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耽美小说 - 晚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陆谦被噎了一句也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在景言的朋友这大概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自己说过什么,要先知道景言在哪才是最关键的。“就算我跟他分开了,也还是他小叔叔,就要照顾他。家里阿姨没找到他,又听别人说他提着箱子走了,再怎么想出去玩也不能一声不吭就..”

“什么叫想出去玩啊?!”姚一航气急败坏把书包丢到脚下,“他哪有心情出去玩啊,他是为了躲你,躲开这才去的北京做交换生!”

陆谦不说话了,他知道景言不可能是想去旅游,终于把话逼出来,他又有些想抽烟了。

姚一航深感自己真是半点都激不得,送景言去机场的时候他千叮万嘱让自己不要告诉别人。他说等到了那边在宿舍安顿好了会告诉家里的,可自己还是没忍住,跟那个最不该知道的人说了。

他心烦意乱地抓着头,也管不了眼前人还算是他的长辈,开口就带了点威胁。“反正他去哪都不关你的事,他大概明后天安顿好了就会给家里打电话的。你别再去找他烦他了,我...”姚一航说着说着气势又变得微弱,“你这么伤害他,我觉得你根本没资格再出现了。”

说完他就甩门下了车,陆谦坐在车里看着他跑进学校。烟盒已经空了,他想着姚一航刚才说过的话。

原来已经到了为了躲开自己不得不去另一个城市的地步了,陆谦以为自己懦弱退缩过后,能为他留下大片大片的新天地。

可自己造成的伤害还在那,像一座插满钢刃的山让景言无路可走,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去找另一条路。说出来有些可笑,陆谦知道他已经是个20岁的大男孩了,可他还是会想,他一个人拖着那么多行李怎么去呢?

他根本没有养出一个和自己一样坚硬冷漠的人,反而不断地让景言用最柔软的一面紧贴着自己身上的刺。这样的人要怎么在满是陌生人的城市独自生活下去?

后面的车想起催促的声音,他回过神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去了小别墅。姚一航说景言安顿好就会打电话,他焦躁地进了屋子,为什么还没联系家里,不是已经到北京快两天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嫂眼睛红通通地坐在沙发上,他把情况跟她说了,让她再打个电话给景言。

然而这次干脆关机了,陆谦快要失去耐性但又没办法,给姚一航又打了一个也是没人接。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又用手机上学校官网查。

在交换生名单里找到了他的名字,去了北京理工,同去的还有另外三个不认识名字的人。折腾了一晚上总算看到一点实体的和他有关的消息,可他悬着的那颗心放不下。

他让于嫂隔一会就打一个电话过去,自己走到二楼景言的房间。

快一个月没有人回来住过了,于嫂还是每天上来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很整齐,还是从那边拿过来的床单被罩。

陆谦在椅子上坐下,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上来要干什么,但他太需要一点儿景言的东西垫进心里,悬空的感觉让他难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坐到床上。

双手撑着头,他感觉到过于强烈的心慌和无力。联系不到他是一回事,可真真切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你身体里流失又是一回事。他觉得自己快要看不见他了,尽管是自己放开的手,但他想要看着他好好的,高高兴兴的生活。

他瘫在床上,枕头上还能感觉出最后一丝景言的气息。那么淡,淡得就快要蒸发消失在五月的空气中。陆谦摸着身下的床,想象景言怎样躺在这里,像以前一样蜷缩着侧躺在一边又或者是平展着入睡。

这种气息包裹着陆谦,让他几乎就要睡着了。下一秒他又马上被空虚的感觉拽醒,那种失落让他不断下沉,他满脸是汗地醒过来。床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是床头柜上插着的钥匙,陆谦坐起来把抽屉拉开,里面放着的东西让他瞬间如同从高空跌落到水泥地面,浑身都开始疼痛。

一盒彩铅画笔,还有一只手表。是陆谦送给过他的两样东西。那盒铅笔被保存了这么多年,没有打开过,依然完好如初。

陆谦把手表拿起来看,指针还在一点点跳动着,背面因为长期佩戴的缘故商标刻字几乎都要看不清了,四处都有磕磕绊绊磨损的痕迹。

景言把它摘下来放在这,钥匙也没有带走,简单又直白地告诉自己,他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它们也许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过他一点安慰,安慰由自己带给景言的伤痛。

你比我要果断和坚强啊,陆谦在桌子前苦笑。他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颤抖着把景言的换上去。冰凉的金属贴着他,过往的时间好像从表盘一路传送进他的心里。

手机响了一下,姚一航回了他的短信,“景言大概是手机没电了,明天白天就会给于嫂打电话。我没跟他说你知道的事,你不用找他了。”

陆谦从床上离开,环绕在他身边最后一丝景言的气味也消失了。就像每个人最初都在让自己远离他,现在每个人又都在对他说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再去打扰纠缠他。

究竟哪种做法才是对的,没有人知道,时间也不会知道,任何事都不会给他答案。陆谦曾经需要别人来告诉他选项和判断,但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人生又不是一场考试,没有考官能给他评判。

他等不到明天,甚至等不到下一刻,陆谦打开手机查着什么,从屋子里走出去。

第48章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一直转着,本来搭在身上薄薄的被子也被踢到脚下。有些择床的生物钟让景言七点不到就醒了,他翻个身,床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被分到这个稍显老旧的宿舍第二天了,本以为能和几个同专业的的同学住在一起,谁知道学校给他们安排到各个不同的空闲宿舍里。景言第一次和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起住,还没掌握融入身边环境的方法。

他尽量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然而下铺的人似乎还是被吵醒了。“你动作轻点儿成吗?”那个男生嘟囔了一声背过身面对墙继续睡觉。景言嗫嚅了一句对不起,没有人理他。

洗漱间在外面,是走廊里公用的。景言把毛巾牙具放到盆子里,这些还都是他到这儿第一天新买的。

桌子上手机亮了,他到这儿第一天手机就莫名其妙出了故障,昨天好不容易修好了又一直忘记充电。也许是他抱着逃避心理,这几天总是很少看手机。

但是再瞒大概也瞒不住了,于嫂应该晚上就会打电话问他这周末回不回去,要怎么和阿姨说呢。景言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急匆匆的连开学日期都没到就跑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