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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丝毫不妥,步子凌乱慌张,不似往日的她。“娘娘,慢些慢些,伞!”雨声中夹杂着小宫女的呼唤声,若隐若现,根本辨不清是真是假,直至怀里的李启昀大哭,宋幼清才回过神来。是她过于慌乱,以至于将李启昀淋着了。“娘娘。”小宫女终是追上了她,递了一把伞,“奴婢送娘娘出宫。”宋幼清见着小宫女已半身湿透,于心不忍,“不必了,你回去吧。”说罢,她接过伞便转身离开。大雨滂沱,眼前皆是灰蒙蒙一片,宋幼清辨不清道路,只能依稀摸索着,分明是大雨,可今日路上的宫人却甚多,一个个匆匆而过,泥渍溅起,再回望时只留积水中的涟漪。“娘……娘……”李启昀趴在宋幼清怀里,似乎也察觉到了身边的不同寻常,哭得比来时更为惨烈。宋幼清厉声呵道:“不许哭!”“爹,爹!”李启昀却是哭得更为撕心裂肺。宋幼清一听李启昀在唤李承珺,本就压制着的不安又开始sao动,“李启昀,你再哭一声,我便将你丢了,你别想再见到你爹爹!”李启昀的哭声无疑一次次又让她回想起小宫女的那番话,让她愈发烦躁不安。李启昀被吓着了,他抽噎了几声,埋在她肩头瘪着嘴不敢再发出声响。宋幼清望着无垠的天地,低声呢喃:“他比我还惜命呢,怎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马车疾驰,可宋幼清仍是觉得此路漫长,恍若走不到尽头一般。宋幼清取出那枚已经碎裂的玉石,死死攥紧在手中。老天早已告知她了,是吗……玉毁人亡!“娘娘,到了。”宋幼清丝毫不敢耽搁,抱着李启昀就起身,可她还未出马车,步子一顿,只听马车外传来两道声音:“听说了没,晋王死了!”“你说什么?”“千真万确,方才消息已入京城了,皇上也已得知了。”“怎么死的?”“还能怎么死的,自然是被北狄人杀的,你说我大梁造了什么孽,五年前是孙将军,三年前是镇北将军宋幼清,本以为谢将军能降服北狄,却不想自己栽在北狄手里不说,还将晋王的命给搭进去了。”“宫里那位为何要派晋王前去,晋王从未上过战场,到头来还不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嘘,莫要多说了,宫里那两位有多忌惮晋王你又不是不知,趁着这个时机将晋王给……”“什么,你的意思是晋王之死与宫里……”“好了好了,不可再说了!你不想要脑袋了吗?”宋幼清从马车中探出身来,将李启昀交给了早已在府外等候的嬷嬷。两个男子见宋幼清从马车中走出来,赶忙低下头,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过身去就要离开。“来人,将那二人给我抓起来。”方才的两个男子大惊失色,见有侍卫过来拿人,吓得一下子瘫在地上,“饶命啊娘娘,草民无意冒犯,娘娘放了草民。”宋幼清丝毫不理会,果决地往府中走去。这二人显然是挑着她回府之时才谈论此事,若说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她断然是不信的。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好好踩上晋王府一脚。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娘娘。”阿荷见宋幼清浑身湿漉,赶忙取了件斗篷替她披上,可又见宋幼清一脸淡然,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宋幼清声色有些喑哑,“可有人递来消息了?”阿荷点点头,自然知晓宋幼清说的是晋王府的人。“人呢?”“如今正在院中。”阿荷见宋幼清这般镇定,只得掩饰起自己的慌乱,将眼角的泪又擦了擦。此刻府里上下的人都已聚在前院,跪在地上等候着宋幼清,王爷不在,府里的主子也只有她了。“你们一个个给我起来!”宋幼清厉色呵斥,“都给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府里的人哪里见过这般厉声正色的宋幼清,一个个一时讶然愣着原地不得动弹,有胆子大的小厮跪着往前挪了挪,“娘娘,王爷……”“谁给我再丧着脸,就滚出王府!”宋幼清恨恨地望着众人,“如今不过是一个消息,府里上下便人心惶惶,若是贼人有心,晋王府才当真不保了。”跪着的婢女嬷嬷压抑着哭声,低着头不敢让宋幼清瞧见。宋幼清又扫了一眼,见一戎装男子跪在地上,他身上的血气沾染于雨中,叫人不适,宋幼清死死盯着他,“你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昨日清晨,北狄人突袭,晋王殿下带人追捕围剿,可不想此事有诈,北狄人早已在悬马坡布下了一万兵马,可晋王殿下只带了千人,根本不敌……”“谢常安呢!”那将士也未细想为何宋幼清会直呼谢将军大名,只是一五一十道:“谢将军早已身受重伤,如今还躺在军营之中,这些时日都是晋王殿下在主持大局。”“尸首呢?”将士不想宋幼清会这般问,忽而一愣。“我问你李承珺的尸首呢!”府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雨声灌入耳中,尤为凄凉。“回娘娘,王爷坠下悬马坡,属下并未寻得……尸首。”“是吗?那为何说他死了。”宋幼清冷笑一声,“让我瞧见了他尸首,我才信他当真死了!”“娘娘——”“都退下吧。”宋幼清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众人齐齐磕了一个头,“娘娘。”“本宫说了,都退下!从今日起,谁再敢提起此事,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王爷不在府中,你们一个个都敢懈怠了吗!”众人哪敢多言,赶忙退下。“娘娘,小心着身子。”“阿荷,你也觉得他死了吗?”阿荷低下头来,怕宋幼清瞧见了她不争气的眼泪,“娘娘,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自是会平安归来的。”“是啊,他会回来的。”宋幼清凄凄一笑,“可为何他们都不信呢。”“若非亲眼瞧见,我根本不信。”……宋幼清本以为自己可以再自欺欺人下去,可她才知晓,她终究是奢望过多了。沈安回来了。还带回了一身伤的无南。可以说,无南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rou,他至今昏迷不醒,被人直接抬入府中。宋幼清探着身子朝沈安身后望去,可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另一道身影。“不必瞧了,他不会回来了。”沈安收回目光,径直往正房而去。“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幼清紧紧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沈安,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