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言情小说 - 虐文女主画风不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姬金吾又想多看她几眼,又心里难受,索性站起来背过身去,只望着屋里滴滴答答的刻漏,虽然觉得这光景难捱,却同时想要再多待会儿。

他站得挺拔,一身白底蓝纹的袍服,王光剑气,不可遮掩。

有双手环过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了他背上。

第106章月至此(下)

姬金吾去过很多地方。

阳城、南岭、中洲、北戎、北幽……

为了去寻找身上不死蛊的解药。

不死蛊让他无法轻易死去,同时给他带来了如影随形的疼痛。

这些疼痛同他的血液一起奔涌,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最顽固的一部分,像是急流中坚定的礁石,任匆匆流过的时间从身边经过。

见多识广或许是他能够坚定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每当他痛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想起许多比他处境难得多的人。

虽然比惨不对,但是那确实是支持他撑下去的、为数不多的力量之一。

比如说南岭的三圣女制度。

南岭盛行蛊毒。制蛊的步骤,就是将用各种药材喂养各种蛊虫,然后将蛊虫关在一起,刺激它们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那只,因为吞噬了其他蛊虫,身上的颜色、形状和毒性都会发生改变,成为巫女想要的那种蛊毒。

南岭的三圣女制度,和制蛊极其相似。

南岭是由各个部族组成的,这些部族大致分为三方,各自为政,接受不同的首领统治。

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开始的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任头领提出的。

南岭开始在自己部族内部,选出最有天赋的姑娘和最有天赋的男子,以□□义要求他们为部族诞下一个天赋更高的下一代。

没错,在南岭,神明崇拜还是非常严重的。

这样一代一代人工选择,很快出现了天赋上乘、根骨奇佳的孩子。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人家天赋上乘、根骨奇佳,学什么都一学就会、脑子比在场所有人都好用,怎么可能会被所谓的“神谕”迷惑?既然人家不信神,凭什么要听你部族首领的,凭什么要被你奴役?

总之,第一代被人工选择出来的孩子很快就离开了南岭,选择去五洲三海之间逍遥快活,才不掺和南岭三个大部族之间的血海深仇。

三大部族的首领痛定思痛,并没有放弃这个人工选择的法子,而是改良了它。

南岭是没有史书的,也不允许口口相传从前发生过的事情。因此等大家把第一代孩子忘得差不多了,第二代人工选择优秀后代的计划就开始了。

同样是同代之间最有天赋的姑娘与男子,同样是以神的旨意要求他们诞下后代。

这一次,三大部族的首领一开始就在这些孩子身上种蛊,一代代筛选下去,最后终于养出了理想的孩子:

根骨奇佳,但是一生下来身上就带着秘传蛊毒,这些一代一代从胎里带出来的蛊毒根本没法解,只能任由自己被部族首领控制,仰仗部族首领手中的暂时性解药活下去。

也就是,成为最厉害、最威风、最听话的狗。

最近几十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被人工选择出来的、最优秀的孩子通通都是女性,大家称她们为“圣女”。

三位不同部族的圣女根骨绝佳、容貌更是万里挑一,而且因为蛊毒只能被人cao纵。

然后事情就糟糕了。

就算是姬金吾什么都见过,当初来到南岭听闻这一段历史时,也不由得……

被吓到了。

让圣女修欢喜道,然后强迫圣女将修为渡给部族首领。

为了让圣女合理地大量采补他人,甚至还在月圆之夜设立了所谓的“奉神节”,但其实哪是什么“奉神”,就是“侍奉圣女”。

圣女还多半不太情愿,只是给下了情蛊,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没错,这些牲口见人工选择出来的都是漂亮姑娘,还给她们一代一代种情蛊。

抱歉,姬金吾其实不太说脏话,但是对这种人,他除了“牲口”没有其他能称呼的了。

不是把圣女们往脚底下踩、作践得太厉害,后来也不会爆发南岭内乱,巫女大规模外逃,南岭各部族元气大伤,无法再维持高度集权,这才给了阳城姬家机会,让姬金吾把商路给通到南岭的密林中去了。

姬金吾以前觉得自己命途坎坷,但是见的人越多,越觉得自己还是能忍一忍继续活下去的。

虽然有时候痛得太厉害了,又没有什么缓解的法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象征着“平静”与“安宁”的死亡。

但绝不是现在。

可能是因为心跳加快,导致血液流速也跟着加快,他身上那些习以为常的疼痛变得更加尖锐了,像无边的浪潮一样向他涌来。

但是姬金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企盼能够活下去。

曾经死亡就像他肩上的落花,他要非常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贴在他背上的触感软腻腻的,腰间环着的手臂却扣得很紧,生怕他跑了似的。

姬金吾僵着身子好一会儿。

因为答应过母亲,也因为觉得风月之事无聊透顶——若不是年少时痛得少了,实在捱不住一整晚一整晚的剧痛,他根本也不会去掺和这些麻烦事——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往任何风月场合去过了。

阿桢这样的动作……应该是想要亲近他吧?

他应该回过身子去也把她抱在怀里的。

可是……阿桢为什么忽然亲近他呢?

之前明明都一直不想见他的。

姬金吾心里又喜又惧,察觉到她在将自己的重量往他身上靠,腰腹上的软白手臂越收越紧,忽然想到——

他现在穿的可是一身白衣服,阿桢是不是认错人了?

越想越有可能。

之前也是常清碰见她的、是常清抱她来看大夫的、是常清一直守着她调息,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常清,才会这么依赖地抱上来。

身后的姑娘低低地用气音说了些什么,脸在他背上蹭了蹭,不管不顾地依偎在他身上。

她的声音太低了,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