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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思维,他意识到我们是外来者了。”白源说。“意思是……他要醒了?”卫霖后退两步,回到白源身边,同时发现面前的一切像沙漠深处的绿洲,在光线折射下蒸腾着氤氲的气浪,周围所有人影景物都变得扭曲而模糊。白源点头:“他知道这次实验的成功,意味着这场灾难终于有了真正的解决之道。只要把稳定剂散布全球,就能抑制尚未病变的人类与动植物体内的远古病毒基因。”卫霖:“那些已经病变的,就没办法了吧,只能消灭。”白源:“对。只能在最大程度上挽回损失,保住最后一批幸存者。”卫霖想了想,问:“那么进化者呢,他们的异能还能保留下来吗?”白源微微一笑:“谁知道呢,反正这一切马上就要烟消云散。而在现实中,它们尚未发生,或许随着程教授的清醒,永远不会发生。”地堡飘散如云中幻境,整个世界也在迷离荡漾的光线中淡化,程笠新的“绝对领域”很快就要消融了。头顶的虚空中电芒回转,一个流光溢彩的旋涡正在形成,这是现实世界的监测员正在开启引流通道,让破妄师的意识可以安全脱离。“走吧。”白源说。“我还挺期待,现实世界中老爷子醒来,看到我们俩会是什么反应呢。”卫霖笑起来。第55章第五十五章意外的电话电极舱门缓缓打开,卫霖在大梦初醒的几分混沌中,听见监测员滕睿感叹的声音:“……这次的任务难成这样?足足三天三夜才出来!”另一名女监测员说:“说来治疗师真的比我们辛苦,我们还能交接班轮一轮,他们除非完成任务才能出来,还有意识陷落的危险……好吧,我现在承认他们的确该拿我们五倍的工资。”卫霖手软脚软地从舱内爬出,第一次觉得连做伸展cao的力气都没有了。电极舱可以让破妄师的意识进入“绝对领域”后,躯体处于近乎冬眠的状态,消耗能量极少,但消耗再少,也抵不过时间拖得久了,只出不入。况且,连续几十个小时身体肌rou关节保持静止状态,一下子动弹起来,又酸又麻还真让人受不了。“……别光顾着聊天了你们,还不快过来扶我一下。”他像个七老八十的大爷一样哼哼唧唧地指使起来。结果监测员们还没来得及走过来,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扶住,一只手将他的胳膊圈过自己肩膀,另一只手搭在他腰肋。这下不仅是滕睿,治疗室内所有人眼珠都要掉下来:“——白源!”一贯高冷倨傲、独来独往的业内精英白源,居然会主动搀扶与他整天掐架、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卫霖?就算听说上次搭档完成任务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但也不至于飞跃到哥俩好的程度吧!这要是放在现实时间的两周前,卫霖也会难以置信地想:白源这厮绝壁是精神错乱了!妈呀太可怕了赶紧来个谁把他弄去医院!可眼下他只是耷拉着眼皮,习惯成自然地靠在白源身上,没精打采地抱怨:“饿啊,胃都要饿穿了!这任务太折腾人了,不管了我要大吃一顿……不去单位食堂,出去吃大餐!”白源原本嫌他经常抱怨发牢sao,聒噪得很,如今从中听出了信赖与撒娇的成分,油然生出心疼的同时,对自己昔日的嫌恶情绪十分匪夷所思:他这样多可爱呀,跟只呼噜叫着讨食吃的猫似的,我以前为什么要烦他?真是莫名其妙。于是怀着爱怜与补偿的心态,白先生极尽温柔地回了一句:“空腹不要猛然进食,先喝杯牛奶缓冲一下,我去给你热。”“啪当”一声,滕睿手里的咖啡杯落了地,像他破碎的世界观一样摔成了十几片。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记忆都是来自另一个扭曲的时空,要不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其实他才是那个沉溺在妄想世界里需要被治疗的病患。“你、你们……”他求证似的望向其他同事,从几张呆滞的脸上同样看到了震惊的神色,这才从突来的巨大惊恐中缓过点神来——有问题的不是他自己!他才不是妄想症患者,而是眼前的这两个冤家对头“一觉之后”转了性!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吓死我了都……我说你们两个——”白源压根没心思理会满屋子的闲杂人等,卫霖倒是挺随意地朝他摇了摇手以示“回头再聊”,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惊世骇俗地出去了。喝完一杯热牛奶垫肚子,卫霖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了,长长地吐了口气,想起了在另一间治疗室的程教授:“程老爷子应该醒了吧,我们过去探望探望?”白源点头,与他一同过去。程笠新教授躺在病床上,由两名康复员为他按摩全身,看见两人进来,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小伙子们!我就觉得之前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发现梦境中那些全是我忧虑过度的潜意识投影,只有你们两个的形象,格外清晰、特立独行,让我们没法把你们跟其他幻想人物混淆起来。”卫霖走到他床边,拖了张圆凳坐下,笑道:“我们就把这些当表扬收下了。说起来,这也是一次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任务,出现在您精神世界里的那些人,也不一定全是您的幻想,有不少都是现实世界里被扭曲了身份的熟人,或者惊鸿一瞥的陌生人呢。您知道,我们在‘末日穹顶’的门口,遇到前来拦截追杀的组织首领,是谁?”不等程教授回答,他从装着病患相关资料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报纸新闻的复印件,点了点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程教授正在一群安保人员和记者的簇拥下,与一名五十岁左右、灰发蓝眼的白种男人握手。程笠新恍然:“安德烈,远古病毒基因研究项目的最大国外赞助商。”他接过资料坐起身,请康复员先回避,而后剖析道:“这个项目研究是在半年多之前成立的,因为它突破性的意义与可瞻望的成果,而得到国家的支持与一些生物公司的投资。相信我,我们进行得十分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并非像你们在我脑中看到的那样愚蠢、随意与不计后果。”卫霖接口:“然而,您还是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担忧。对这项研究,您虽然竭尽心力地投身其中,但在内心深处,对它存在的隐患与可能导致的恶性后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