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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来人!喂!门外守着的那个!”惊惶让他撤了外面包裹的伪装,拾起本性,拿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骂街阵势。刀疤男砰的踹开门,“喊什么喊?”安戈哼了哼,“我渴了,还不快去找些水来。”刀疤男以为自己听错了,厉声一喝:“你他娘的还真当自个儿是天上的王母?渴了憋着,过会儿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还妄想着喝水?”安戈见他只是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虽然凶神恶煞,却根本不敢往他身上招呼,于是眼睛一虚,道:“不喝水也行,那我就咬舌自尽。哼,到时候你的那位老板来验货,只有一具尸体,看他剩下的佣金给还是不给!”安戈以前好歹在街上混过,知道一些道上的规矩。一般买凶绑架,佣金都是事前事后对半付。而对于这些亡命之徒,什么地位权利皆不是眼中之物。唯有银子,才是比性命都重要的东西。果然,那刀疤男一下子被戳中软肋,骂骂咧咧着出门打水。只是未成想,安戈自导自演的这出闹剧,才刚开始。作者有话要说:安戈:绑架我小夜叉?分分钟让你怀疑人生!第41章绑架(四)“啪!”瓷碗尖锐的破碎声刺入耳膜,在空旷的木屋内甚至产生了回音。“你耍什么花样!”刀疤男怒冲冲拿刀尖指着他。方才吵吵嚷嚷要喝水,他从井里打了一碗过来,又要松绑说被束缚着喝不进去,大发慈悲给他松绑,居然!又刺啦把碗摔了!“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安戈眉毛一竖,比他还凶,“吼什么吼?这水都凉得浸骨头了是人喝的么?方才明明听到你们生火吃饭,哦,自己喝热的就给我喝凉的?”刀疤男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火都熄了还想爷爷给你重新生?不给你喝尿都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再在这儿犯冲,别怪老子杀人跑路,不干这桩买卖!”安戈瞪圆了眼睛,似是被他镇住了,装着满腹的屈辱,最后竟蹲了下来,嚎啕大哭。那刀疤男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由分说把人拎了起来,粗鲁地又将他绑在顶梁的柱子上。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块破布,胡乱塞到他嘴里。他洋洋洒洒地将门关上,去和门外那人抱怨,却没发现,安戈方才蹲下之时,往手心里藏了一片碎碗。他含着嘴里馊臭的抹布,一面用碎片割麻绳,一面涕泗横流——想他在侯府,虽然没什么自由可言,但起码不愁吃穿,还有茯苓每天给他做好吃的糕点,云舒君陪他谈天说地,江仲远虽然木头木脑,但是也经常来请教他哄媳妇的锦囊妙计。还有......还有那个老是板着脸的臭猴子,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最近真的对他温柔了好多。还在生辰这天带他出府,不骂他不说他,就让他在小吃摊上吃吃喝喝,自己在后面买单。分明快活得像天上的神仙,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挑三拣四,嫌这里不好嫌那里也不好。现在想想,真是他娘的有病!碎片的尖端发出刺啦刺啦的切割绳索的声音,那刀疤男绑他绑得紧实,反手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割起来很是费力。待到夜色又浓郁了几分,他离切断绳索只有一步之遥时,门外传来了刀疤男的声音:“你来了。”安戈的动作一僵,还剩小半截的绳子也没继续割下去——来了?那个幕后主使?要杀他的人?“吱哑——”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尖锐的声音,似是要把陈旧的时光划破。安戈不敢再动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动不动盯着跨门进来的人。那人穿着厚重的衣裳,看不出体型,甚至裹了一件宽广的斗篷,兜帽几乎笼罩了整个头部,极为神秘。他与刀疤男打了招呼,阴笑着走进安戈,摘下兜帽,面容在刚刚点亮的火把中显现。安戈的瞳孔皱缩,惊愕道:“是你?”安戈盯着面前比她矮了一截的人,眼神沉淀了几分,终于明白了他这遭无妄之灾的来源。那人笑得阴鸷,怨恨已久的人终于落到自己手上,自是得逞且快意。她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眉如翠羽,唇若胭脂,只是被额头上的那一块暗红色印记毁了个彻底。眼前的这人,自是在容王宫想陷害安戈,却偷鸡不着蚀把米,不慎将自己毁容的那人——管瑶。“是我。安如意,没想到吧?”冤家路窄,安戈望着那双被妒恨蒙尘的眼睛,心中一阵发寒,道:“我是没想到。我还以为对我有歹心的这个人,我是杀了他父母,还是烧了他全家,才让他被仇恨蒙了心智,做出这样伤天害命的事来。”管瑶的眼睑处一团青黑,显然最近的精神状态都很是不好。自从毁容之后,把她当作结党营私的棋子的王后也视她如敝履,明面上做一对点头的姐妹,私下却闭门不见。“伤天害命?你毁我容貌之时,可曾想过,这也毁了我的一生!”“哎,打住啊。”安戈觉得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一流,“柱子是你自己去撞的,我没推你也没打你。自个儿想演一出苦rou计害我没害成,这赖得了谁?”“若不是你动用公主的地位强行与羿哥哥成亲,我怎可能出此下策!”“下策?哦,你也承认这一出很下流了?”“贱人!”管瑶说不过安戈,一气之下,抬手狠狠扇了安戈一个巴掌,瞬间在白皙的脸上留下四道红印。“你算哪根葱,居然敢打我?”安戈是谁?岂能说打就打?更别说是打脸!手被绑了又怎样?手绑了脚没被绑吧?于是——“我踹!”他飞腿一踢,一下子将管瑶踹到地上。管瑶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恼羞成怒之下,让两个壮汉把安戈的脚也绑上,恶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直到打得没了气力,才喘着粗气停下。安戈也没闲着,被打一下,就要骂回去一句,不然平白无故被打多吃亏?于是各种匪夷所思的骂法就出来了,什么“丑女人”、“失心疯”、“直娘贼”,几十个词儿连串地从他嘴里蹦出来,竟全然不重样。“哟?不打了?”安戈的脸又红又肿,气喘吁吁,眼睛却得意洋洋着发亮,又道:“你说这人也怪。自己掉了泥坑,看着人家在岸上。不想着我要如何努力爬上去,竟是想把人家也拉下来。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挺可悲的?”管瑶的表情生生扭曲,狰狞着就差把安戈抽筋扒皮,“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安戈的话里多了一股狠劲儿,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一字一句道,“你尽管在你的泥坑里待着,我就算死在岸上,也不会下去。清楚了么?”管瑶脸颊上的rou抽搐着跳,没有还嘴之力的焦虑将她的怒火又添了一桶油,突然想到什么点子,慢悠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