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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冷冷看了傅翌一眼,没有说什么,任傅翌出去了。楚妧听出了傅翌话里的意思,祁湛怕冷,所以他肯定是穿了衣服的。她这才将心放下,提起放在手边的药箱,低头走了过去。祁湛未束发髻,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脑后,脖颈处线条流畅,透过半敞着的中衣隐约能看见里面白皙的胸膛,楚妧忙又将头埋低了些,祁湛却忽然用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哑声道:“是你非要跟过来的,为何现在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嗯?”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阴冷的意味,眸底那淡淡的殷红血丝很容易让楚妧想起他满是煞气的样子。楚妧内心深处的恐惧又冒了出来,这双手的力量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仅凭一条软鞭就能让五六个马贼毙命,祁湛若想捏断她的脖子,也是轻而易举的。楚妧的羽睫颤了颤,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轻声对祁湛道:“我……我不会包扎伤口,担心自己不够灵巧伤到你,你若是不嫌我笨的话,我可以……试试……”她语声虽满是怯意,目光却是十分真诚的。祁湛收回了手,指了下身旁的矮凳,道:“坐。”意思就是让她试试了?楚妧坐到祁湛身边,小心地卷起他中衣的袖子,先前并未细瞧,所以不觉得伤口有多深,现在借着烛光一看,那伤口里竟还渗着血珠,在他苍白的肤色下显得尤为惊心。楚妧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声问:“疼吗?”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疼吗?他不知道。但他见过街上孩童因为摔了一跤而不住哭喊的样子,大抵是疼得吧。因为他们喊疼,就会有父母兄弟将他们扶起来,柔声细语的安慰,祁湛从未体会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祁湛垂眸看着楚妧,不知怎么就回了句:“疼。”楚妧的指尖缩了缩,却只是一瞬,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臂,对着他胳膊上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祁湛不懂她在做什么,但那拂过伤口的暖流,竟让他有种异常的舒适感。楚妧望着祁湛:“有好一点吗?”她眼里的星辰随着烛光一阵闪烁,祁湛被她看的有些心慌,忽地垂下眼,淡淡道:“好些了。”“那就好。”楚妧笑了笑,用纱布沾了些药酒,小心地为他擦拭着伤口旁的血迹,祁湛就这么低头凝视着她,长长的羽睫在眼窝处透出浅浅的暗影,眸底那一片郁色越来越淡,就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傅翌忽然抱着被子从帐外走了进来。祁湛忙敛去眸底神色,望着傅翌问:“赵筠清见质子了?”傅翌道:“没见,不过听守夜的侍卫说,质子妃的宫女夏云曾捎了东西给质子。”“捎的什么?”“双鱼绣纹的荷包,不过里面装的是稻米,说是找不到莲子花生,就用稻米代替了。”祁湛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霾。那些马贼不要命的模样,绝不是普通的谋财,俞县晚上少有行人经过,马贼们埋伏在那里,显然就是冲着他和楚妧来的。他当时就怀疑是军营这边出了纰漏,现在看来果然不错。稻米,正是喂信鸽的。“那个守夜的士兵呢?”祁湛问。“打了十军杖,扣了两个月军饷。”“嗯。”祁湛淡淡道:“挑五百个士兵准备一下。”傅翌一怔,问道:“世子要剿匪?”“嗯。”楚妧的手抖了抖,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刚刚凝结的血珠很快又冒了出来,可祁湛的面色却未有丝毫变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看都没往楚妧这看一眼。楚妧这才松了口气,学着以前看护士处理外伤的样子,更加仔细的为祁湛处理起伤口来。祁湛用余光瞧了她一眼,又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对着傅翌道:“你去点兵吧,这里没事了。”傅翌领命退下,这一会功夫,楚妧已经将祁湛伤口清理好了,正要拿纱布包扎,抬头却正撞上祁湛深邃的眼,她心底没由来的一慌,小声问道:“我刚才……弄疼你了吗?”“没有。”祁湛嗓子微微带着些哑,问:“还没好么?”“就好就好。”楚妧拿了块纱布在他手臂上细细缠绕着,一层层的柔软似是要将他心也包裹住,最后又打了个结,再难解开。楚妧将他的袖子拉了下来,那个漂亮的蝴蝶结瞬间被掩住了,祁湛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的失落感,用手指捏了下眉心,轻声道:“你回去吧。”“嗯。”楚妧应了一声,却没有走,犹豫了半晌,方才小声道:“你……注意安全啊。”那刚刚压下去的情感轻易地被这句话引了出来,却不是失落的,是一种复杂而又陌生的情感,就像是……有人一直牵挂着他似的,让他流向心脏的血液都带了几分悸动。“你也早些休息。”他语声中竟有种莫名的温柔。楚妧怔了怔,随即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好!”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1369346瓶;yuraa5瓶;大洋呢呢、22377439、Qing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1章楚妧走出军帐时候刘嬷嬷正在帐外等着,见楚妧出来,忙把手里的紫绡氅衣给楚妧披上,提花绡的面料极薄,挡风之余丝毫不显燥热,在夏夜最合适不过。楚妧道:“嬷嬷下次不必等着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软糯的语声拂过刘嬷嬷的心头,刘嬷嬷额角的皱纹都柔和了许多。刘嬷嬷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个念头,自己若是有孙女,也差不多是楚妧这么大。她语声和蔼的回道:“老奴挂念着长公主,左右睡不着,倒不如过来等着,也好早些见到公主。”楚妧笑了笑,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往回走,快到帐门口时,楚妧似乎隐隐听见有啜泣声传来,她跟着刘嬷嬷挑灯去寻,高大的榕树底下,一位穿着素色襦裙的宫女坐在龙蟠虬结树根上,肩膀随着啜泣声一颤一颤的,显得淡薄极了。“……夏云?”楚妧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夏云身形一僵,顾不上回头就掩面想走,可晚上雾浓,她又心慌,没看清脚下,被石子拌了一跤,素色襦裙顿时就被碎石割了道口子,手上也破了皮,摔在地上半天也没站起来。楚妧本能的伸手去扶,却被刘嬷嬷拦住了,刘嬷嬷将掌灯给了楚妧,半弯着腰,一边将夏云扶起,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