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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往外走。林越风顿了片刻，起身追出去。许林薇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潋滟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又有热闹看了。”一直疾走到楼道口，程安安才停下步子，斜靠着墙边喘气。虽然每次都极力警告自己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但每次听许林薇说话，她还是会克制不住地想要发火，想要说出尖酸刻薄的话来。她讨厌许林薇，可也讨厌这样沉不住气的自己。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去。林越风穿着白T恤浅咖色休闲裤，身材清瘦，正担忧地看着她。“没事吧？”程安安直起身子，摇头，“抱歉，我想先回家了。”见她要走，林越风忙道，“我送你吧。”程安安顿了顿，目光在男人清隽的脸上停留片刻，红着脸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因为是闹市区，车速并不快，凉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程安安晕沉的脑子彻底清醒，她拿出手机给胡小桃发了条信息，然后扭头看着窗外，假装想事情。“你什么时候出国？”车厢里寂静，车行到中途时，林越风终于开了口。程安安苦恼地挠了挠头，“也许两个月，也许半年？要等程柏林这边的事情忙完才能确定。”林越风哦了一声，又没了话。程安安尴尬得头皮发麻，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叫他送了。十来分钟后，车窗外终于现出熟悉的景色，程安安手抓着包包上的流苏，心里终于松口气。车停下，她解开安全带，低头小声说道，“那，我走了，谢谢。”推开门，她逃也似的就往外走。“等一下。”林越风忽然叫住她。程安安转过头，他却又不说话了。昏黄的路灯下，只见他白净的面皮上透出些红晕，“程安安，我有话对你说。”隐隐意识到什么，程安安心跳如擂鼓，忙低头去看地上，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暧昧地交叠在一起。出乎意料地，却不是告白。他只是说了一句，“那天下午，我一直在湖边等你，一直等到第二天，你都没来。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程安安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对不起，我好像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越风也是一脸错愕，紧紧盯着她的脸色，发现不似作伪后，才说，“那几天，你没去上课，我有点担心，去了你家找你，”说起往事，他脸微红，“你弟弟开的门，说你生病了，我就请他把练习册转交给你，里面放了封信，约你周日在雁鸣湖等你。”程安安心里一震，他说的应该是许林薇把她的日记贴在公告栏之后的那几天，她觉得太丢脸了，就叫程柏林去学校给她请了一周的假。只是他说的练习册和信，她却根本就没收到过。眼见她脸色不好，林越风也猜出一二，多年来的疑惑得到解决，他心里放下块大石，接下来的话也顺口了一些，“其实这回校友会，想到你或许会来，我才来的。”“这些年我一直没交过什么女朋友，我也一直在想，如果能再见到你，我一定要跟你亲口说这句话，”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封用胶水在纸上粘好的一封信，递给她，“我对你的感觉也一样。”看着程安安怔愣的表情，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半空中又收回手去，“能加个微信吗？”“哦。”程安安七手八脚地拿出手机，跟他加了微信。林越风对她笑道，“那，早点睡，我走了。”程安安看着他上车，傻傻地跟他挥了挥书，见汽车消失不见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回到纸上。这是当年她写在日记本上的情书，被许林薇贴在公告栏上后，她恼羞成怒，直接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却没想到，最后竟被林越风捡回去粘了起来。上面的字迹还透着稚嫩。明明，这些年她对林越风念念不忘，可奇怪的是，这一刻，被他真诚地表白，知道他也对她有同样的感觉后，她心里除了淡淡的怅惘之外，竟然毫无波澜。当然，下一刻，想起他说的给她的信，她心中的怒火又一窜八丈高，“程柏林，你死定了！”程安安抓着信，气势汹汹地朝小区走去。等她背影完全消失在小路上时，不远处，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降下车窗，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半靠在椅背上，从兜里摸出根烟来。橘色火光明灭在漆黑的夜里。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程柏林正低头看着什么文件。听见动静，他转过脸，见她脸颊酡红，皱眉问道，“你去哪里了？”程安安心里正恼，不想理他，“不用你管。”语气显而易见地直冲。随着两人距离缩进，程柏林敏感地嗅出空气中的酒精味道，眉皱得更深，“又喝酒了？”程安安怒瞪着他，“我说了不用你管。”她将拖鞋踩得啪啪响，埋头就往自己卧室里冲。程柏林拉住她的胳膊，“你又闹什么脾气？”她闹脾气？程安安火气蹭地一下冲到头顶，把纸扔到程柏林脸上，“程柏林，你凭什么把别人给我的信藏起来？！”皱巴巴的用纸粘在一起的情书落在脚面上，镜片上反射出开头的一行字：林越风，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下巴，你的一切的一切。你一对我笑，我的心脏就扑通扑通……程柏林移开视线，面色平淡地问她，“你今晚就是跟他在一起喝的酒？”“不是，我去了……”说到一半，程安安顿住，哎不是，明明是他犯了错，怎么还这么凶巴巴地质问她，她挺起腰杆，“我跟谁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程柏林，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失望？”程柏林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没把那封信藏起来，你就要高高兴兴地去赴约，然后去跟这个叫你心脏砰砰跳的男同学轰轰烈烈地早恋是吧？”程安安被他目光中的锐利吓到，心虚地后退一步，然后又大声嚷起来，“那又怎样，我喜欢，我愿意，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话一出口，程安安就觉得这话过了，果然就见程柏林脸色气得铁青，“是，我有什么资格管你，我就不该天天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你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你爱谈恋爱谈恋爱，考不上大学是你的事，想离开家里也是你的……”程柏林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顿住了。“你这是在怪我拖累你吗？”程安安泪水哗的一下飙出来。程柏林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