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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过这些事。季糖无奈,只能将它们拎出去,关在黑漆漆的阁楼里面壁思过。他回到卧室,拿来毛巾,帮被小兔子画上两只黑眼圈的青年擦干净。青年除了有黑眼圈涂鸦外,其他地方也很狼狈,小黑团故意留了几根黑气在他下巴那里,仿佛他真的长了黑胡须。小提琴和练习册则将青年的睡衣砸得皱巴巴。可裴白舟依然一动不动。太乖了。季糖拧干毛巾,放回盆子里,然后撩起青年的黑发,轻轻抚摸过他的脸,带有点歉意道:“裴先生,他们就是这样。希望您别太介意。我帮您教训他们了。”每次季糖和他说话时,他都会抖抖睫毛颤颤手指,表示回应。可这次,裴白舟什么都没有动。怎么回事?季糖皱眉,想不明白。其实,裴白舟连眼睛都可以睁开了。可他宁愿一动不动。他怕少年发现自己醒了,再也不会照顾自己,再也不会陪着自己。季糖:“您要早点醒来啊。”裴白舟没有任何动静。怕你走。不会醒的。季糖没有察觉到裴白舟奇怪的内心世界。他伸伸懒腰,有点困,下意识道:“裴先生,我先去睡觉了。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裴白舟是睡在季糖卧室里的折叠床,虽说两人是在同一个房间,可裴白舟仍是有点慌。以前季糖都是和他睡在一个棺材里。季糖发现裴白舟动了一下。青年正努力地抬起一根手指,然后紧紧地勾住对方的食指。不让你走。“还是……想和我一起睡?”季糖脸一红。青年不放手。季糖无奈,只能答应让对方和自己一起睡。毕竟对方也不会动,不会在床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就相当在床上放了一个巨型布偶。季糖把折叠床拖到床边,然后费力地将裴白舟抬上床。这是裴白舟第一次来到这么温暖的地方。很软,很暖,带有点奶香。像躺在一朵小白云上。裴白舟忍不住用那根唯一能动的手指,悄悄在床单上,描出“开心”两字。字的结尾还有一个小爱心痕迹。他还是第一位能够以人形方式上季糖床的厉鬼。季糖换好睡衣,关灯,躺上床。裴白舟是平躺着的,季糖侧过身子,能够完完全全将对方的五官收入眼帘。青年是那个年代里最好看的人之一。从他笔下的文字,也看得出他很温柔、正直、内敛。像一缕轻柔的春风。如果能够醒来该多好。季糖忍不住纳闷。为什么裴白舟会醒不来?他无数次在裴白舟耳边低语,华国的所有人都早已站起来,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想必裴白舟也一定听见了点。既然裴白舟还没因此醒来,想必是还缺了一点什么。季糖记得裴白舟的母亲是死于冥婚,他自身死后也一直被囚禁于冥婚场景当中,一次次令他回想起有关冥婚的痛苦。与其说是冥婚,还如说是封建元素。裴白舟那个时代的人最痛恨封建了。然而季糖身处的这个时代,封建早已破除。但让裴白舟相信封建早已被破除,并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要做点实际的事——季糖蜷缩在被窝里,细细思索起来。没过多久,他想出一个办法,脸颊也随之泛红。他悄悄挪到裴白舟身边,抬起半边头,靠在对方的耳朵尖,细声道:“裴先生,我听说您最讨厌冥婚这类封建的东西了。不过您现在所在的这个时代,封建早已被破除……您可能不会太相信,但我可以让您确确切切感受到这一切……”剩下的几句话,季糖涨红脸,咬紧牙关,支吾道:“我可以为您举办一场——完全与冥婚相反、公正、浪漫、自由的婚礼。”再也无任何令人痛苦的束缚。这个想法,季糖在庙堂里第一次遇见裴白舟时就产生了。但那时他只是在内心计划,并没有真正告诉裴白舟。因为结婚,是一些很敏感的事。少年话音刚落。裴白舟又多出了一点动静。他那根手指紧紧攥住床单,连小爱心都没来得及画,像在压抑某种情绪。他只觉得自己内心像藏了一颗气球,在季糖提出“婚礼”时,猛地炸开了。季糖抬起眼,悄悄地瞥裴白舟一眼,然后猛地愣住,惊叫道:“裴、裴先生,您的脸……怎么那么红?”裴白舟:“……”他极力地抖动睫毛,似乎想用这个小动作来吸引季糖注意力。让季糖将他的害羞忽略。他可是厉鬼,才不会害羞。季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厉鬼脸红。和他的易害羞体质有的一比。季糖正想拿湿毛巾给裴白舟降温。可他突然想到什么,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哎呀,裴先生,您别误会。我只是……想给您举办婚礼,至于您的新娘,我也没有选好。如果您有适合的人,醒来后可以和我说。”他和裴先生在冥婚中结的一次婚。应该不算结婚。要不然裴先生就是二婚人士了。裴白舟:“…………”季糖:“您睡着的时候,我也会帮您找找有没有适合的人。”裴白舟:“……”裴白舟脸上的红晕消退不少。他紧紧攥住床单,睫毛颤动,内心尽是一阵阵痛苦的挣扎,像翻滚的海浪般,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心房。他也是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他要醒来。不管少年会不会因此离开他,他都要告诉少年真相。不用找。别去找。他有适合的人。自从少年敢独身一人接近他身边时,他内心或许就有一点点这个想法。也可能是因为冥婚定下的契约,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一些情絮。不过季糖并没有察觉到裴白舟内心的挣扎。他躺回床,瞅着天花板,柔声对青年道:“裴先生,晚安。”季糖慢慢地睡着了。但裴白舟没能睡着。他要努力地醒来。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除了黑暗外,还有一些模糊的轮廓。他慢慢地看清眼前的轮廓。是少年。季糖因为裴白舟不会动,所以也没有过多拘束。睡衣没有扣上扣子,被子也没有盖好,面部正对着裴白舟。他的睡相很乖,纤长浓黑的睫毛垂下,黑发披散在白皙的额头,再往下,就是没有被衣服遮挡的……裴白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