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犹似深宫梦里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着,每一步都带起一地的污水,泥泞着蜿蜒向前。

萧翊暗眸沉沉,拒了晋同关派来了宽敞马车,竟是选择了与军同行,一马当先的冒雨前行。

莫离因身子不便,硬是被塞进了本该是萧翊所乘的马车,是以,此时的萧翊身后跟着的,却是小将莫青。

一路都黑着脸,莫青对此次行军大为不满,他不明白为何非要冒雨前行,只是回京,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可最让他不痛快的事,是因为走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向他的月大哥道别。

得知月大哥不愿随行回京,他已是郁闷了许久,可现在连道别的机会也不给,就有些让他忍不下去,可军令已下,他亦不得不从。

只是,这一路,便再没有给过他们一张好脸,便是面对着萧翊时,也不曾笑过一下。

渐渐的,雨下得越来越小了,细如牛毛般绵绵而落,忽而,一阵萧声悠扬而至,潺潺如流水,似倾诉,似哀婉,带着欲语还休的痴缠,飘遥而至。

众将细耳聆听,渐渐感觉听那萧声,由远而近,由缓而疾,不多时,已是近在耳边。

一人一马,一萧一笠,倏然出现在了大军的正前方,莫青眸中一暗,正待出枪上前,却蓦地被萧翊反手制止:“别动,是月军医。”

正文第109章月儿,不要走

本还闷沉着的一张小脸的莫青,在听到此话时,立时兴奋。

正待要上前一步,却听得身前萧翊清冷又道:“是来随行?还是送行?”

“来送送你们。”

清越的声线,带着特有的沙哑,这一刻的她,竟让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随时随地,拒人于千里。

他扯动着唇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意:“来了就好,本以为,你不辞而别,便是不愿再见……”

沉默了片刻,她竟是坦言承认:“是不该来的,不过,还是来了。”

“……”

他的眼光,隔着那随风而动的黑纱,像是能穿透一切般,定格在她的脸上。

没有人知道,当他发现她不辞而别时,他是多么的害怕,更没有人明白,他会如此急行军,只为追上她的脚步,离她更近一点。

习惯了接受,还不太能适合给予,可此时此刻,假若能换她同行,他甚至什么都愿意。

只是,和她相处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更让他懂得了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若心甘情愿,便是刀山火海亦会随行而至,可若是她心生离心,那么,除了放手,他已别无选择。

俩俩相望,她们的视线,越过千军万马胶着在一起,想要挽留,竟是再也开不了口,她笑了,隔着厚重的黑纱,灿然而语:“皇上,一路保重。”

看不清她的笑脸,看不清她的绝然,可当她那一声皇上,传入他耳中,竟是痛彻心扉,已是下定了决心,要放她而去,可当她如此决然的出现,他竟又不忍再言放弃,横刀立马,他遥声而唤:“月儿。”

那一声极轻,如同梦呓,却教众人听得真切,有诧异,有猜疑,有不解,有惊骇,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望向了萧翊。

而他,却只是面色冷冷,望向那雨雾中的身影,痴道:“随我回京吧,你要的,我都答应。”

没有称朕,他只是对她用了一个我字。

一个平等相待的我,这对她来说,已是再普通不过,可对于飞鸿骑的众将领,却有如五雷轰顶。

她周身微动,紧握着马缰的双手,似已在颤抖,但清绝的声线,仍是穿透了众将的身影,传到他耳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月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她终还是说了出来,本想烂在心底永不对他说出的话,在这样情急之下,仍是逼了出来。

他是大周的皇帝,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是以,她不敢奢求他的什么都答应,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没有自信心,一个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女人,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存在,是否应该,又如何能放手去爱?

“月儿,不要走。”

他突然飞马而至,狠狠的拽住了她的手:“相信我,只要你跟我走,答应你的,我一定能做到。”

“我该去的地方,是药谷,皇上该去的地方,是宸宫,你我本不同路,何必执着?”

最爱的那个人,往往会最先选择放手,不是怕痛,只是不想让对方受苦,他有他的天下,她有她的江湖,他们,本不是一路人。

“月儿。”

他加重了语气,叫得那样撕心,她却只是轻扬起小脸,绝冷道:“皇上,放手吧!”

“月儿。”

“放手。”

言罢,她大力扯脱他的手,轻轻一勒马缰,便已调转过头,背身而对。

“驾!”

一声娇喝,响彻云霄,用力一夹马腿,尖利的马刺,狠狠扎入马腹,马儿狂嘶而鸣,如离弦之箭,闪电般飞驰而去。

他忽而红了眼,声嘶力竭:“月儿,早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泪水,弥漫了她的眼,看不清前路,只能任凭马儿带着她狂驰,心有多痛,她口不能言,只任泪水流淌在她绝美的脸庞之上,尽情渲泻着。

风过,卷着细绵的雨丝,拍打着他的脸,如同雕像一般,年轻的帝王,痴立于大军之前,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残暴无情的君王,只是一名痴情男子。

生于帝王之家,他本早已懂得不该有情,只是,当他真正遇到那个人,又如何能管得住自己的心?

雨水侵袭之下,他的手,又开始疼,仿佛又被深深的划开一刀,连握缰都几乎无力。

现在的她,仍旧如此凄绝,一如当初落崖之时的冰冷。

或许,他早就该明白的,无论她能否记得起当初的自己,无论她的心里是否有情,那种毅然绝决离去之意,竟已是渗到了她的骨血里,那样的深刻着,抹也抹不去。

宽敞的马车内,叹息声声,终而,莫离撩开车帘,递出一把油纸伞,对不远处的莫青道:“莫青,把伞送过去。”

“元帅,方才那么大的雨皇上都不肯用伞,现在浑身已然湿透,又何必再用?”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