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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冷笑了一声,“看来,陈朵朵即便是举目无亲,也还是有表哥嘘寒问暖,还肯为她去死。”叶妩一指地上散落的担子和线头,“你们做货郎的每天早晨都要去潘婆子那里拿针线货品,你何时杀人?你刚刚看陈朵朵的样子,明显是刚刚知道她被杀。说,你为何要承认杀人?”徐达低耷着头,一幅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发一言。叶洪彦脸色沉了沉,“徐达,你再不说,本官要上刑了!”徐达依旧不置一词,脸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叶妩摇了摇头,“大人,让他走吧,他不是凶手,不能对他用刑。”陈千户眼睛一瞪,“他都认了,凭什么说他不是凶手?就凭你一句话就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女人就该在家里呆着绣绣花,出来掺和男人的事情做什么?”叶妩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陈千户,“千户大人,徐达确实不是凶手,他没有作案时间。”叶洪彦挥了挥手,“徐达,你家去吧。”徐达三步并两步上前收拾了地上散落的担子和线头,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陈千户,陈千户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徐达,一甩袖子,也走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案情渐渐推入,希望大家喜欢!第3章长安巷中夜未眠徐达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市上,街上正在赶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他肩上的担子不时被挂碰。叶妩扯了扯脸上的面纱,徐达刚才表现得太正常了,就是因为太正常,才更让人感觉有问题。叶妩不禁又想到了陈朵朵耳后那颗红色小痣,微微低头跟了上去。一个农家汉子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番薯,一不留神被撞了个人仰马翻,汉子跳起来喊道,“你怎么走路的!”徐达踉跄着,深深看了汉子一眼,眼中细碎的光衬着怨毒的神情,唬得汉子往后一退,徐达收回视线,并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徐达沉默地停在一个豆腐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忙碌着的一对小夫妻。丈夫不知低声对妻子说了什么,妻子红着脸推了丈夫一把,却还是擎着帕子给丈夫擦拭着额角。徐达猛地转回头,横冲直撞地朝着城郊方向跑去。叶妩赶忙提起裙子小心地跟上徐达的步子,若不是担心遗漏重要线索,她肯定要换一身衣衫的,这身衣着着实不太方便。徐达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刚刚下完雨,又是泥泞山路,后面跟着的叶妩苦不堪言,裙子的下摆全是泥,若不是徐达此时神魂颠倒,叶妩恐怕早已暴露了。这时,山下走下一对小夫妻,丈夫挑着担子,一头放着个总角小女儿,另一头看样子是挑着上香用的物品。小女儿揪着妻子的衣衫吵着要吃桂花糖,丈夫宠溺地看着女儿,低声讨好地询问着妻子,妻子抿着嘴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从袖中掏出一块糖塞进女儿嘴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徐达仰天长啸一声,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嚎哭着。小夫妻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徐达,忙走开了去。徐达这一声长啸,吓得叶妩脚下一滑,这时从侧边伸过来一双手堪堪扶住了叶妩的身子。楚歌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叶妩,“叶姑娘为何在这里?未婚女子需要来求送子娘娘?”叶妩囧了囧,拉着楚歌避开徐达的视线,“多谢楚姑娘出手,要不我要摔倒了。我就是随意走走。”楚歌扫了一眼哭倒在泥泞中的徐达,眼神缓了缓,“叶姑娘是跟着徐达来的吧?”说着指着侧边说道,“你走的那条路没有铺石子,自是容易打滑,这一侧好一些。”叶妩点了点头,“不知道楚姑娘为何在这里?”楚歌淡淡地笑了笑,朝着侧后方努了努嘴,“送子娘娘送子不是看城心,是看眼缘的。万一送了不该送的,就得有人处理一下。叶姑娘自己小心,我就先去忙了。”楚歌淡笑着点了点头,沿着她刚刚示意的方向走了去。“呦,这不是徐达表哥吗?”一道冷哼声响了起来,随即一条大红丝巾被甩到了徐达脸上。徐达抬眼看了眼冷着脸站在他面前的陈千户,狠狠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把丝巾握在手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千户大人。”“人都死了,还来这个求子?她连胞宫都被人抠去了,来生都不见得有子。”陈千户定定地看了眼徐达,桀桀笑了出来。徐达狠狠地捏着丝巾,“朵朵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子咒她?”陈千户脸色猛地阴了下来,“丝巾都在你手上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徐达盯着陈千户,突然吃吃一笑,“千户大人还念着要把自己的发妻献给上级?可惜朵朵虽貌美,但是知府大人决不会收她。”陈千户目眦欲裂,“那个贱人倒是什么都跟你讲了。我都半年没碰过她了,她怎么可能怀孕,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我早就把你俩浸了猪笼!”“浸了猪笼?我倒是不怂,就是不知道陈千户能不能拼的一身腥。”徐达咬牙切齿道,“鱼死网破是吧,你自认为瞒得天衣无缝,当今圣上严令禁止官身之人和贱籍通婚,石坝街最里头的章台人不知是不是千户大人的外室?”陈千户阴晴不定地看着徐达,徐达不甘示弱地瞪视回去。叶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案件没有得到丝毫的进展,却听到了辛密丑闻。正想着要不要非礼勿听,忽然听到头顶树叶上一阵悉悉疏疏的爬动声,叶妩脑中嗡的一声,僵硬地转头看向侧上方,一条绿棕色的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盯着她,她甚至可以闻到蛇身上淡淡的腥气。“啊!”叶妩猛地向后一躲,虽然立马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却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却只见蛇惊了一下,猛地抬了下头,以更快的速度窜了过来。叶妩紧紧地捂住嘴,盯着试探地靠过来的蛇,脑中乱乱的,却听着身后脚步声一步一步传了过来。一支羽箭破风而过,带着一丝寒意从叶妩耳边划过,“笃”地一声把蛇钉在了树干上,血飞溅了出来。叶妩未及反应,被人一把搂起,拽到侧方,没有被血喷溅到。“公子我就晚来登州府几天而已,你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冷清的声线裹着淡淡的话,不禁让叶妩脸微微涨红。身侧之人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锦袍,袖口袍摆边上隐隐有云纹,外头罩着一件藏青色斗篷,头上一支碧玉簪,簪住一头墨发,手执一柄良弓,挺拔如松。大约是急促地奔来,此时发丝略有些乱,却不见狼狈,唯有倜傥可以形容。陈千户不由眼睛亮了亮,待看到他腰上垂着的青龙玉佩,方才歇了心里的龌龊。一匹枣红色的良驹踢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