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棠下有良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快,很快就回来了。”

苏阆耸耸双肩,叹了一声:“好吧,那我只能去银楼自己给他挑了。”

荞荞被她拉着手从苏城身旁略过去,走了几步,却突然回过头,莫名地看了苏城一眼。

“怎了?”苏阆停下,问她。

荞荞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就是感觉公子好像和平日不大一样。”

苏阆唔了一声,口吻里带了点调侃:“想是才接了朝中军职,还不大适应,说起来,他也是为着你接的嘛。”

荞荞双颊一红,哼哼道:“小姐就取笑我吧。”

苏阆挑眉笑了笑,同她一道往洛长街去了。

银楼里金银玉饰一应俱全,男子所佩带钩皆陈列在一面方格分出的矮匣里,多为金铜所制,明灿灿的,苏阆寻了一圈,只在最下头的格子里瞧见了几块顺眼的,皆为象牙玉石雕琢,莹润雅致,不见奢气,她俯身,拿起一块浅浮雕蟠螭纹的绦钩,在手中磨挲了两下。

掌柜的迎上来笑道:“姑娘好眼光,这是京中柏老师傅亲手琢磨出来的,今早才收到小店里,若是给年轻的公子戴,正顶顶合适。”

绦钩以一整块羊脂白玉雕成,触手细腻温润,配以玉环,其上双螭盘旋,雕的很精致,不过寥寥数笔,迥劲有力,颇有腾云之状,绞纹清雅不失英气,同成斐确实挺相宜,苏阆一笑,将它递到对面:“劳烦掌柜的给包起来罢。”

苏阆捧着木匣出去,荞荞凑上来央着看了几眼:“小姐备好束腰,就只等着婚前三礼了?”她歪一歪脑袋,思虑道,“奴婢记得小姐之前说,侍郎选定的日子是二月十六,可他出去一趟又得半个月,时间还来不来得及啊?”

苏阆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匣面,垂眼笑了笑:“礼数之类,对我来说越简越好,虚文是做给外人看的,终归是我俩在一处,不到那天就来的及。”

荞荞点头沉吟:“也是。”她说着,往跟前又凑了凑,紧紧挽住了苏阆的胳膊,“小姐成了亲,奴婢就不能总和小姐在一块了,舍不得怎么办?”

苏阆一指头敲在她额角,嫌弃道:“相府和将军府离的又不远,时时都能见到的,别在大街上腻歪我。”

荞荞却贴的更紧了,摇着头使劲儿蹭了蹭。

被她拖着,两人在街上耗了许多时间,暮色将至时才回到府中,荞荞念叨着苏城爱吃栗子糕,提溜着点心往苏城那里去了,行至房门前时,小厮阿雨守在外头,见荞荞过来,慌忙朝她使了个眼色,迎上去悄声道:“姑娘还是别进去了,公子好像心情不大好。”

荞荞想起晌午他回来时不自在的神色,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他今天是怎了,在宴上吃瘪了吗?”

阿雨为难道:“不应该啊,擢升的旨意下来,鱼符官章下午送到了府中,公子制授中郎将,不是好事么?”

荞荞沉默片刻,边往前走边道:“我去看看吧。”

阿雨还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嗐了一声,悄悄跟至门边:“公子向来喜欢姑娘,去劝劝也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天色很暗了,房中还未点灯,黑沉沉的,寂寂无声,苏城坐在案边,听见动静,头也没回,喝道:“不是不许你们进来么!”

荞荞身形停住:“是我。”

苏城一怔,倏地回过头来:“荞荞……你回了?”

第92章

荞荞点头,抬了抬提着点心的手:“给公子带了些栗子糕,奴婢放这了。”她俯身,把纸包搁在靠近门扇的一张圆凳上,转身便要退出去。

苏城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追至门边,一把拽住了她的袖角:“刚刚不是吼的你。”

荞荞顺目望去,他身后的案上摆着崭新的朝服印章,显然方才就是在对着这些物什发呆。

她一笑:“奴婢知道,公子许是想自己静一静,我才要走的。”

昏暗里逆着光线,看不大清苏城的神色,只听他道:“你回来,我就不想一个人了,进来坐吧。”

不待荞荞应声,他便一手将她拽进房中,一手带上了门扇。

咣当一声,四周沉静了下来,他挨的很近,右手还停在门上,荞荞的活动范围一下变得很局促,从案上收回了目光,往后靠了靠,温声道:“公子若是不想在朝中供职,真的不必为了奴婢为难自己,公子若是因为这种事不开心了,奴婢也会不开心。”

苏城一愣:“你想什么呢。”

荞荞垂首:“我知道公子不喜欢拘着,今天回来就觉得你不大对劲,别为了什么委屈了自己。”

苏城心头微动,将她揽进怀中:“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荞荞抬起头:“那你今天是怎了?”

“没,没有,”苏城别开眼,按在她肩胛的手暗暗收紧,片刻,微一撤身,定声道:“对了,前几日张承允抄的那两页正义,还在阿棠那里么?”

荞荞唔了一声:“小姐不是把它们拿给侍郎看了吗,不知是不是还在小姐那。”

苏城双眉紧锁,握住了她的肩:“你去阿棠房里找找,千万悄悄的,别惊动了她。”

以成斐对大陈的心,决计说不出‘竟落渊潭,作乱贼子’这样的话,定是有人存心陷害,他想不明白,成斐明明知道张承允可以模仿笔迹,为何要阻止自己说出来。

不管成斐是不是另有谋划,他都得先把那两张纸寻着,攥住最直接的证据,留住后路,才能安心。

荞荞见他说的郑重,眸光微微一闪:“公子要它做什么,还瞒着小姐?”

“你别管了,”苏城沉声道,“这样,你先去通知小厨房里的人备桌酒菜,就说我新任职,让她过来喝两杯。”

荞荞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再问,点头道了声好,转身出了门。

时近一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唯有诏狱周围灯火通明,仍旧亮如白昼。

诏狱坐落在宫禁之内,是专司关押朝廷要犯的地方,也因如此,守卫极其森严,非皇诏任何人皆不得入,方圆数里之内,除却巡兵不时持戈走过的脚步声,半点杂音也没有。

青石板铺就的长路尽头,隐约出现一个轿辇,不疾不徐的朝这里行了过来。

巡兵们日夜紧张的神经顿时就绷直了,长戈横指,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轿辇在近处停住,帐子被撩开,下来一个身披明黄斗篷的男子,将宽大兜帽撩到背后,抬起脸来:“是朕。”

才入石门,光线一下就阴暗了许多,狱中铺就长深甬道,沿路悬着几盏壁灯,每走一步,四周皆会响起沉闷的回声,久久不散,越往里去,空气越发沉闷,狱卒身影拉的越长,斜横在昏暗的石壁上,状若幽魅。

铁链被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