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耽美小说 - 大清刑事犯罪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所以往常这洗衣洗鞋之事,肯定也得自己亲自干。

他一个人无声地爬起来时,同屋的札克善就这么倒头睡着了。

外头这会儿已披星戴月了。

除了他自己这么个夜猫子,估计谁都铁定一合眼就睡着了。

今天江宁府的大伙为了查案都很累了,人头西瓜案子的事,还有疑似炸弹位置的事还得接着搜集证据,所以还得接着往下查,想想也挺麻烦。

等一路上出来晃晃悠悠,手中拎着自己的鞋和皂角的富察尔济走到客栈前的河岸边。

他坐下先时顺手挽着裤腿,接着蹲在砌着一块石头河坝上的他借了把毛刷就在刷洗着自己唯一的一双鞋。

这弄起的水声并不大。

弯着腰蹲在河边的富察尔济一只手浸透过水面,一只手抄起些底下冰凉河水,接着他手里那双出门在外都穿了多少年的布鞋一下浸了水。

此刻这微微泛着一圈涟漪的河水上,印着他半张相较于平常带着些冷漠的脸。

他这个人往常总是一副懒懒散散没干劲的样子,但真要是不想开口说话,还是很能唬人的。

论岁数,他其实还年轻,但在外不知不觉的也已经多年了。

那一双曾经意气风发的黑色眼睛,却也不再时时露出锋芒,反而是装疯卖傻不和人计较的时候更多。

按说他以前的脾气,他本该谁都不买账。

但活久了,就也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了。

等那丢在水里头的鞋,被他也不算讲究地拿手从河里捞出来就用力甩了两下,见鞋底旁边有两个补丁居然就这么开了,拿起来看了眼的富察尔济也想着过会儿回客栈自己再补一补。

若说这么双不值钱的破鞋,都不扔了还要再补,估计常人都觉得奇怪。

但谁让富察尔济就是这么个人。

也是他这一边自己亲力亲为地给自己洗鞋,顺道在这儿蹲着琢磨些自己的事情时。

将自己这舍不得扔的破布鞋里外刷干净的富察尔济这一遭刚想将自己的裤腿也挽起来,顺手丢进这河里一道洗洗,他就听一旁突就传来了这么声动静。

“咚——”

这一下,这河岸四周围本来还都静的很,就这么被打破了。

一个人在河坝这头蹲着的富察尔济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但等他抬头又往不远处的另一边河坝底下看去,他就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

那身影乍一看好像也在和他一样挽着裤脚,在洗自己的鞋袜。

但相比起做惯了粗活的富察尔济,这人这副生疏无比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从来没干过什么活儿的。

只是以富察尔济这么个半瞎子的眼神,放在平常,他还真是没办法一眼就看出对方是谁。

但谁让这人和他总是能在这种情况下奇奇怪怪地撞上。

这大晚上,河中央一个小石子落入的‘咚’地一声,引得本在各干各的,突然就抬头看过来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一个呆在河水上游,一个在河水下游。

在这一刻,却仿佛心照不宣地抬起头又望向了彼此。

那一瞬间,星辰月光落在彼此的双眸之间,也是对上那人的一双眼睛,富察尔济才看清楚到底是谁。

这双眼睛很眼熟。

人也是。

——是段鸮。

今夜,因为傍晚时分整个江宁都下了雨,也从衙门一块回来段鸮的鞋袜肯定也脏了。

以他这么个事事都爱讲究的习惯,大半夜地出现在这儿却也不奇怪,尤其是现在这案子还摆在这儿,睡不着可太正常了。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富察尔济总觉得段鸮今天有点不一样。

好像是有点什么事。

可对方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具体也没什么喜怒,以他往常为人要让别人看出点才难,就只是和富察尔济一样在这儿大半夜想办法‘亲力亲为’而已。

但他这种人吧,往常做其他什么的事都是个绝顶聪明人。

真要是做这些来,就有些和人家世家公子哥一样的臭毛病了,就光说他这手都没怎么往下沾上水,还像是嫌脏似的和那双弄脏了的鞋在那儿死活僵持着。

这对富察尔济来说可有点新鲜。

因为从前,他也以为像段鸮这种人,怕是世上根本没什么能难得住的了。

毕竟,博古通今,心性骄傲,有勇有谋,这么些个放在别人身上随便一个十分很难得的词,放在这人可是哪一点都沾得上。

可这样的人,却也有自己的‘难处’,这倒显得还挺特别的。

也是看他这头一次也像是碰上什么‘麻烦’的,本来心情也一般,也不想和谁说话的富察尔济不知怎么却有了丝轻松,又站起来就用脚淌水站起来随口道,

“你在那儿干嘛。”

这话,摆明了是一副要看人笑话的样子了。

两个平常就八字不合,大半夜睡不着又这么‘狭路相逢’了,段鸮一开始见状也是以为这人,怕是又要趁机找点不好听地来讽刺他了。

他刚刚在这儿已经呆了有好一会儿了。

起初他也没意识到富察尔济的人也在不远处的河岸边,段鸮也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再想一想关于自己的一些事。

但谁让这么一搞,这次竟又让他们俩这么夜半三更地凑巧撞上了。

此刻,坐在这秦淮河岸边一处冰凉的岸边石头上的段鸮不是很想和他开口说话。

白日里和案子有关发生的一切,江宁府眼下的危机四伏,和他自己的过去有关的事还牵扯在心头,搞得他方才面对着这种自己一向不怎么擅长的‘事情’也多了点心烦。

可有个人偏偏一点不觉得自己主动来搅和一下是件很烦的事。

居然还上赶着拎着自己那双湿漉漉的破鞋过来,大咧咧往段鸮身旁半寸一坐,又打量了眼他这番‘困境’,才突然摊了下手。

“干什么。”

坐在大晚上风有点凉的河岸边,这辈子从来不怎么沾手这种活,连段元宝都是自己管自己,所以对眼前这一切,确实难得有些束手无策的段鸮问。

“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