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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让陆简之一瞬间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陆子珏听到脚步声抬头,但并没有说话,复又低下头,手上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窗外的阳光落到他身上,让陆子珏显得从未有过的恬静。陆简之慢慢的走到他身後,看着他将最後一句“不肯过江东”写完。这最後五个字,明显和前面的字迹看起来不一样。他示意陆子璋拿开那张纸,然後自己重新拿过一张纸铺好,又从陆子珏接过那只毛笔,将最後那五个字也写了一遍,然後偏过头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陆子珏。“几成像?”陆子珏浅笑,“至少九成。”“练了多长时间?”陆简之已经转回头,重新在纸上落笔。“不长,但也不短。”陆子璋微笑着回答他,“总是有备无患。”“倒是难为你了。”陆简之微笑道,“这番心思,子璋是绝不能及的。”说话间陆简之已经写完,陆子珏的视线在那句“卷土重来未可知”上停顿了几秒,微微笑了起来。陆简之丢下笔,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过来坐。”陆子珏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後像想到什麽似的,“忘了恭喜您了。他醒了是吧?”陆简之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很失望?”陆子珏笑着说您错了,我是开心都来不及呢。陆简之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陆子珏回以微笑,“他要是真死了,我这辈子大概都走不出这里的大门了。”陆简之没接他这个话,却问了句“她来过了?”陆子珏点了点头,等了几秒,见陆简之没有下文了,就笑着说您没有要问的了。“没有。你自己拿主意。”陆子珏往後面一靠,重重的叹了口气,“您这算是让我自己做了回主吗?”陆简之答非所问,“你以後自己作主的时候多着呢。”陆子珏看着他,挑眉笑道您这话我就不懂了。陆简之但笑不语。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陆子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实在太像他了。长相,性格,手段,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他还能是这孩子的对手吗?他的心中先是涌起些微的喜悦,紧随此後的却是一点淡淡的伤感。时间是最无情的。绕是他再能干,也争不过时间。“子珏,有件事或许我应该告诉你。”☆、(番外)第五章陆子珏微笑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其实我的遗嘱里,陆氏是交给你打理的。”陆子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明显的不敢相信的样子,“不可能”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陆简之看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後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我选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最主要是因为你合适。”陆子珏坐直身体,脸上神情严肃。“我还以为…”陆简之明白他的意思,又轻叹一声,“子璋太情绪化,并不是最佳人选。我得对公司的未来负责。”而且那个人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并不希望他太过劳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私心的希望那个人有多一点的时间来陪自己。当然,这後面两点,他并没准备告诉陆子珏。陆子珏沈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苦笑一声,“爸爸,时至今日,您还在骗我。”“时至今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陆简之看着他,神色平淡。陆子珏稍稍低下了头,凝眉思索,好像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几成。陆简之沈默着看窗外的阳光,心中却想着家里的那个人,此时不知有没有起床?因为想到陆子璋,让他情不自禁的微笑着走起了神,直到听到陆子珏叫了声“爸爸”。陆简之回过神,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为什麽?”陆子珏仍然不解,“您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您也没有看过我做事,为什麽…”陆简之神色冷淡,甚至可以说稍稍有点愠色,“因为你这麽多年做的那些事。”他顿了一下,再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批评,还是表扬。“小小年纪,如此有心计,实属难得。”陆子珏沈默了一会儿,更是不解,“你什麽都知道,还肯将公司留给我?”“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恶而影响到它的发展和未来,你明白吗?”他看着陆子珏,见他神色稍带点茫然,不由的又加了一句,“将来你必须也要做到这一点。”他伸手拍了拍陆子珏的肩头,轻叹一般,“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权力有多大,这里的责任就有多重。”在陆子璋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他有多少次想过,如果他能醒来,自己一定要不管不顾的将这里的一切撒手,带着陆子璋去一个没有责任的地方安度余生。可是这个念头他在脑中想过千百次,却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实。从他自他父亲手中接过陆氏开始,陆氏就是他的责任,他得对它和陆氏里所有的员工负责。直到他可以找到一个新的接班人。陆子珏抿嘴沈默,好半天才说了句“我明白了”。陆简之微笑着站了起来,“那好吧,收拾一下,准备回家。”见陆子珏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明天回公司报道,暂时先跟着曾力学点东西,不准偷懒。”陆子珏像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壮起胆子拉住他的手,“爸爸!”陆简之嗯了一声,等着他往下说。陆子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那句话。“您不怕是放虎归山吗?”陆简之好像是想了一下,微笑道,“你现在还不是…不过,我期待你是。”今天可能是他同陆子珏说最多话的一次,态度还算得上和蔼,陆子珏这麽多年,好像第一次真正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点类似父爱的东西,这让他觉得喜悦,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陆简之一直看着他,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消失了。“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他的神色太过郑重,让陆子珏刚刚那点模糊的喜悦立即消失怠尽,不由的紧张起来。“不要打子璋的主意。他是我的。”曾力觉得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那个不务正业的老板出现在公司里,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有种想冲到这个人面前,高呼“我主万岁”的冲动。当然,实际上的情况是,他只是微笑着走到他老板面前,矜持的和对方打着招呼,“早上好,陆先生。”举止得体大方,完全符合他现在的身份,没有一丝失态。“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陆简之微笑着示意他在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