长夜。光亮被瞬间抛远,视线一片朦胧,冷雾氤氲。迟几许取出钥匙开门,才走到玄关,浓烈扑鼻的酒味刺得她紧皱眉头,沿着一路横七竖八摆放着的酒瓶探寻去。酒香越来越深了。她在一叠助眠灯黯淡的光影覆盖下发现了一个修长出姿的身影,慕则止侧躺在沙发上,棉被滑落在地,被泼出来的酒水染出了一朵浓艳馥郁的牡丹。迟几许蹲在了他的身前,拿手指点了点他的右臂。几乎没有戳动,只碰到坚硬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肌rou。慕则止是一个单凭颜值就足以令人心动的男人,清俊出尘,有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东方美,而且绝对不是伪娘型的,没有人比迟几许更了解他身上的八块腹肌和手臂上坚实的肌rou。“装睡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在迟几许的嗤笑声之后,他缓慢地打开了眼帘,微携一丝迷离,大约是有些醉了,揉着额角慢慢地爬起身,将滑落在地的白棉被捞了起来。他一点也不否认,不过——“你可以当做,我根本不想看见你。”迟几许的喉腔继续发出几个嗤笑的音节。“怎么了,因为我强吻了一下,现在恼羞成怒了?”她的微笑里没有一点应该有的善意,“在我吻你的时候,你还是我老公。”慕则止沉默了一下,嗓音更哑了,“现在不是了?”“还是。”迟几许缓缓点头,“不过,我想终结这份关系了。”他又是漫长一分钟没有说话。墙壁上悬挂的钟,秒针的声音清晰地砸落在地。原来每一秒都需要这么坚忍。他换上如释重负的口吻,幽深的眼安静地看着她,“迟几许,你知道吗,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我颠来倒去练习了无数遍,讽刺的是,我还没学会怎么说,你已经先出了口。”迟几许一向标榜自己有事好商量,她再度点头,“原来你也有这个想法,那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说吧。”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怎么样,谁先提出的,一点都不重要。慕则止的眼很深,永远看不透那种幽暗的光芒,仿佛是两粒不经打磨的黑色琥珀。她了解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偏僻的角落,只有他的心,她一刻不曾窥探过。即便要了解,也是徒劳无功。“迟几许,我们离婚吧。”“好。”她忽略掉他声音里的那一丝艰难,飞快地回答。达成共识之后,腿麻的迟几许艰难站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信息,又有一笔新的工资到账了,看起来一切都朝着柳暗花明的方向在行进。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打在檐砖窗台的雨声,细密地扎入心脏的每一寸。迟几许见他脸色苍白,看到地上零散的一地酒瓶,以为他又犯了胃疼的老毛病,不过这个和她的关系已经不太大了,只是稍微提醒了一句。“都要离婚了,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说,虽然可能不太好听,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