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一场跨国婚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低下头,半天才说:“这不关你的事。”

韩兵收回手:“怎么不关我的事?起码,我不会让你像那样哭。”

姜辛笑了:“幼稚,能让女人哭,才是男人的本事。”她推开车门,回头问,“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打电话让韩子夜把你领走?”

见韩兵不说话,她摇摇头,甩上车门离去,步履沉稳决绝。

身后突然传来引擎声,那辆跑车失控一般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码头灯光晃人眼,跑车猛地减速,仍是撞在桥柱上。

车门好一会儿才被人打开,从车里冲出来一个少年,像头受伤的野兽,漫无目的快步向前跑。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依稀传来警笛声,少年心里一慌,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亚洲人面孔,面无表情,看上去不太平易近人。

韩兵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今晚你的车我包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你带我去纽约的景点看看吧。自由女神、帝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布鲁克林大桥,还有什么?”

司机说:“这是晚上,都关门了。”

韩兵笑:“谁还真进去啊?太无聊了。我就在外面照张相,我们中国人叫做‘到此一游’。”

车子开走,韩兵睁着眼,侧着头,看似在看车窗外风景,眼睛里面却空无一物。

等了一会儿,司机停车,说:“这个地方,可以拍到自由女神。再往里,就不让进了。”

韩兵下车,顺着马路走了几步,说:“能帮我拍个照吗?”

司机点头,从车里下来,正准备拍,又钻进车里,拿出一盒纸巾和几个创可贴,递给韩兵说:“擦擦吧,你流血了。”

韩兵没接创可贴,只抽了几张纸巾,在额角抹了抹。看司机在看他,他揶揄:“怕不怕我是坏人?”

司机对着这个身形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坏人”,闷闷的笑了,举着韩兵的手机,按下快门。

韩兵从钱夹抽出几张现金,递给司机:“能不能帮我去卖酒的商店买瓶酒?我还没到二十一。”

在美国,21岁以上的人才能买酒。

司机摇摇头,坚决拒绝:“不行。”

“算了。”韩兵把钱收回,悻悻回到车里。

其实他到姜辛家之前,为了壮胆,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稍有些上头,舌头根也有些硬。

司机发动车子:“下面去哪儿?”

“随便。”韩兵不屑,“这还景点呢,也就那么回事。”

到处都是灯,明的暗的,刺眼的暧昧的,固定的移动的,韩兵头晕,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昏昏欲睡。

“我说中国话你能听懂吗?你是中国人吧。中国人、韩国人、还有日本人,我一眼就能分出来。话说,韩子夜的男朋友,也是个开出租车的。”

出租车司机不动声色,从后视镜看了看车里的男孩。

“我问你,我说话你听得懂吗?”韩兵扯着脖子又大声问了一遍,看人不回答,他觉得无趣,咬着后槽牙说,“装吧,你就装吧。”

车子停在帝国大厦外的大街上,韩兵却没有下车,只报了个地址,说:“你把我送到那儿吧。”

司机应声启动车子。

韩兵报的地址,这个出租车司机非常熟悉。这就是以前韩子夜和姜辛合租的那间海湾的别墅。

开车的是麦洛。满打满算,韩兵只在一天晚上模模糊糊看到过麦洛的侧影,自然不可能认出他来。

一路上,韩兵絮絮叨叨,愈发醉了。

“小时候,我特别崇拜我爸。他是那种硬汉型的,特别酷。我喜欢在他身边看他,他说话帅,走路帅,抽烟喝酒也帅,特么连欺负人都是帅的。他特别疼我,我一哭,他就把我抱他怀里骂我妈。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你特别崇拜一个人,崇拜到全世界只爱他一个。后来,你发现,他才是最大的混蛋。他在外面养小三,还特么有个比我还大的私生女。最重要的是,我长得像我妈,可他那女儿,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那无赖的劲头也一模一样。

“我特么在基因上就输了。我妈跟我说,她恨死了那个小三和他们的野孩子。我妈什么招都用过,画符作法扎小人,她俩命硬,不但没事,反而跟我爸越来越近乎。

“我妈给我两张照片,跟我说,你记住,她们都该死……”

车猛地停下。

韩兵骂了一句,一扭头发现,到了。

他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这房子。房子里没有灯光。

他说:“以前,这房子里,住着一个我最爱的女人,和一个我最恨的女人。”

出租车司机轻轻笑了一声。

韩兵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出租车司机没有理他。

“这也是隐私?”韩兵拨拉一下头发,“你们美国人还能聊天么?”

韩兵解下安全带,活动了一下瘦长的胳膊:“诶,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显然没想听人回答,自顾自说:“她好色的。我一直以为女的做那事,都是不要不要,嘤嘤嘤的。她简直——”

韩兵拿手比划了一下。

麦洛看明白了,那是一个女人的三围。他“呵”的笑了,从车里出来,点上一支烟。

韩兵不一会儿也出来,指着烟盒问:“我能抽一支吗?”

麦洛把打火机塞进烟盒里,一个抛物线扔了过去,正中韩兵心口。

“嘿!”韩兵接住,“谢了。”

两人趴在护栏上,你一下我一下抽烟。海风很大,白色烟雾从口中呼出来,一下就被吹散。

抽了几口,韩兵又开始说话。对着这个陌生的司机,他的话格外多。

能说的,不能说的,他像是被人提溜着脚,头朝下倒了倒,堆积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被倒了出来。

他说:“一周后,我的签证就到期了。我就要从这个国家滚蛋了。这也怨我,挂科太多。”他笑,“你知道留学生一个学期要修多少学分吗?要十二分。我多厉害,才过了一科,满打满算得了三点五分。”

“那天,学校通知我,这学期身份就到期了。我只能在美国再待六十天。也怪了,我慌神的时候,一想起我爸会掐死我,我妈会哭天抹泪寻死上吊,我居然想到去找我那个便宜jiejie帮忙。

“我知道她不会害我。可我还是把她想得太白莲花了。这女的,她搬了家,却根本没告诉我。我心情糟透了,结果碰上了过得还不如我的她室友。我以为我俩是一见钟情惺惺相惜相拥取暖来的,今天才知道,在那女的眼里,我就是自动送上门的一个小炮,点完剩个空壳,就再没用了。”

一支烟抽完,麦洛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