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耽美小说 - 重生之朝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作者:夜嘀

文案

不同的选择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

飘零一生,重活一世,选择不再认识你。

内容标签:强强破镜重圆甜文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朝阳┃其它:苏朝阳攻

楔子

走廊里传来的哭嚎声惊扰了夜梦。

床上枯瘦如柴的老者动了动,守在旁边的看护立即将台灯打开,麻利的扶起老者,关切道:“苏老哥,是渴了还是要排尿?”

老者虚弱的摇摇头,双眸已经失明的他习惯性看向房门,哑声道:“外面有人在哭……”

“是啊,我出去看看情况。”

听着看护脚步声远去,老者呆滞的一动不动,似乎在用唯一可用的听力努力聆听外界的声音。

哭声,好多人在哭……大概又有谁老去了吧,这养老院住着的都是老鬼们,临门一脚的差距,不是你就是他,三天两头的总有人要去的。

尽管习惯了生离死别,老者却依然伤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死期,默默黯然。

他孤家寡人一个,等哪天死了也没人哭。

想着还挺羡慕外面的死人,听哭声一片估计是有亲人守着的。

“是同一楼姓商的老头死了,他下午病发了不肯去医院,家人都来养老院为他送终。看他儿孙满堂家里有很有钱的样子,真搞不懂为什么要住进养老院来。”

商……

老头有一瞬愣神,少见的姓氏,他记忆里姓商的人只有那一个……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老头莫名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看护回忆了一下所见的名牌,不确定道:“好像叫商重什么来着……”

“重……行……”

“对对对!商重行!”

重行!重行……

阔别几十年,如今他们居然住在同一家养老院,近在咫尺……

老人浑身一抖,残破的身体骤然间注满了力气,让他突然直愣愣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无力的右手奇迹般紧抓胸前的平安扣,呆滞的双眸愕然盯着门外,毫无光泽的目光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木门,漆黑的廊道,看清正在远去的人。

一道雷电霹雳闪过,大雨倾盆而下。

老者砰咚瘫倒床上,浑身病症蜂拥作祟,呼吸变得好困难,五脏六腑七经八脉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痛苦,痛得他浑浊的眼泪如窗外的大雨一样,肆意横流。

“苏老哥!苏老……”

尖锐的铃声在雨夜拉响。

叮铃铃的回荡在老者逐渐模糊的神志里……

外面那么吵,那么热闹,他儿孙满堂死了也不寂寥。

挺好。

第1章苏朝阳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由翠绿染成了墨绿色,天气依然很闷热,苏朝阳骑着自行车也未感觉到一点凉气,梧桐树上团扇似的叶片儿在九月明晃晃的夕阳下,纹丝不动。

自行车在少年修长而有力的双腿驱使下,快速的滑出了长长的梧桐路。不过一个拐角,那令人厌恶的太阳立即罩了苏朝阳满脸橙光。炙热,烦躁,蜂拥而至,自行车几乎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对面的茶楼屋檐下。

停好自行车,苏朝阳绷着热汗淋淋的脸目不斜视的踏进人群嘈杂的茶楼,直奔洗手间放水洗脸,再出来时神情缓和了许多。一双清澈的眼眸平静的扫视麻将桌上的人们,男女老少,嬉笑怒骂每天如此。

这幅让他以前无比嫌恶的画面如今看来倒是多了几分怀念。

享受着空调冷气的吹拂,苏朝阳三两口啃了几块冰西瓜,顺道将剩下的大半个切成小块插上几根牙签端上了麻将桌:“冰西瓜,免费送的。”

“谢谢朝阳,免费怎么好意思,待会散场一起结账。”

“是啊是啊,得给钱。”

几个老牌精客客气气的接了西瓜,对苏朝阳笑的宽容而真诚。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几块西瓜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上楼去炒菜,你们慢慢玩。”

“谢谢你啊,这孩子最近可真……”

楼下的人或许在谈论什么,苏朝阳却不在意,无非是有些意外他的态度,以前他对这些麻将爱好者从来没有好脸色,白眼没少送,好在都是大人没谁跟他一个孩子计较。

“爸,饭煮了吗?”

苏朝阳换了拖鞋进入宽敞的客厅,窝在沙发边看电视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来,高兴的说:“今天不用做饭,你快洗澡换身衣服跟我去合欢路盛开酒店,王开运马上要当兵了,今天吃酒席给他送行。”

苏朝阳脱衣服的手顿了下来:“当兵?”

“是啊,今年征兵正好这一批都要走了,我们街坊有好几个年轻娃过了审核。”男人顶着清爽的短发,穿着白体恤和牛仔休闲短裤,面容清秀,看起来说大学生都有人信。

“哦。”苏朝阳拿了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冷水冲刷着青春蓬勃的身体,洗去了一身的闷燥暑气,舒爽松快,心旷神怡,闭着眼睛,沉下浮躁的心,隐隐似乎听到了窗外梧桐叶随风而动的声音,轻嗖嗖……温柔又疏离。

那年秋天……他选择当兵。

男孩子总是格外向往部队,一身戎装,走马弄枪,他的梦想。

高中毕业,放弃大学,义无反顾的踏上远去的火车。

如果部队里没有商重行,他的梦想还很简单。

可惜晚年他躺在病床上,双腿截肢,手不得劲,眼又瞎了,偏偏脑子格外清醒,记得的不记得的都忍不住往外冒,天天那么无奈的躺着,日出日落,免不了想得格外多。

想起部队两年经历本是难得,让自己成长的懂事又稳重。

偏偏认识了商重行,那段不错的回忆变得阴霾,单纯的梦想染上了寒霜。后来他老了就不愿意情绪激动,他把钱能捐的都捐了,想买一份心平气和,终未如愿。

两辈子的破事他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时间证明做再多的善事也净化不了怨恨。

大概那个寒夜太冷,他拖着被折断的手怎么都拽不住无情远去的人,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厚重的雪地里,无奈的做一只被遗弃的狗。

冷水骤停,苏朝阳木然的抹开脸上的水珠子,情不自禁的抚过手臂,好似梦中这只手疼过很久。

走出门,看见等在外面的父亲苏达。今年才三十二岁,除了儿子一无所成的男人。

“走吧,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