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帝阙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却忽然弓身,自她手中夺过细针。

他的声音与脸色同样阴沉,“是这个东西?”

“此针并无毒性。”伽罗一怔之后反应过来,匆忙解释,“方才民女为了脱身,以针刺xue,虽能令他剧痛松手,却也不至于取人性命。殿下若是不信,自可查验。”

谢珩将那珊瑚金针把玩,往伽罗脸上看了片刻,旋即丢回给伽罗,转身走了。

侍卫将那贼人抬上马背,紧随在后。

倒是陈光面带亏欠,“这回是我守护不力,叫姑娘受惊。郊外风大,姑娘不如先回驿站,贼人的事殿下自会处置。”他是个粗豪的汉子,瞧见伽罗面色苍白,只当是受惊之故,当下从同僚处借了匹追出来的马,扶伽罗上去。

伽罗骑马难下。

此处离城已远,她如今腹痛,不可能走回去,近处又无车驾可求,只能靠马代步。

好在谢珩的披风宽敞,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能遮住她所有窘态。

伽罗不敢坐实,踩着马镫保持半立的姿势,可减缓马背颠簸。

城郭遥远,伽罗捏紧了缰绳,咬牙忍耐。

*

回到临阳城中,驿站内甚是安谧。

伽罗被掳后,谢珩虽带人追来,却并未惊动旁人。此时驿站中众人都睡得很熟,唯有伽罗的屋中一灯如豆,岚姑立在门外焦急踱步。

见她归来,岚姑顾匆匆跑下阁楼,迎了过来。

伽罗此时又累又痛,惊吓之下受了冷风,只觉头脑昏沉,天旋地转。见着岚姑,便如溺水之人碰见救命的浮木,待岚姑走近,便无力的靠在她身上。

那贼人自有韩荀带人去处置,谢珩扫一眼伽罗,道:“跟我来。”

伽罗脚步虚浮,勉强跟着走了几步,一脚踩空如在云端,身子立时前倾。

幸得岚姑反应快,将她接在怀中。

见前面谢珩驻足,岚姑忙恳求道:“殿下,姑娘两颊guntang,必定是受了寒,支撑不住晕过去了。方才屋里的事民妇已禀告过小将军,夜已深了,殿下能否先歇息,等姑娘醒了再问?”她手扶伽罗难以行礼,身体却是极恭敬的姿势,语气神态皆是祈求。

谢珩看一眼伽罗,未再多言,只吩咐陈光去寻个郎中,转身大步走了。

岚姑身体颇健壮,气喘吁吁的将伽罗抱回屋中,将寻来的几个手炉塞在伽罗怀里。

陈光自觉失职,甚是内疚,听岚姑讨要姜汤,忙安排人去煎熬。

这头姜汤才喝下去,便有郎中踏夜色匆匆赶来,岚姑总算稍松口气。

*

身上的冰凉渐渐退去,转而被温暖包围,小腹处痉挛般的疼痛也慢慢淡了。

伽罗醒来时脑中虽还昏沉,身上却舒服了许多,嘴里苦味还在,四肢百骸却十分舒泰。

她一睁眼,靠在床边的岚姑就醒了。

“姑娘觉得如何?”她伸手探了探伽罗额间温度,已不似昨晚烫热。

伽罗却牢记着昨晚的事,开口就道:“岚姑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岚姑扶着伽罗坐起来,不急着穿衣,先帮她慢慢按摩头皮,“昨夜我被开窗的动静惊醒,还没呼救就被那人打晕了。醒来后听侍卫说姑娘被掳走,可真吓得半死。幸好殿下救得及时——姑娘腹中还痛吗?”

伽罗摇摇头,“好多了。”

此时天光大亮,时辰不早,她还记着昨晚谢珩要问话的事,便忙起身穿衣。

驿站备有清粥小菜,伽罗迅吃了,又喝碗姜汤暖腹。虽然风寒未愈,头脑依旧沉重,小腹处的痛却轻了许多,不会碍事。

谢珩的披风已被岚姑洗净,问驿站借炉火,稍加檀香烘干,叠整齐了放在床头。

伽罗寻干净缎面包着带过去,交给谢珩近侍,脱了帷帽让岚姑在外等候,求见谢珩。

☆、64.064

战青带着谢珩一路疾驰,在前往明玉山庄之前,先去了趟近处的雁荡镇。

到得镇口的一处民宅,也无需敲门,直接背着谢珩闯进去,见了屋中迎出的白发老者,满面焦灼,“莫先生,殿下被暗箭射中,箭上有毒,你快瞧瞧!”

老者并不慌乱,叫他将谢珩放在榻上,而后撕开手臂上被血染头的衣裳,检查伤口。

这位莫先生是个岐黄奇才,幼时生于山谷,稍懂些医术时便照着医书自尝百草,痴迷至极,至二十岁时,医术已然精进超然。

迥异于太医院和东宫药藏局那些出自岐黄世家的太医门,莫先生虽出自医家,祖上却都只是医术平平的郎中,到了他这里,才展露奇才。加之他喜好特异,专门钻研些旁门别类的古怪药材,对天下种种□□,所知甚熟。

谢珩在关乎朝堂的事上心思缜密,为防宋敬玄被逼后丧心病狂地用些龌龊手段,特意提前请人寻访了这位神医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只因莫先生年事已高,经不起马背颠簸,故虽是随军而行,却总慢上一程,却也有侍卫时刻跟从,好叫人知道他的处所。

这回,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莫先生将谢珩那皮rou外翻、血色深浓的伤口看过,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瞧着凶险,倒不至于伤及性命。战将军已在伤口撒过药粉?”

战青颔首称是,“就是之前先生配的药丸。”

“所幸那化解了大半毒性,不至于重伤殿下。我这就给殿下拔毒,战将军搭把手,将我那药箱拿来吧。”

战青哪敢耽搁,当即取过来,站在旁边随时等候差遣。

直到两个时辰后,莫先生细心拔了三次毒,谢珩伤口的血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战青松了口气,往后一仰,靠在后面的柜子上,“乌血尽去,殿下应当无碍了吧?”

“老夫的医术,战将军还信不过?”莫先生掀须,“这毒已无妨碍,明早再拔一次,便能清干净。只是毕竟损及身体,殿下伤口又失血不少,还得多将养一阵——四五天内,这条手臂切忌用力,免得崩裂伤口,冬日里不好调理。”

战青用心记着,千恩万谢,亲自送莫先生去歇息,回来后将谢珩搬到干净床榻上睡着,又吩咐侍卫按着莫先生的方子连夜去抓药,再找些补血的东西来。

这些忙完,才见刘铮匆匆赶来,说黄彦博已将那野狼沟的流匪、刺客以及后面追来的流匪尽数抓获,带了人在镇子南边四十里处扎寨,审问那些流匪,等明日殿下醒来,就能有结果。

战青这才放心,紧绷的精神稍松懈,倦意袭来,靠在旁边的短榻上沉沉睡去。

*

谢珩醒来时,天光朦胧。

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虽才三个时辰,却足以令精神焕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常抬起左臂,想将身上锦被揭到旁边去,手臂抬到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