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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其后的,乃是一声足以震破天的轰鸣雷声。不足半刻钟后,斗大的雨滴倾泻而下,落在干涸的地面上打出几许清脆的声音,暴雨突至,惊醒了无数梦中人。阿宁便在这时睁开了眼,不全然是因着雷声轰鸣,还有一半是因为牢房中不断传来的洗漱声响。定睛一看,原是一只半肥不瘦的耗子正捧着剩下的那半边馒头啃地正香,惊雷一下,那畜生吓了好大一跳,吱吱吱地乱叫了几声慌忙逃卒,飞快地跑到了墙角,扭着身子好几下,便不见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雨交加,声响足以震天。有些许雨丝顺着床沿飘了进来,那样一个小小不透光的暗窗此刻却接纳了不少雨水,滴落在阿宁脸上,不一会儿便湿了胸膛。她复而又睁开眼,想自己这一夜怕是睡不着了。索性闭目养神,全当调养身息了。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其实还好)第47章玩弄于股掌间临行前暴君震怒的模样突然闪现眼前扰乱了阿宁的清心,那之后匆匆去往的地方不肖想,也定是伯毅候府竹林雅居。去作甚?该是寻找萧贺乾的尸首。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暴君不见到心中敬爱皇叔的尸首,怎会罢休呢?当然,倘若他要是见不到,那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阿宁思及此,终于有了一点点叹息。当真作孽,作孽。于黑夜中她突然睁开眼,双眼澄澈含光,平视着前方。这时天牢外突然有了动静,锁链与金属大门碰撞的声音在此刻听着尤为刺耳,不一会儿,那门被人大力地踢了开。负责镇守天牢的狱官正打着瞌睡,听此动静醒来,见到不速之客正想高声呵斥拔刀以对。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一身公公打扮的人亮出一方金闪闪的令牌,那狱官眼都看直了,发了半天的怔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双脚一软匍匐在地,话都抖不利索了:“恭....供应陛下!”再抬头,那身形高大气势浑厚身着黑色披风的人已经一声不吭,周身似覆满黑云地朝着天牢深处走去。公公跟在后面,对着狱官挤眉弄眼示意,狱官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赶紧将门给重重合上,紧随着暴君的步伐而去。阿宁便是在这时候默默气坐起了身子,听着那朝着自己而来的,大力而又急速的脚步声。她甚至将吐息都调整得当,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发与起了褶皱的衣裳。后知后觉的狱官一路小跑过来为她开了房门,阿宁也在这时睁开了眼,她的嘴唇有些许的干裂,故当她扯出一抹淡然地笑时有些刺痛的感觉。“怀雪。你——”未完的话结束于震惊。面前人浑身湿透,及腰的如墨青丝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顺着他身上漆黑的披风而下,不一会儿,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小团水渍。萧怀雪便这么狼狈地站在她面前,彼时阿宁盘腿坐于草席上仰头看着他,一时间也失了语。他的周身似浸泡在水中,就连眉梢眼角都是湿意,竟连回寝宫换件衣裳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地来到了这里。这一点,也可以从萧怀雪眼中两簇火苗瞧出。“他在哪。”萧怀雪一字一句地逼问着她,大步一跨离她更近了几分,由上而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果然去了萧贺乾住所,且空手而归,方才如此急着来寻她要人。阿宁眨了眨眼:“侯爷已经去往西天极乐,陛下又何苦追究此事,紧紧抓着他不放。”她能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萧怀雪陡然往后退了一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该是多么炽热。“寡人再问你一边,侯爷的尸首现如今在何处?!”她觉得她不能再惹怒他了,眼前这澎湃的怒意于可怕的神情也许就是他的极限。可眼下哪里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呢。阿宁道:“侯爷的尸首自然在侯府,怎么,未曾找到?”“....”萧怀雪看着她,目光炽热,阿宁也坦然地望着他,他的手顷刻之间抬了起来,带着绝对而不可忽视的力量朝她而来,阿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那双手扼住她雪白的手臂,阿宁这才轻咳了一声。“你当着以为,寡人是你掌心玩物,任你玩弄吗。”桎梏住她手臂的手一个用力将她从草席上扯下,阿宁的身子半跌在地上,跪坐在他身前,被他染上的手臂周遭染上不少水渍,于这阴冷的天牢中泛着凉凉的寒意。阿宁一声不吭,只是平静地和他对视,仰高了脖子,用以遮住那片脸面暗红胎记的发飘散开,露出那一大片印记,萧怀雪只觉眼前一刺,仓皇别开了眼。可下一刻他又清醒了过来,一手大力地捏着她细长的下巴,收紧,让她的脸逐渐在自己手中扭曲:“他在哪儿!告诉寡人!”一声怒吼,如天龙惊吼,伴着窗外雷雨轰鸣,于黑夜中听着尤为渗人,天牢内几个犯人见此情况皆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身子缩在角落里,先前那守门的狱官扑通一声跪下来,冲着萧怀雪连磕了三个大响头,一边惊叫:“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萧怀雪转头投以一计狠厉的眼神,他的双眸速来漆黑无光,尤其在现在浑身湿透青丝紧贴身后的情况下,看着更为渗人。先前关于这位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陛下的传闻此刻轰然钻入狱官的脑中,他哆哆嗦嗦着身子,险些站不住。神色躲闪间他瞧一眼蹲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无血色的人,眼神一狠,不由分说地上前去啪——的一声手掌扇在阿宁小巧的脸上,这一下的力气极大,足足将她半边身子翻转过去,脸上布满青丝。元禄在萧怀雪身后惊恐地:“呀——”了一声。萧怀雪动作也是一滞。狱官一看这情形,以为萧怀雪极为欣赏他这一举动,得了奖赏似得,又一掌拍在阿宁背脊上,迫使她彻底伏低了身子瘫软在地上。“大胆狂徒!竟敢无视陛下的话,真是不自量力!”回答她的,是阿宁突然调转了身子噗一声往墙上吐了一口鲜血。“阿宁!”元禄再顾不得其他,想也不想的凑上去将她扶起,待剥开她脸上青丝,才发现她此刻的面色该有多差,本无甚血色的脸现如今更是白纸一般惨白,嘴角更是血渍斑斑。“阿宁!你可好?”她的手指在暗处偷偷掐了掐他,元禄大喜她还意识清醒,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与时小小声地覆在她耳边轻言:“你且放心,咱家答应了你的事情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