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朱锦生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4

分卷阅读634

    珏换了干净的衣服,他让白清扶着他,去院子里走走。

整一个月,不是缸里就是床上,他连下地走路都成了奢望。

果不其然,浑身乏力,走一步,就像在几千英尺的高山上,再往上爬一步那样艰难。才走了十几步,欧阳珏就坚持不下去了,只好让白清把他抱回卧室去。

当天下午,白夜就过来了。

欧阳珏发现,他爹那张阴沉了多日的脸,终于再度浮现出往日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大概是心里的烦恼终于解决大半,看见了希望。

欧阳珏看见白夜,就不由发抖,这几乎成了他的生理反应,他始终都记得那天白家的四大高手是如何摧残他的,难道说第三步,也得如此痛苦吗?

白夜看出儿子一脸恐惧,他笑了笑:“放心,接下来没那么疼了。”

欧阳珏思忖半晌,这才试探着问:“掌门说要重塑我的经脉,把我这十几年的空白给补上,那我这内力,从哪里来?靠我自己一点点积累吗?”

白夜摇头:“那来不及的。我会先给你打个底子,然后我给你一成的内力。”

只有一成?欧阳珏想,小气!

不料旁边白清突然道:“掌门,这一成内力,我可以给珏少爷。”

欧阳珏诧异地看看他,他没想到白清会阻拦白夜给自己孩子内力。

白夜似乎也很诧异,但他又笑起来:“不妨事的,只是一成内力,我半年就养回来了。”

白清仍旧不为所动:“若这半年,山庄里有事怎么办?掌门不能冒这个险。”

他停了停:“我内力远不及掌门,一成不够,那就三成好了。”

欧阳珏更加吃惊。

但白夜仍旧摇头。

“就算少了一成内力,也不至于就束手无策了。”他微微一笑,“白清,这事你不用插手。”

白清嘴唇动了一下,但终究没再反驳。

欧阳珏这才听明白了,那一成内力对白夜而言,也是至关要紧的,也对,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再精进一寸都难如登天,白白给他一成内力,对白夜来说,已经是极大的牺牲了。

白夜的一成内力,如同王思聪他爸爸的一成家产,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至于剩下的,我们另有办法。”白夜对欧阳珏说,“内力的事,你不用发愁,明年春赛肯定来得及。”

欧阳珏没听懂,难道白家每年还有比赛不成?

但他没来得及问,白夜却已经抓住了他的两只手掌心。

白清一见,会意过来,他赶紧走到屋外,执行警备。

欧阳珏还没弄懂白夜要干什么,他就觉得两只掌心涌进了两条火龙!

这一次,不是把胳膊塞进火炉子里的那种感觉了,他觉得掌心发烫,胳膊发热,但是并不难受,那冲进他身体的内力,从掌心往里,顺着他周身的毛细血管四处蔓延,温和又有力,熨帖极了。他原本如枯木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枯木逢春,力量感一点点从他身体深处不断泛起,竟像是枯木里要开出花来。

不过小半个时辰,欧阳珏就看见,白夜的额头竟然渗出汗水,他的嘴唇也变得灰白。

这让欧阳珏不由心惊,同时,他又有了那么一点小惭愧。

他一直抵触白夜,不敢在他面前乱来也只是怕他杀人。他从心底就没把白夜当自己的爹,所以到现在还是称呼他掌门。

他觉得白夜也没把他当儿子,可能是当成一个更好使的工具,往后拿来光耀门楣,或者替他杀人。他始终记得当白夜听说他是石脉那天,他那种钩子一样的眼神。

……但是不管怎么说,帮他治好石脉的人是白夜,现在,把自己的内力贡献一成给他的人,还是白夜。

欧阳珏一时心绪复杂。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上那些到处窜的小火龙逐渐温和下来,白夜松开了手。

男人费力地喘了口气,站起身来,哑声道:“接下来,白清会教你基本的运功口诀,你照着练就行了。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白夜转身正要走,却听身后欧阳珏很轻的声音:“爸爸……”

白夜回过头,有点惊讶地看着儿子。

欧阳珏这辈子,还从来没喊过谁爸爸,他心里虽然是把萧桐当做父亲,但萧桐毕竟太年轻,又未婚,不适合担当这两个字。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喊出这两个字。然而终究是不习惯的,欧阳珏喊出来了,才发觉脸颊guntang。

他低下头,嗫嚅道:“……谢谢。”

白夜笑了。

他用自己一成的内力,换来了一声“爸爸”,外带一声谢谢。

这大概是白夜这辈子,做过的最昂贵的一笔交易。

第三百五十一章

当天晚上,欧阳珏就按照白清所教的内容,自行运功。

这一回,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跟着感觉走”,因为他终于有感觉了。

白夜给他留下的那一成内力,就像铺下的一层火种,欧阳珏每运转一次小周天,就仿佛给那些火苗添了一根柴,它们也烧得更旺了。

虽然知道眼下自己的功力尚浅,但是欧阳珏依然很高兴。

原来,这就是有内力的感觉。

直至入睡,欧阳珏还是兴奋不已,他一刻也没停下来用功,白清和他说过,练习多了,身体有了自动反应,就算睡着也能继续练。

“珏少爷用不着这么刻苦。”白清说,“来日方长。”

“什么来日方长?我都浪费了十七年了。”欧阳珏很不满,“我明明也努力了那么多年,可是却像原地转圈的驴。你不知道我有多惨!”

此刻,欧阳珏睡在里屋,白清仍旧和以前一样,睡在外屋守着他。

欧阳珏没听见白清的反应,忽然心里一动,他翻身向外:“白清,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你老婆该着急了吧?”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白清的声音:“她不会怪我的。”

“那也不太好吧,你天天守在我这儿,家里啥都不管,女性最讨厌自己的丈夫不顾家。”

“不会。”

欧阳珏总觉得这回答里,有些“不想谈”的意味,于是他也知趣地没往下问了。

接下来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