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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趴馆里热闹非常,只有林念一个人坐在角落无聊发呆,显得不太合群,这种班级的集体嗨皮活动,她一向很难融入。 同宿舍的宋妍可一身酒气来到她身边,眨巴着眼神秘兮兮问:“林念,听说你哥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吗?” 昏昏欲睡的林念顿时清醒了几分,掩饰性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 “诶林念,你平常都不喝酒的,今天怎么开窍了?两让姐给你科普科普这酒的妙处......” 喝嗨了的的宋妍可俨然忘了跑过来找林念的目的,林念见她一脸的糊涂样,只好再问:“你听谁说我哥恋爱了?” 宋妍可已经准备好了几种饮品准备调配,闻言满不在乎道:“就一友校的学长,以前大学和你哥同校来着,他说你哥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异地恋的女友,感情挺稳定的。” “啧,你说我怎么也没能早认识你几年,白白让一个小帅哥成了我的漏网之鱼,念啊你也真是的,这俩月看我时不时对你哥的美色垂涎欲滴,也不张个嘴提醒我一下,咱差点就往小三的路上奔了......” “诶成功了,我果然是调酒天才......” 林念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拳砸在她的心上。 他恋爱了,感情挺稳定的,大学的时候就谈了...... 尽管早有准备,他总有一天会恋爱,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但骤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林念仍然难免心酸。 见她一杯接一杯地品着自己调出的酒,宋妍可乐了。 “念啊,你简直太捧场了,以后我开了店,你一定是我的vvvvvvip!” - 林念最终还是没有在轰趴馆留宿。 这大概是兄妹俩的无声默契,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夜不归宿。 半年前,林景保研到了林念的大学,那时他问: “念念,在学校住的开心吗,和舍友相处的怎么样,想出去住吗?” 两人便一同搬到了现在的房子里,三室一厅,留了一间客房,林景只说若是她带朋友回家玩,方便留宿。 但这半年来,林念从未带朋友回去过,林景自然也是。 林念从未见过他与谁打过暧昧的电话,也没见过他同哪个女孩子走得近,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没有女朋友。 未曾想,他早早便谈了恋爱,只是没有告诉她。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为什么要对她有秘密,他怎么能藏得那么好。 林念闷闷地想着,一路上又是气愤又是伤心,进了家门才勉强将心里那股酸涩压了下去,径直走到沙发边趴下。 林景拿起一早准备好的蜂蜜水来到客厅,将林念扶起。 “念念,今天怎么玩到这么晚,也不告诉我,还是问了你同学才知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该告诉我,让我去接你的。” “来,喝口蜂蜜水缓缓。” 林念摇摇晃晃地抬头看他,将面前碍眼的杯子拂开:“不、不喝。”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努力凑近眼前的人,似乎在辨认着。 “哥,是你啊。” 林景连忙将杯子搁置到一边,扶住她东倒西歪的身体,“对,是我,你别倒啊,我帮你把鞋脱了,乖,在沙发上上躺会儿,蜂蜜水得喝,不然要头疼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林念彻底放松了心神,醉意很快席卷而来。 昏昏沉沉的,林景啰啰嗦嗦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清,顺着他的动作脱了鞋,便顺手将林景扯到身前,脑袋向前磕到他怀里。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唯恐她摔倒,林景顺势抱住她一同坐在沙发上,轻哄道:“我说,你喝醉了,得再喝点蜂蜜水缓缓,不然要头疼了。” 酒壮怂人胆,林念做了一个她一直想做却从来不敢做的动作——她抬腿跨坐在林景的腿上,双腿勾着他的腰,手也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贴紧他,整个人向考拉一样挂在林景身上,脸还在他的脖颈乱蹭。 “我才没醉。” 林景因着她的动作,大脑宕机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推开,又听见她低低的声音:“哥哥,我好难过......” 内心的柔软瞬间被击溃,当年那个了无生气的meimei萦绕在脑海里,恐慌涌上心头,林景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语气:“念念,告诉哥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林念心里委屈着,张嘴咬了他一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不告诉我......” 林景吃痛,但没有推开她,只是急道:“我哪有什么事没告诉你,哥哥的事你都知道,乖,念念,跟哥说说,到底怎么了?” 林念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边:“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景眉头一皱,当即反驳:“你听谁说的,别瞎说。” 听着他略带急切的话语,林念眨了眨眼,仿佛恢复了一丝清明,转过脸正对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混着酒气的气息洒在他的呼吸间。 “所以你谈恋爱了吗?” 未及他回答,林念又自顾自胡乱摇头,重新埋头到他脖颈上,脸正对他的脖子,唇几乎贴在他的皮肤上,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恍若亲吻。 “哥哥,不许......我不许......” 感受到脖子边的湿热,林景全身紧绷,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紧张得不知所措:“念念,你、你先下来。” 谁知林念察觉到他的抗拒后,怀抱反而收得更紧,整个人死命往他身上蹭,腿心几乎就要贴上他的...... 嘴里还嘟囔着:“哥哥,你不能谈恋爱,不可以。” 林景只觉小腹一股邪火直窜上来,内心躁动不已,头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搂紧了怀中人,沙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是......我没有谈恋爱......” 林景曾回想过,自己对meimei的感情是何时变的质。 或许是18岁那年,首次抱着meimei安眠,meimei在梦魇里恐惧发颤,他却在现实里动心起念。 或许是17岁那年,他出国游学,meimei哭着抱着他,叫他早点回家,叫他不许忘了她。 或许是16岁那年,他选高中时的第一考虑不是学校质量,而是要离meimei近。 又或许是更早,早在班里的男孩情窦初开纷纷谈论哪个女孩漂亮时,他心里却始终只有,放学回家该给meimei带些什么好吃的,放假该带meimei去哪里玩...... 他分辨不出。除了长大后对林念多了些是人都有的生理反应外,他分辨不出自己感情到底是怎么变化的。 他有时会自我唾弃般想着,或许他就是生来禽兽,才会不知不觉地对自己的亲meimei产生不伦的情感。 爱意如潺潺流水,他寻不到源头,也断不掉它的生息。 他大学特意选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刻意与高中的meimei减少联系,强迫自己远离meimei,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的感情和行为。 他想淡忘,心却做不到,不能见面的那些日子,他发了疯般想念林念。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脱单,他明明知道,也许投入一段感情才是忘掉这种不伦情感的最好选择,却从来迈不出一步。 大概是思念与恐惧逼疯了他,后来,关于爱情的所有字眼、所有场景,他只要想起,脑子里就会浮现林念的脸。 只要想到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东西,他就会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和念念在一起,如果能把念念压在身下辗转承欢...... 他唾弃自己,却没办法改变自己。 到最后,他大抵是真的疯了。林念高考填志愿没有和他商量,上大学的城市与他相隔千里,他情绪崩溃,哭着打电话给她道歉,小心翼翼地将被时间疏离的那点兄妹情谊一点一点拾起来。 他怀着龌龊的心思保研到林念的大学,哄着她与自己住到一起,想方设法弥补亏欠,只盼林念还能像以前一样依赖他这个哥哥。 而此刻,林念却紧贴着他,毫不设防地对他投怀送抱,脸颊如小猫般在他的侧脸蹭来蹭去,口中还呢喃着:“哥哥,我好喜欢你......喜欢没有谈恋爱的哥哥......” 他对林念的心思有多不堪,此刻就有多难捱。 林念如此直白的话语,他明知大概率不会是他所期盼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激动万分,身体的血液控制不住地快速流动起来。 林念的手还在他的背上摸来摸去,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低头把脸埋在林念的肩窝,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馨香。 “哥哥......我一个人的哥哥......” 寂静的客厅里响起的,是林念迷蒙的呢喃,和林景清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