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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楞楞地未开口,身子缩在床角,有些害怕地瞧着凌末。“已经没事了。”凌末凑身过去将她环在怀里,细声安慰道。“你不伤心么?”张嫣突然问。凌末松开张嫣,瞧着张嫣那张惨白失色的脸,他抬手拂去张嫣眼角的湿润,温言道:“这就是宫廷,在你决定的那刻,就必须承受这样的后果。”张嫣的心一瞬空了。凌末微微一笑,将她又搂在怀里,细声哄道:“别怕。”他知道?这比戴辛芷的死更让张嫣觉得惧怕,可眼下她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而她的心冻的她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张嫣是喝了安神茶才睡了过去的,临睡前她的手依旧死死地拽着凌末。烛火闪烁,凌末侧身撑着脑袋瞧着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的张嫣,眉眼之间神色深沉复杂。她该是有多害怕,才会梦呓。凌末另一只手摩挲着张嫣细白的脸颊,那上面还粘着泪痕,他不禁扯了嘴角浅浅一笑。她这般笨,往后该如何是好!他要让着她些么?待后夜张嫣睡的沉了,凌末才从张嫣的手里扯出了自己衣带,夜色中凌末眸色沉寂,他看了看房门,径自出去了。外殿,龄官儿将事情回禀过后,问道:“皇上可要处置了吕侍才?”凌末摇摇头,沉吟片刻,方道:“吩咐下去,万不可将此事透漏出去,传旨到内务府将那小太监寻了由头处置了。”“是。”这一夜很是漫长,凌末瞧了张嫣一夜,直到晨曦微白,他才搂着张嫣合了眼。张嫣醒来时,凌末已不在身边,吕侍才六神无主地等云墨出去了方跪到张嫣跟前,惴惴说道:“娘娘,昨日夜里内务府的小安子没了?”那时,张嫣正在饮茶,闻言便不明所以地瞧了过去,只听吕侍才又道:“小安子便是那夜领娘娘去关雎宫的人,今日一早奴才听闻小安子因着素日里收受贿赂一事被皇上赐死了。”那盏茶,张嫣再饮不下去。这该不会是巧合,昨夜凌末说的话犹在耳边,这该是他给的警告么?可他又是如何知晓的?正在张嫣出神间,忽听凌末的声音传来:“身子可好些了?”凌末身上还穿着朝服,想来一下朝便赶了过来。他摸了摸张嫣额头,点头笑道:“瞧你精神不错,该是痊愈了。”说着便坐在张嫣身测,笑道:“刚刚礼部上奏仪仗已备好,待半个时辰后你我一同出宫迎太后銮驾回宫。”“那哥哥……”“届时,你自然能瞧见他。我已书了信告知太后张牧一事,待太后回宫,内务府与礼部也该着手此事,你且宽心。”张嫣静静地瞧着凌末,他不是已知晓了么,却为何还这般逢场作戏!“我不想阿牧入宫……”凌末状似吃惊问道:“为何?”张嫣蹙眉,半晌才道:“阿牧若入了玉牒换了身份,那哥哥呢?如若用哥哥的命来换,我不要。”凌末含笑的唇此刻冷漠地抿着,只听张嫣继续说道:“阿牧的身份若是公告天下,哥哥的身世自然也会随之大白,你不会允他那般的身份存活于世的,是不是?”凌末不置可否地抿着唇,张嫣犹豫许久,还是伸手拉了凌末微凉的手指攥紧在自己手心,一双眸子切切地将他瞧着。“我会劝他离开京城,带着阿牧一起离开,那个位子……那个位子不会是他的。”凌末抬手拭去张嫣眼角的晶莹,扯动了嘴角与她微笑了笑,“那我呢?你真心待他好,那待我呢?”俯身在张嫣的唇上轻吻了吻,又道:“若我说张卿遇刺一事不是我安排的,你信么?戴辛许死时,张卿遭遇的那场厮杀并不是我属意的,你信么?”凌末瞧着张嫣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禁苦笑了笑,“你夜探关雎宫许诺了戴辛芷那些事,我就该知道,你不信我。”手心一空,张嫣的身子不禁往后跌坐了下去,她望着凌末起身的背影,咬了咬唇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凌末侧身,余光扫了一眼张嫣,并未答她,只道:“时辰不早了,你且收拾收拾,我在外殿等你。”今日,天气晴好,有微微凉风,是个出行的好天气。凌末与张嫣同辇随着仪仗浩浩荡荡地出了宫,京都城外,太后銮驾已快到了。礼乐起,城门被缓缓打开,凌末突然开口说道:“孤答应过你的事,定不会食言,待张卿做了他想做的事,你若想随他去,孤再不阻拦。”张嫣怔怔地望着凌末冷漠的侧颜,心没来由的一紧,他自称是“孤”……“皇上,太后銮驾已到!”锦旗飘扬,礼乐入耳,隔着万重人,张嫣一眼就瞧见了那迎面而来的队伍中的张卿,他骑在红头大马上身后便是太后的凤辇,视线相迎,张嫣的手被凌末握在手心一起走了过去。“儿臣恭迎母后回宫!”凌末跪地拜了三拜,上至百官,下至黎民,齐齐跪地连连三拜。车帘掀开,太后欣慰一笑,道:“起吧!”张嫣随凌末起身瞧向那车辇里的尊贵妇人,许久不见,太后仿佛还是张嫣印象里的模样,只是再没了昭和帝。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太懒了?☆、第四十九章奉先殿,张太后拜祭了先祖,终了,跪在了昭和帝的画像前,她抬眼瞧着那画像上昭和帝的眉眼,嘴角不觉浮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张嫣跪在太后后侧,她侧目瞧了一眼,太后眉目慈善,还是她初见时的和善模样。殿内寂静,夏风温热,殿外偶偶传来几声蝉鸣,令人恍惚觉着这是个不真实的梦,一梦醒来,昭和帝尚在人世。“听闻你做了主意要那孩子认祖?”凌末上前扶起张太后,从然答道:“儿臣起初却是这般打算……”“哦?莫不是如今改了主意?”张太后顿步侧目看了过来。凌末莞尔而笑,道:“是。”张太后微侧了侧身,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张嫣,压低了声音打趣道:“你这般,莫要伤了她的心才好!”凌末讪然一笑,说道:“她的境况,母后想必已知晓了,儿臣心意,母后一早也甚明了,儿不愿她伤心,如今她有意认凌恪为子,儿自然知晓她的忧虑,是以不想拂了她的意。”“这也怪不得她,你早些年,待她确实不甚上心。”张嫣自是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在送张太后到乐居宫时,由着她拉了自己手颇是语重心长地道:“适才因着旁人在,又是在外面,这些话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