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侯门恩/沈三姐被嫌弃的一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间再来,就在这边别院里,给姑娘当听差的使唤。”福德笑说。

花园背后有个三四百亩的大湖,水光清亮,什么都没种,沿岸柳树青条垂落水中,袅娜生姿。

“湖里养了些鱼,咱们这边吃的鱼就从这湖里来,少爷吩咐说,照姑娘的意思,想要种点荷花或是莲花之类,回头叫花匠带种来给姑娘选。”

沈寒香点头表示知道。她也不忙着整治孟良清的别院,别院比沈宅略小些,她选了一间朝阳的,门前傍着四棵大槐树,正是花开时候,密密匝匝的花朵压得树枝垂低。

彩杏打发给福德的是两片细长金柳叶子,福德千恩万谢地去了。

沈寒香知道,那东西不是自己的,兴许是徐氏那儿存着的。不过赶路也累,叫人伺候着吃了饭,侧在床上躺了半日,醒来时候金黄的光映在窗户纸上,她恍惚了一阵,才从床上爬起。

“什么时候了?”沈寒香就着彩杏的手漱了口粗茶,将外罩的一件家常水红褙子披着了,趿着鞋站在窗前。槐花纷扬而下,暮色中远山如黛自尖角屋檐后冒出。

沈寒香深吸了口气,槐花香气沁人心脾,这才醒转过来。

“酉时初刻了,小侯爷早已在前厅候着了。”

沈寒香一动,梳子在头发上扯得疼,她微不可见蹙了蹙眉,“怎么不叫醒我?”

“小侯爷说叫姑娘多睡一会,他等着陪姑娘用过晚饭才回去,不着急这半会。”彩杏回。

一支绿玉簪在沈寒香指间打转,她想了想又问:“叫人给我大哥报信了么?”

“大爷说明日一早就过来。”

沈寒香轻嗯了声。

镜子里彩杏低着眉替她梳头,眉眼里透着的沉静疏离令沈寒香稍微定了定神,又问:“你看见孟大哥人了么?他看着如何?身子好么?”

彩杏抬起诧疑的眼睛,看了眼镜子里的沈寒香,“小侯爷没进来内院,听人说姐儿睡着,就没进来。”

沈寒香一想,也是,孟良清不是个冒冒失失的人,他要进来必当什么都问清楚了的。且又是个安静的人,想必眼下一个人在前厅等着,反倒自在惬意,她也想不出孟良清急赤白脸的样子。遂笑了笑,心头也不那么着急了,任凭彩杏梳整好了,由三两陪着,才去前厅。

却说自在梦溪别过沈寒香之后,孟良清就想到这处荒置已久的别院,当初买了是图能在这里休养,免得年年回去梦溪。后来孟良清身体每况愈下,与沈寒香私下达成约定之后,这间别院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便就打入冷宫了。

孟良清正坐着喝茶,素白一身茧绸直裰趁着他脸色几乎苍白得透明,三根细瘦而长的手指贴着茶杯,并不喝茶,凝神望着窗外,黑发高高挽束在一个白玉发冠之中,颈子曲线优美难言。隐约透露着令人神往欲与交游,却又疏离寡淡颇有点推拒的意味。

福德看了眼沈寒香,又看一眼孟良清,弓着腰,前去请安:“少爷,沈姑娘来了。”

沈寒香有一刻是略带仓促的,她不由自主抬手想摸一摸耳上的坠子,那坠子特别重,她在家时不戴的,也是彩杏带的,此时觉得有一股微微发烫的热意自耳垂爬上脸颊。

“睡醒了?”孟良清言语自然,一如他就是在自己家中,等到了自己夫人起身来吃个饭。

别院里人不多,晚饭摆在个花厅里,沈寒香本来有些不自在。才换了地方住,又只得孟良清一个人在,伺候用饭的几个下人都不说话。来之前她还同三两、彩杏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时候免不得有些不惯。

“本该去接你的,家里忽来了几个人,见过了就赶了过来,你又睡下了。好在没睡多久,否则我只有空着肚子来又饿着肚子回去了。”孟良清一面说,一面给沈寒香盛汤。

他一说话,沈寒香觉得气氛稍松弛下来。

孟良清把碗给她,笑了笑:“怎么不说话?还没醒过神来么?”

沈寒香低下头去,热热喝了一口汤,方才找回舌头。

“本来打算去大哥那儿落脚,你弄这么大一所宅子,我住着总觉不妥当……”

“这里是给你暂时住着,等你歇息够了,我才好回过我爹和娘,就接你先去家里住。毕竟这个别院当初是为养病置办的,离城中还有些远,你要见你大哥也不方便。”

沈寒香一愣,忙道:“我去大哥那里住就是。”

孟良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笑:“早晚要住进侯府来,早些熟悉熟悉,我爹一早就想见见你。”

沈寒香原本以为要娶个寒门女是孟良清的主意,听这话,才明白过来,老侯爷与小侯爷是串在一条线上的,这是好事,但她还是有点不想这当上去见孟良清的爹。

“这事不急,我才来京城,还有许多事要打点,明日大哥来,得问问他春试考得怎么样,紧赶着买货办手令出关把钱换了才是正事。”

见沈寒香一脸的认真,孟良清也正了脸色,收起笑来。

“那就后日中午,在这边院子里摆一桌,带林文德过来与你说明,毕竟带话总有疏漏。”

沈寒香不知道林文德是谁。

“礼部尚书的儿子,他性子好处,这事我也向他提过,不过怎么找商队,去哪儿领通关令,要见哪些人,通哪些关节,还要他周旋帮忙才好。”孟良清又想起一事,“明日再问问你大哥,他要是京中无事,最好陪着你去,或是他去,你就留在京城……”

“明日大哥来了再说罢。”

沈寒香私心里并不想让沈柳德去,沈柳德信中说过,京城这边粮铺、纸铺、油铺,他管着两间,也有二十来个掌柜,才打算等着七八月间新开一家成衣铺子,要是叫沈柳德出关,她要去管一群大老爷们儿还不如带着商队出关跑一趟,左不过是看着他们不犯事,按规矩把货物换了就是。

孟良清看着沈寒香吃了两碗饭,看得出她是真饿了,撤了饭桌又叫人出去买点小食,吩咐厨房做点心,等夜了拿出来吃。

吃过两钟茶,自再见也消得半个多时辰去了,沈寒香那点紧张感消失殆尽。坐着也不避讳,大方打量孟良清,看他似乎又瘦了些,才问他:“我都没问你,侯府里可有什么事么?我这里要拖那么久,你爹妈就没说什么?”

孟良清目中有些闪躲,茶碗盖子磕出一声脆响。

“爹没说什么。”

“夫人怎么说?”沈寒香问了,孟良清却半天没响动,只是坐着,背脊显得僵硬。

沈寒香不由笑了:“怎么对着我还有什么不能说?我本来也没想过能平平顺顺嫁了个小侯爷做嫡妻,说书人都不敢这么写。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总也该帮你一回。”

孟良清呷了口茶,才盯着沈寒香说:“你听了,要是生气,就朝着我发,别气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