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民国女宗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耳坠儿给她。一直到年后雪融他们走了,江水眠耳朵上还挂着他那对儿银耳坠儿。

这次江水眠到天津来的这三个月,陈青亭想见她,江水眠却并不怎么出来见人,只是托李先生给他递信,说她到天津了。

今日江水眠没带那对银耳坠儿,而带了个贵重多的珍珠的耳坠。

她还穿了套轻便但一看就料子昂贵的淡青色旗装,下头配的是春绸滚边儿的裤子,不过又没盘头,还是少女气十足。许班主才道了谢,就看见陈青亭人已经窜到主座那张宽榻上去,和江水眠挤着坐:“眠眠,你什么时候买的新衣裳,怪好看的。”

许班主赶紧转头跟下座的李先生打招呼:“二爷也来了,今日戏听得怎么样。”

李颠望了江水眠一眼,才回过头来:“不错。青亭唱的很好。别再二爷二爷的叫,天津卫这么大,我算个什么。”

许班主这些年极为油嘴,笑:“二爷这么说,我们这些戏子更没地儿去了。”

李颠眉毛很淡,下巴和鼻子从侧面看都有种锋利感,人又瘦削,显得淡漠又不讨喜,不过因为坐立的姿态,总让人想称赞冷俊二字。

李颠端了茶,喝了一口道:“师姐。程石方倒是没出大事儿,现在下不了床,不过也没有被废了哪儿。外头人不知道是你打的,程石方也不说。”

江水眠充耳不闻,陈青亭正揽着江水眠肩膀,跟两个好姊妹似的,扒着她指甲看。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当然不会说,他来找我都没有外人知晓。”

李颠微愣:“为何?”

江水眠笑眯了眼:“他虽然知道三年前宋良阁那个小徒弟就是我。但那些宗师可听不得这些话。”

李颠心道:那确实不敢讲。毕竟三年前让江水眠打的跟狗似的人,都成了各派的大徒弟或者宗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的字数比较多,看着跟计划合不上。未来可能有几次断更,到时候我会提前说吧~

☆、师徒

程石方说了,就是杀许多人的面子。

江水眠实在是憋不住笑一样:“宗师……哎,都厉害。武林中人玩起市场营销了。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话传给栾老。”

李颠:“……你不怕栾老知道你来么?”

江水眠大笑:“我怕什么。若是如我想的那样,栾老会主动想来见我的。”

李颠不太信,不过他并不敢反驳江水眠。

三四年前宋良阁带江水眠来天津立足。那时候正是京津最后仅存的几家镖局纷纷倒闭,以爱国护国强国强种为旗号的武术组织兴起的时候。天津各家武馆自立门户,今日站定了脚,明日会被踢倒,混乱之中纷争四起。

赢了就是天津的上流场面人,做大帅的武术教习,武馆修在靠租界的大街上,走到哪里都徒弟环绕。

输了就立刻卷着包裹灰溜溜的做火车坐船南下北上,加入帮会也罢,给土财主当护院也罢,就成了个打手。

栾老本来就是京津武林里很有场面的人物,只是他那时候随着几位大帅南下和南方政府和谈,几个月的时间没赶上天津武行的抢地盘,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后起之秀堪堪压了一头。

而他却带回来了一个早年间在天津跟他学武的徒弟——宋良阁。

宋良阁的武艺,在当年鱼龙混杂的天津,有旁人没有见过的路数与极为拔尖的水准。当年不知道多少人是他手下败将,自然包括程石方。就在众人都觉得宋良阁或许会在武林混成宗师时,却发生了一些变故。

因为涉及到江水眠,宋良阁就发了疯。事情越闹越大,天津武行正是在相互落井下石的时候,谁会轻易放过他。后来变成宋良阁公然跟天津武行敌对,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他本来因带大江水眠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和气面容一下撕开,露出杀性大,疯子似的本性来。

栾老看事态恶化,不得不出来维护场面。

维护到最后,却是宋良阁被人暗算,打断了腿,落下了残疾。

李颠那时候还只是跟着一群人到天津来寻活路的愣头青,看了那么多场大大小小的比武,对宋良阁的本事仰慕已久。他撞见了宋良阁被人暗算,虽然想着怕是会得罪别人,但还是忍不住将宋良阁送进了医院。

他也是心里怀揣着别的想法。

宋良阁一直不愿意教新收的徒弟真本事,面对李颠在医院里跪下拜师的请求,终于算是点了头。

宋良阁能够下地后,江水眠带他回苏州了。一同回苏州的还有李颠。

而他学武几年,就是跟两个神经病生活在一起的惨痛岁月。

李颠当时就知道宋良阁本性怕不是什么好人,但为了学到真本事,他硬着头皮就算跟着南下几千里,也没后悔。可他是真的怕宋良阁。

宋良阁表面温吞慢热,实际上护短的很,自己人与外人划界极清。江水眠是他自家人,为了江水眠,他能成疯狗,干什么都可以。但至于他李颠,三年没混上一个青眼,要不是他有用,宋良阁拿他跟外头路过的陌生人有时候也没什么两样。

而宋良阁对路过的陌生人的态度,很多时候就是碍事儿就去死吧。

李颠常常半夜惊醒,梦到自己没有做成了事儿,宋良阁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将他一刀钉死在凉席上,让下人卷了凉席把他扔进野地里去。

因为怕宋良阁,他更觉得江水眠和宋良阁的相处很微妙。

俩人并无血缘,但说话做事就像一对父女。这对父女师徒在一起的时候都挺正常的,但单独对外都不像什么好人。

宋良阁不正常,江水眠就更是个小疯子。

她总一副喜怒无常,懒散无聊的模样,江水眠有点旁人扎她一针,她把旁人扎成刺猬的睚眦必报。李颠总看不明白江水眠行事,分不清楚她的好恶。

而且江水眠往往对旁人好,对他却总是……

大概因此,李颠看陈青亭就是最为厌恶。

他心里带着偏见,看陈青亭就是:孩子脾气,不带脑子,不男不女,没大没小。

偏生江水眠特别喜欢他,只要陈青亭真抹了眼泪,她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是个小丫头,大多事儿都愿意帮他。

若不是因为李颠知道江水眠最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他倒也真想让陈青亭这个戏子知道点做戏子的人间疾苦。

不过他有时候也想嘲笑自己,眼界不够,在意这些屁大的事儿。

可就是会在乎。

江水眠笑嘻嘻一句话,让李颠回过神来:“你那儿现在不都开始收徒弟了么,也有地界儿了么。混得这么好,你就别管我了。”

李颠猛地回过神来,他哪里能不管:“你是打算要挨家踢馆么?现在早不是三四年前了。更何况你是个女人,他们当年能败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