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海棠 - 同人小说 - 【all穹】短篇合集在线阅读 - 【刃穹/景穹】一念之差(下)

【刃穹/景穹】一念之差(下)

    穹紧赶慢赶进了课室,一屁股坐在丹恒旁边,顺手把桌上放着的那瓶看起来没开过封的饮料拧开,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全然没察觉到旁边的丹恒三月七盯着他,眼神逐渐惊悚起来。

    穹后知后觉把饮料放回去,道:“咋了,不能喝?”

    “能。”丹恒欲言又止,“你、嗯…”

    三月七表情像见鬼一样,压低声音激动道:“你昨天干嘛去啦?”

    “?”穹说,“跟丹恒喝酒。”

    三月七见鬼一样的眼神又去看丹恒,丹恒默了片刻道:“嗯对,酒店是有蚊子。”

    穹不明所以的掏出手机打开前置仰着下巴照了照,他脖子上面赫然两个颜色很重的痕迹,一个在喉结,一个在侧颈。他道:“…我的天。”

    丹恒小声自责道:“对不起,早知道我就去跟你睡一间了。”他也是早上跟丹枫吃饭时候才知道自个儿哥干了很没品的事儿,已经骂过了。

    “这不能怪你。”穹紧了紧衣领道,“我、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丹恒这下明白了,就道:“…你开心就好。”

    穹不愿意多说这种事,就别扭道,“那也确实…挺开心的。”

    “那你中午还跟我们一起吃饭吗?”丹恒问。

    “吃啊,为啥不吃。”穹道,“和之前一样。”

    丹恒抓到一点异常,道:“一样?”指带着景元跟他们一起吗?

    穹把半个脑袋埋进胳膊里面,不想说了,觉得很不好意思。听着听着课,又不自觉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书后面,当了一节课鹌鹑。

    景老师这节课看着挺蔫儿巴,一直偷偷打呵欠,破天荒的没到他座位附近转悠。

    穹昨晚休息的也不是很好,强撑着上了节课,课间就昏昏欲睡。丹恒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从寝室里拿了个抱枕来,俩人一人半边垫着,三月七在前排跟同学一起看电视剧。教室里吵吵哄哄的,但是穹觉得挺安生,摸索着从丹恒一边耳朵上拿了个耳机下来放自己耳朵里。

    课间时间不长,但总有学生心比天高,想打景元的擂。于是景元下了课也没走成,被几个学生拉着下棋,团团围在前排座位里。他满打满算睡了没仨钟头,脑袋昏沉,边落子边时不时打个哈欠眨眨眼,很迅速的结束了战斗,而后道:“不下了不下了,改天再说。”他得赶紧补个觉去。

    学生们看他兴致缺缺,只好暂且放过了他。景元转而收拾了下东西,临走前往后排扫了一眼,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手指,而后又把手指攥在了手心里,在门口站了几秒后便直接走了。

    中午穹回寝室补了个大觉,丹恒叫他上课,但他实在不愿意起,就道:“帮帮忙,义父!”

    丹恒原本很烦逃课这种事儿,但是一看见穹这状态就不禁脑补更多,心想他累倒也正常,强撑着上一上午已经挺不容易了,于是道:“行吧,第二节记得去。”

    穹含糊不清应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丹恒直接拿着他手机给他订了仨闹钟,把手机放在他床头就走了。

    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一直到闹钟叮咚叮咚的开始响,他摁了。过了两分钟又开始响,他拿起来看了眼,又摁了。过了两分钟又响了,他再拿起来摁了,这下清醒了。想起丹恒走前叫他去上第二节课,于是他迅速洗了把脸,带上东西往课室慢慢悠悠走,顺便给丹恒发消息,说你这个闹钟订的真有水平,次数刚刚好,懵比不伤脑。

    丹恒回复:…赶紧吧。

    聊起天穹才知道丹枫今天一早就回了,白珩镜流也旅游去了,估计这会儿正在玉阙或者朱明。穹道:“羡慕啊羡慕啊,我什么时候天天旅游去,出个国什么的。”

    三月七道:“你咋不说你要上太空。”

    “那也行。”穹道,“太空好,太空旅行,听着就酷!”

    “我负责给星球拍照片,你负责去扶外星人老太太过马路。”三月七道,“丹恒干什么?”

    丹恒不想理他俩。

    穹想了下,道:“丹恒给咱俩当保安挺好。”

    三月七也思考了下,道:“其实丹恒可以去给他们搞地球知识科普,没准能因为知识面广,去混个皇帝当当。”

    “参见丹皇!”穹配合道,“丹皇一岁一岁一一岁!”

    丹恒:……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仨人结伴往食堂去,丹恒刚准备问问穹还有没有别人,就看见前面路口站着个景元,一头白毛挺显眼。丹恒就扯了下跟三月七唠嗑的穹,眼神看向景元。

    因为时至十月底,天气转凉,所以学校里的绿化逐渐只剩枫树和松树。这条小路是他们从寝室到食堂的必经之路,已经被密密落叶盖了好几层。

    景元正杵在马路牙子上,垂着脑袋用脚踩地上的干枯叶子。

    穹正好想谢谢景元昨天照顾,只是上课那时候不方便,当下便对其余二人道:“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

    丹恒点点头,领着三月七先走了,路过的时候还和景元打了个招呼,二人走远,景元便抬着头找人。

    看着穹向自己走过来后,景元很快调整好表情,眼睛笑的弯起来,亲亲热热道:“来啦。”

    穹道:“怎么啦?”

    景元道:“我有话想说,所以专门来这等你。”

    “好…正好我也想找你,但其实你可以发信息的,”穹低垂着眼,小声道,“不用专门等我。”

    景元笑的柔和,眼睛看着穹脑袋顶,道:“我想等你、想见你,不想只发手机消息。”

    “…走吧。”穹说。

    其实他原本也可以选择直接了当的给景元发手机信息,但那样实在不认真,没想到景元连这方面都能跟他想到一处去。对于感情这方面他注定没法照顾景元的想法,故而别的方面就要做的到位些。

    不对景元好,他就总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二人上了景元的车,穹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并没想好要带着景元去哪儿找个说话的地方,于是问道:“我跟你走?”

    “嗯,”景元道,“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到地方之后,景元停好了车,二人都没吃东西,就先去个小店买了两碗罗浮小吃,是糯米做的,上面撒些粉色糖霜,原本挺常见,不过多是工业产物,封在塑料袋里,穹吃过,味道也就一般。正宗的小店也只本地人能找到,多是老辈传下来的手艺,比工业制品好吃的多,切成小块裹满了豆粉装在盒子里面。

    穹戳着吃,跟在景元旁边溜溜达达的走到一处收费小屋前停下脚步。景元掏出手机扫码买了两张票,领着穹往前去。

    穹这才发现他们好像进了个景区,刚买的是缆车票。缆车动了后,景元才道:“我之前总来这玩,咪咪就是在刚才那条街上买的。”

    刚才来的路上穹也看到有笼子,里面装着小猫小狗,于是道:“嗯,确实挺安静的。”

    “这个索道特别长,”景元笑了下,“之前上学的时候家里要求严,我心里烦,就跑来待会,坐一趟下去就什么都忘了。”

    “那怪不得你情绪稳定呢,”穹胡乱道,“挺会给自己解压。”

    景元偏着头看他,依然笑吟吟的模样,道:“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我想说什么。”

    二人都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总得有个人先挑头。

    但穹找不着合适切入点,且从没做过这种事,不禁有点手足无措,低着头猛吃了两口馍貘卷。

    吃完后,穹深吸口气,才道:“嗯,我知道。但我可能依然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回答。”

    景元轻轻点了下头,道:“那样也没关系。只不过我不说出口总觉得不甘心,”他目光沉沉,语气轻缓道:“所以我仍想再认真的问一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漫长沉默对视后,穹先行一步把头垂下去,躲开了他灼灼视线,道:“不行,对不起。”

    “好吧,我知道了。”景元很有挫败感,不禁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对你一点脾气没有呢…”

    穹抠抠扶手上的海绵,不说话。

    景元一直静静等着,看穹依然不想开口,就把目光放到脚底下漫山遍野的桔梗花田里去,手撑着下巴看中间三三两两的游客。

    穹沉默的吃完最后一口馍貘卷,把嘴里嚼干净咽了,组织语言道:“昨天我醉得厉害,多谢你照顾我。”

    景元听言便看向他,道:“刃告诉你啦?我还以为他不会跟你说呢。”

    “对、呃,也不全是,”穹结巴道,“其实我有点印象,我还记得你帮我撕了漱口水。还有、嗯…”还有他给景元发了好人卡。

    景元摸了下自己鼻子,少见有点赧然,但他依旧盯着穹看,眼底带了点温柔笑意,说道:“居然还记得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喝断片了呢。”

    穹抿了下嘴,并没接话。

    于是景元神态放松了些许,表情细品下有点狡黠,伸出根手指把穹的下巴挑起来点,歪着头看他喉结那处印子,道:“那我亲你,你也记得了?”

    穹下意识伸手遮了下,瞳孔也微微震颤,不确定道:“你、这是你…”

    “是啊,”景元道,“你又是喊哥,又是喊我。”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这下穹已经是全然明白昨晚始末了,还有早晨时候刃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出击,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喝多叫错人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心里猛猛跳了两下,呐呐道:“…对不起,景元,真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景元手指从他下巴移开,转而蹭了蹭他嘴角糖霜,“我们来也不是为了互相道歉,就当扯平了吧,说一句就够了。”

    穹只能愧疚低头,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对昨晚是真的半点印象也无,原以为记忆里那朦胧缠绵是自己做了个梦,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

    景元拍拍他脑袋,又搓了一通,跟撸咪咪似的,突然画风一转道,“要是刃知道这事,那我可能会舒坦点也说不定。”

    他笃定刃不知道这是他手笔,十分坦然的将这揶揄话说出了口。不过这话其实也就开个玩笑,他都已经暂时没机会了,总不会再去做这没品的事。

    哪知面前小孩扬起一张诚恳的脸看他,认真道:“我会告诉他的。”

    “傻了吧你,”景元立马弹了穹额头一下,“你快别惹你哥生气了,他本来岁数就大,气多了那不是更老了!”

    穹没说话,脑袋偏开,景元敏锐察觉他眼角有些湿意,心里更是软成一片。他觉得自己寡了二十几年,恋爱脑起来那真是老房子着火,都这样了还是会对穹感到心动无比。

    于是他当下更不甘心,悠悠诋毁道:“何况他那人也挺没意思的,长相又不比我强,万一呢。”

    穹平复了会儿,把脑袋转回来,并不想多掂量这玩笑话中又夹着多少沉重欢喜。他不能全盘接收,只能尽量平衡。认真道:“景老师,祝你步步高升、事业有成、赚大钱!”

    景元认真看他眼睛,低垂睫毛后又抬起,手里攥着安全带握紧又放开,放开再攥紧。最后终究是眯起眼睛笑了下,道:“嗯,借你吉言。”

    下了缆车,二人找个地方吃了饭,景元就把穹送回了学校,他看着人下车却没马上走,把车窗摇下来,对穹道:“明天见。”

    “明天见。”穹摆摆手,“路上小心。”

    校门口奶茶店不知道又搞了什么联名,这会儿乌泱泱一群人,穹凑热闹挤进去点了个套餐,出来就接了丹恒电话。

    “回来了没?”丹恒道,“喝不喝奶茶?三月想要那个联名纸杯跟透卡,我给她买去,帮你带个?”

    “巧了,”穹道,“我刚买完,买了四杯。你在哪儿呢?”

    挂了电话,穹马上在校门口地方看见个帅哥被美女拦住,二人说了两句什么。等丹恒走到了他跟前,他就道:“哟,帅哥,给个微信呗。”

    丹恒面无表情给了他一下,问道:“你没跟景元一起?”

    “他回去了,刚走。”穹道,“咋了?”

    丹恒道:“没事,我以为你们会多说会话。”

    穹摆个疑惑表情,丹恒就又道:“别人谈恋爱都在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到关门,我以为你们也一样。”

    穹这才发现丹恒误会的不轻,解释道:“别瞎说,没有的事,纯师生!”

    “?”丹恒道,“那你是…”

    穹取了奶茶后跟丹恒一起往回走着,道:“我是跟大主播。”

    丹恒道:“?”不是和景元吗?他哥说俩人都睡一起了。

    二人和三月七碰面,坐在长椅上聊这个事儿,穹觉得处对象肯定要告诉朋友,就把和刃出去旅游后的事挑着能说的说了说。

    三月七听的纠结,把吸管都咬烂了,仍觉得不可思议,评道:“触底反弹啊,刃刃哥。”

    “怎么就触底反弹,”穹无语道,“顶多算他故意钓我…”

    丹恒觉得这个事挺难评,道:“挺好,祝福。”

    穹道:“我发现你一点不震惊呢?跟个男同做这么长时间室友,你不担心下你贞cao问题啊。”

    丹恒心想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打得过我再说别的。嘴上道:“你要是真开窍那么早,都等不到景老师出现。”

    三月七更震惊了,“啊?啥?还有景老师的事儿呢?”

    原本有,现在没了。丹恒心想。

    穹马上解释道:“没啥,丹恒误会了,人景老师好着呢。”

    丹恒自知失言,便沉默掏出手机,准备跟他哥说说他的cp彻底be这个事儿。看着屏幕上来自枫魔龙的几行问号刷屏,丹恒莫名心里很舒坦,道:“确实,是我严重误会了。”

    三人喝完了奶茶便回宿舍,剩下一杯让三月七拎回去给室友了。穹写作业时候才想起今天这事儿要不要跟刃说一声,摁着手机屏幕滑来滑去,最终还是锁了屏,决定先写作业再说。

    但他还没写几个字,刃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穹很快就接了,问道:“怎么了呀?”

    刃那边乱糟糟,估计在外面,风挺大声的刮着听筒,在这呼呼声里,穹听见他说:“我最近出外勤。”

    穹听了后挺稀奇,道:“银狼跟你一起?在哪儿呢你们?”

    “不,”刃说,“我自己。”

    作为个探险主播来说,天南地北的跑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现在他二人身份不同寻常,刃从前也鲜少专程因为出差的事情跟他通电话。

    穹知道刃这是在报备,心里挺高兴,就道:“那这次去多久,什么时候回?”

    “周五回。”刃顿了顿,又道,“我凌晨和卡芙卡请了半天假。”

    “你怎么说的?”穹道,“你说是为了照顾我,所以要休息吗。”

    “嗯,”刃说,“还告诉了银狼。”

    穹觉得刃好可爱,怎么谈个恋爱先让周围人知道一圈呢。于是偷乐半天才道:“她们说什么了?”

    “银狼说挺好,”刃跟着笑了下,“卡芙卡什么也没说。”

    穹“嘶”了一声,道:“什么也没说,然后当天就把你扔去自己出外勤了?你这是外勤吗,我怎么听着像流放啊。”

    刃看了看外头大风大雨的鬼天气,心想可不就是流放吗,卡芙卡多小心眼个女的,弄的跟穹才是她自己人,而他是个拱白菜的一样。

    他这通电话其实也主要是为了告状,但他不好明说。既然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多言语,只道:“回去找你。”

    “嗯,”穹道,“那你明天也记得给我打电话,还可以给我发微信。”

    刃好好答应下来,二人又说了两句便挂了。

    丹恒那边还在接收他哥的问号刷屏,他估计景元那边也差不多,就忍不住看向刚跟对象挂了电话的始作俑者,而后给他哥发信息:闭嘴吧,丹枫。别人挺好的。

    枫魔龙:?????

    枫魔龙:我不活了。

    恒:你少偏心景元。

    枫魔龙:好好好,这又是我偏心了。上回孩子发烧,把脑子都快烧没了,还不让镜流去看他,就眼巴巴等着你那个室友去。我想帮一把也是我偏心?

    恒:…

    恒:这个我知道,他之前跟我提过,还说景元的猫挺可爱。

    枫魔龙:对啊,这是我偏心吗,景元多真诚个人,这不是你室友眼珠镶狗屎?

    恒:…你说话注意点。这叫真诚?

    枫魔龙:不真诚吗?

    恒:你去当皇帝吧。

    枫魔龙:?

    近期,因为学校里面落叶积的太多,校领导终于忍不住动作,开始组织学生进行一场大扫除,持续了足足三四天。

    穹他们班分到条小路,扫起来倒不是很麻烦,穹就一边扫一边捡漂亮叶子,塞了满满一兜。上课时候精心挑几个特别好的叠成小动物。给丹恒叠了个小龙,给三月七叠了个小猫。

    三月七说想要小鸟,穹只好给她换了个小鸟,把小猫自己收起来。

    今天景元的课在下午,他刚进教室时,手里提着个黑色小盒。前排有跟他熟的同学就问道:“老师今天有约会?”

    景元卷着书轻轻敲了那学生一下,笑道:“期末看卷子时候眼睛也这么好使就好了,到时候考砸了别怪我不捞你。”

    那学生并不觉得他凶,跟其他几个同学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才彻底放弃。景元跟他们聊了两句心情也好,因此并不觉得他们唐突或者是没大没小。

    一堂课结束后,穹刚到宿舍楼下便被叫住,这才发现景元像是在后面跟了一路,这会儿人少了他才走上前来。穹就道:“怎么了,景老师?”

    景元挑着眉笑了下,道:“你好久没这么叫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之前你不是说喜欢这个味道吗,给。”

    穹接过那个黑色礼盒,意外道:“…啊,我确实挺喜欢,但我不太记得我问你要过了,不好意思。谢谢你。”他看着那牌子,心里不安道:“这、挺贵吧,等会儿我把钱转你。”

    “不必了,”景元道,“上课时候我看你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把那个送我吧,就当我们交换了。”

    “这怎么好意思!”穹舔了舔嘴唇,有点慌,连忙道:“那个是我捡的!而且也…”太简陋了。他之前和景元一起做手工,做的可比他精致多了。

    在一旁的丹恒有点看不下去,一言难尽道:“你给他吧。”

    穹很震惊看向丹恒,似乎不知道自己兄弟怎么也贪这小便宜。但丹恒眼神里有很多情绪,那意思像是等会再说。而景元又表情自然的等着拿自己的小动物,周围有下课学生陆续经过,不免盯着这外貌出众的三人。

    穹只好先行认输,从自己兜里掏出那个枫叶小猫递给景元,道:“…给。”

    景元接到手里,心情很好的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景元走远后,看穹仍然震惊着,丹恒就轻轻撞了他一下,“走吧,不是说等下刃来找你?”

    穹幽幽叹口气,道:“你怎么也不替我说话。”

    丹恒道,“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对景元来说,估计比起转账,还是手工小动物更有性价比。

    穹回了宿舍后又看了眼那深色礼盒,觉得烫手无比,但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再还回去,于是拆了,结果拆开一看他更觉痛苦,哀嚎道:“他用两千多块换了我个破叶子!恒啊!!”

    丹恒道:“我懂。”

    但事已至此,穹只得良心难安的把那金贵香水放回盒子里,收好出了门。

    刚才刃给他发信息,说已经到了,叫他出来,带他去个地方,还说多带身衣服。他就乖乖带了才出门,在学校门口找出了刃的车,把东西在后排放好又坐进了副驾驶。

    “去哪儿?”穹问道。

    刃没马上回答,看了眼前挡风,确认没什么人后就把穹摁住亲了一通,然后离开他的嘴唇,没头没脑的问道:“想我吗。”

    穹不知道刃突然整这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答道:“有点。”

    其实之前他们也总是许久不见,但是现在总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想念的情绪被他们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挑出来,在心里放大了十倍有余。

    刃很浅的笑了下,又亲他两口,才坐正了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说道:“去朱明,带你看我师父。”

    穹很快明白了刃的意思,很激动的坐直给自己戴好了安全带,说道:“买点什么吧。”

    “不用,”刃道,“买好了,后备箱放着。”

    于是穹当下放心起来,高高兴兴连上了自己的carplay开始放歌。刃这时启动了车,状似不经意道:“你刚跟谁见过面?”

    “丹恒,”穹道,“我从寝室来的。”

    刃“哦”了一声,道:“要换衣服吗?你身上好难闻。”

    “有吗?”穹闻了闻自己衣领,又闻了闻自己胳膊,“没有吧?挺香的啊。”手上还有点摸香水时候染上的味道。

    刃没再说话,轻轻冷笑一声。

    朱明离罗浮也不算特别远,二人在天黑前刚好赶到。

    穹一路都挺忐忑,提着两盒礼物跟在刃后头进了个居民楼,道:“有点紧张啊,这怎么就见家长了呢!”

    刃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想走还来得及。”

    “来都来了,”穹发挥了优良品质,“走吧!”

    刃许久没回他师父这里,但还有钥匙,直接开了门。屋里人正戴着老花镜在桌边倒腾什么东西,看见刃进来非常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

    “回来看看。”刃说,“吃饭没?”

    师父道:“没有,最近有个棘手活。”

    刃不信有活能把自己师父难倒,就说:“先吃饭去,我…带了个人。”

    穹听言就从刃身后走出来打招呼:“师父好,我是穹,是、呃、是…”

    “我男朋友。”刃替他补充。

    穹中午就没吃饭,这会儿正饿的俩眼发绿。刃他师父心态挺年轻,说这么大个事儿得好好庆祝,然后找了个日料店吃。

    但店里的菜都一口一口上,吃的穹痛苦不已,刃看见后就帮他点了个盖饭,又给自己点了碗面,看着他师父自己一个人独享刺身,道:“给红包。”

    他师父拿着手杖给了刃几下,劲挺大,把刃敲的“嘶”了两声,接着和颜悦色冲着穹道:“有点仓促,还没准备,要不我给你转个账吧?”

    “…没有这么发红包的。”刃被打了但不长记性,还是在教他师父做事。

    “不用!不用!”穹大惊,猛在底下锤了两下刃,惶恐道:“真不用!谢谢师父!真的不用!”

    啥啊,为啥要发红包啊!怎么跟镜流似的!

    但是穹说不用没用,老人家很注重礼节,最后给了点跑腿费,叫服务员出去买了个很喜庆的红包,又包了点现金进去,递给了穹。

    穹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收下,供在了手边。他挺忐忑的在旁边听刃和师父聊天,话语间得知不少刃幼年事情。

    怀炎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子,小时候挺可爱的,就是怕生,这点跟现在倒是差不多。”

    穹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连忙点头,又道:“您教的好。”

    虽然不知道这么健谈个老头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爱说话的小孩,但是有几个人能跟刃似的父母双亡还心地善良啊,还得是师父养的好。

    刃在旁边不声不响的听自己师父揭自己的短,又看穹认真听着,心里有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这场景早就该有。

    他其实一贯不信宿命说,但果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认,确实是自己命好。从前遇见什么事总是偏他到时不逢春,但这次却被人坚定的选择着,这感觉特别的好。

    三人饭至中途,身后响起个耳熟女声,跟刃他师父打招呼,穹听着声音耳熟,就扭头看了一眼,愣了愣,意外道:“白珩姐、镜流姐。”

    “哟,好宝,”白珩搂着他搓了几下脑袋,“你怎么在这?”

    穹被搓的直哼哼,道:“我陪我对象来看家里人。你们呢?”

    两个姐这会儿才看见旁边还坐着个黑脸男的。

    白珩明显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说道:“我俩旅游旅到这儿…”说完扭头看了眼镜流。

    镜流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自顾自的坐在穹旁边。

    穹知道她这俩半个月光顾着天南地北的跑着跟朋友玩儿了,就没多说,安安心心当背景板,转而听起了对面怀炎和白珩聊天,这二人像是认识挺久了,话里话外都挺熟悉。

    镜流在旁边静静地,一直没说话,直到眼睛盯在了穹手边那个红包上。她看了会儿后,没头没脑的说道:“这红包差点就是我给你发了。”

    穹给镜流倒了杯水喝,又给自己倒了杯。

    刚才刃跟他解释过本地习俗,小辈领人回家,长辈要给发个吉利数红包。怀炎给他包了个一万零一,寓意挺好。

    于是他想起第一次和镜流见面时候的场景,尴尬的喝口热茶,手指抠着杯壁上面的花纹,道:“以后总能发出去的。”

    他这话说的孩子气,镜流便不禁笑笑,学着刚才白珩的样子,伸手搓了他毛茸茸脑袋一通,说道:“等我们回去了来找我们,请你吃饭,不带别人,就我们三个。”

    “一定。”穹重重点头。

    他心里觉得景元这几个朋友人都特别好,不管是彦卿他们还是镜流白珩,还有丹枫,他们对景元也好,对自己也好。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景元的缘故,但现下最起码镜流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

    那边白珩和怀炎聊完了,走回来找镜流,后者淡淡瞥了眼刃,感觉这男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又对怀炎颔首道:“不打扰了,先走了,回头见。”

    目送她二人走了以后,刃本来想问红包是什么意思,那臭脸的女的临走时候那阴阳怪气怎么这么眼熟。但是怀炎又拉着穹开始天南地北的唠,他就忍住了。

    用完了饭后,二人将师父送回家。

    刃和他老师两个人此前相依为命,所以房子里就两个屋。刃长大出去工作不常回来住之后,他师父就把他以前住的卧室给改了,现下睡不了人,他和穹便只能出去住。

    刃临离开的时候还从架子上拿了个做的很漂亮的魔方,往兜里一塞顺走了。

    朱明有个金人主题酒店,据说每个房间里都有金人模型,上次他俩本来打算住的,结果因为假期太火爆没订上。穹非要今天去住,刃就订了个。

    到了之后果然名不虚传,一进门就两个门神。刃思想不纯粹,故而订的还是个行政间,每个房门口都摆着两个大红色金人。

    刃挺无语,道:“我没喜欢到这地步。”

    穹瘫在沙发上笑半天,脑袋枕在刃腿上,举着胳膊玩手机。

    刃想起自己那个疑问,就开口道:“她说红包…什么意思?”

    穹原本呲着的大牙立马收了起来,表情变了又变,而后才道:“她是景元老师。”

    刃沉默了片刻,突然冷哼一声。

    “…”穹不知道说点什么,“非问,问了你又不高兴。刃刃哥,你是个特别小心眼的男的。”

    刃静了片刻,辩解道:“随便问问而已。”他可没小心眼,他就是单纯好奇罢了。

    人是他的,在他腿上躺着,心里也有他,他何必去小心眼。

    “真的?”穹不信,见刃神色如常点点头,便踟躇道,“那我和你说个事情吧,我总觉得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嗯。”刃弯腰亲了亲他脑门,“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穹道,“就是我前几天和景元见了一面。”

    刃道:“哦。”

    见面就见呗,还能见多久啊,反正景元都要调走了。

    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坐起来拍拍他肩膀,说道:“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刃亲了穹两口,低低“嗯”了一声。这他真的不想多问,他知道这点事穹自己能处理好,他可一点也不小心眼。

    穹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于是热热乎乎把自己嘴唇送上去给刃亲,手很不老实的摸着刃的前胸那块,轻轻捏了两下。

    刃感受到了,不着痕迹在他侧腰掐了一把,嘴唇去找他的锁骨,舔着那点rou。他道:“上次没来得及,明天可以…晚点。”

    穹“嗯嗯”应着,手从刃前胸摸到小腹,刃被他摸的直喘气,脑袋埋在他肩膀上,非常乖顺的蹭了几下。

    穹觉得自己行了,想起之前临时补的一点小知识,舔舔嘴唇道:“我会轻点的。”

    刃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被穹推的门户大开半躺在沙发上。直到穹掰开他两条腿他才后知后觉这是要干什么,于是不确定道:“嗯?”

    穹一副小孩儿开大车的样子,示意自己要在上面。刃没多余反抗,只掐着穹的腰把他整个人端了起来,敞开坐在自己身上,把他拉下来亲,手摸着他后腰轻轻摁了几下。

    穹不甘示弱的无声抗争着,二人你摸我我捏你的僵持了半天。

    最后穹找时机把嘴夺出来叹口气,认命道:“这事可能是三分靠打拼,七分看天意吧。”

    刃有点破功,埋头在穹胸前无声笑了半天。

    其实他感觉有时候那七分天意也没什么用,主要是靠打拼,穹明显拼不了一点。

    “打一架吧。”穹再叹口气,“你笑的太大声,吵到我的眼睛了。”

    “嗯,”刃说,“下次打。”

    二人在朱明又待了大半天才回罗浮,怀炎给的红包穹收的很好,刃看他这样子就想起自己之前一个客户,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刚结婚没多久,接电话时听着那边妻子的问询声便挂起笑容。

    那样子跟穹现在也差不多,不过穹是盯着那个大红包傻乐。刃就说道:“又不会长腿跑了。”

    穹不理他,仍自顾自的乐,而后道:“我问问银狼和卡芙卡有没有空出来吃饭。”

    “有。”刃说,“订餐厅吧,我们直接去。”

    穹便低着头去摁手机,没用几分钟就全安排好了,银狼和卡芙卡像是就等着他联系一样,回复的特别快。穹翻着本地餐厅,特意找了个很贵的定了位置。

    二人到的时候银狼和卡芙卡已经入座了,正看着菜单,见他俩来,银狼便不再和卡芙卡一起看菜单,而是托着下巴用个奇特眼神看穹。穹被她看的脸热,说:“干什么?”

    银狼哼笑了声,眼神在他和刃之间扫了又扫。刃神情自若,叫他们先点,自己去趟卫生间,之后便走了。

    只剩穹独自面对银狼揶揄眼神,她说:“这算是彻底没热闹看了?”

    穹装傻充愣,喝着卡芙卡早给他点上的果汁,问:“什么?”

    “听说很危险啊,”银狼道,“咱景老师原本都快将军了?”

    穹呛了下,咳嗽两声说:“什么将军…听谁说的?丹恒?”

    银狼“哼哼”笑了两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脸色很差的说:“我和卡芙卡打赌,赌你喜欢谁。”

    “你礼貌吗?拿这事打赌。”穹说,“卡芙卡,你真参与了?”

    卡芙卡原本在听他二人说谜语,没想到祸水东引到了自己身上,只得笑了笑,说:“当时觉得很好玩,所以…”

    “行吧,”穹无奈,“那谁赢啦?”

    “我。”卡芙卡道,“但其实银狼原本也站在阿刃这边的。”

    “唉,”银狼叹气,“那天阿刃看见你扭头就跑,我就觉得他不如景老师,一念之差啊!不过愿赌服输,我要给卡芙卡签卖身契咯~”

    卡芙卡听言就笑,拍拍银狼的小脑袋瓜说:“怎么,委屈你啊?毕业就包工作,多好个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穹也说:“就是,多好个事。”

    此时刃回来了,坐到穹旁边,而后破天荒的主动加入了聊天,问道:“在聊什么?”

    穹很自然用腿碰了下刃的,说:“在聊银狼的卖身契。”

    刃低头冷笑了下,显然知道怎么回事,并不想替银狼说什么好话。

    银狼这下真是孤立无援,欲哭无泪的往卡芙卡身上一靠,说:“你看看,有人要造反啦!”

    卡芙卡摸着她脑袋安抚几下,说:“怎么又哭又闹的?”

    银狼反驳,“我没有又哭又闹。”

    穹笑的不行,偷偷攥了两下刃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察觉到对方目光,便也扭头望去。这一眼有点似曾相识,穹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刃并不言语,只静静与他对视着。

    透过这眼睛,穹猛地想起了曾经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那时也是他们四个人,刃站在卡芙卡身边,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只在穹说话时淡淡抬头看了一眼。

    那模样,真是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穹“啧啧”两声,开始找事前摇,跟银狼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认识头一年,约好一起过生日,有个人拒绝后说了什么啊?”

    刃脑袋里面警铃大作。

    银狼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噢噢噢!有人说,”银狼咳了两声,压着嗓子道:“别来,多事。”

    穹也压声复读:“多事。”

    刃假装自己很忙的把桌上的几个盘子来回转了转,挑了个花色最对称的放在自己跟前,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两个人揶揄,跟说的不是他一样。

    今天吃饭中途刃喝了几杯,于是二人便叫了代驾开车。穹没怎么见他喝过酒,觉得新鲜,但刃面上看着一如往常,穹就以为他并没喝多。

    直到进了家门,穹都脱了外套了,刃还在站在玄关那处,直愣愣的盯着他看。穹就走过去伸手晃了晃,“怎么了?”

    刃动弹了一下,慢吞吞的坐在小凳子上给自己换鞋,换好了鞋又慢吞吞的坐到了沙发上,脊背挺得很直,眼神格外坚定看着穹,说道:“过来。”

    穹不明所以的坐他旁边,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刃静静盯他片刻,说:“我问你。”

    穹等着他问。

    等了足足两分钟,刃才开口,道:“你为什么选了我?”

    他眼神认真,眉间皱着,像是十分困扰,看的穹忍不住亲了他额头两下。

    “什么意思,”穹乐了,“秋后算账是吧?”

    刃摇摇头。

    穹就仔细思考起来,说:“不知道啊,这也不算选吧?”

    “算。”刃说。说完垂着眼睑看了半晌自己的手,又道:“如果我没说,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他话里话外都充满着没安全感,估计憋了好几天。但穹想了下刃说的这个假设,觉得不太可能。

    其实就算刃不说,穹迟早也会自己看出来的。他只是对这事反应比较慢,又不是要做海王,哪能知道了双方心意之后还两边全吊着。

    于是穹道:“不,阿刃,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刃费劲的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说:“嗯,反正他也快调走了。”

    “那幸亏丹恒是直男,”穹乐道,“不然你得天天憋着吃闷醋。”

    刃一听这名字就皱眉,嘴硬道:“没有。”

    “嗯嗯嗯。”穹敷衍道,“请问刃哥,对小弟这回答还满意吗?”

    刃点点头。

    还行吧,一般满意。

    穹觉得刃就差问他“你爱不爱我”了,他想笑又不敢笑,就催着刃洗漱休息。

    临进浴室前,刃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退出来,转头看穹,目光如炬道:“你还没说过。”

    “说什么?”穹问。

    刃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开口,老老实实的去洗澡。

    冲到一半浴室门开了,这时候他正往身上涂着沐浴露,看见穹站在门外,就很掩耳盗铃的往自己的重点部位上糊了一大把泡沫遮住。

    穹笑了下,说:“我好像是没说过,阿刃。”

    刃想说你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说,这也太不合时宜了。

    哪知穹很没皮没脸的直接走进来关上了门,不管不顾的钻到水龙头底下亲了刃两口,看他被亲的有点愣才松了嘴,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