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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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逼仄的空间里像恋人一样接吻，直到杨帆的手机震动，两人才如梦初醒。 李涯走出卫生间时，看到了门口的警示牌，一股强烈的惊喜涌上来，这块警示牌像一根理性之弦，却不是他的，而是杨帆的。她不止是一时上头，而是思考之后却愿意再次和自己发生关系。这背后的似乎隐藏着无数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激动不已。 “你待会儿去干什么？” 李涯追上她，又问了一句蠢话。 “呃……”杨帆被他问得一愣，倒也是顺着答，“上班啊。” “我的意思是，”李涯被她的眼神盯得耳朵逐渐泛红，“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今天是夜班。”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12点换班。” “那我到时候送你回家。”李涯飞快地说完，生怕被她拒绝。 “随你。” 杨帆说完，脚步匆匆地走了，她之前给同事发了消息，让帮忙顶一会儿，但晚上生意忙，她离开了这么久，在呆下去就真要出事了。 这儿的主管不太好说话，杨帆是体验过的。在筹钱给杨英女士做手术的时候，她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不止是做服务员，还会推销酒水。生意好的时候确实来钱快，只是会喝到胃出血，也会有很多客人手脚不干净，但好在没出过什么大事。 李涯回到包厢时，有朋友向他传来揶揄的眼光，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问：“这艳遇挺久啊？” 李涯随他们说，反正就是不开口搭腔。 郑兆波叫停了众人的起哄，端着杯子坐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笑得不怀好意，“童子功不练了？” 李涯没理他，伸手问他要车钥匙。 “你的车呢？” “我姐开走了。” 郑兆波把车钥匙扔给他，随口吐槽，“你姐又不是没车没房，怎么总征用你的啊？” “她最近在躲她前女友。”李涯解释完站起身，晃悠着车钥匙出了包厢。李涯只在去找杨帆之前喝了半杯酒，于是就在楼下的夜市街晃悠，等酒气散尽，到了时间才开着郑兆波那辆sao包的跑车去接人。 杨帆交接完，换了衣服走出KTV，楼下依然灯火通明，在这座城市里，永远不缺正在狂欢的人。 地铁和公交都已经停了，她拿出手机准备扫辆共享单车，路边的突然摁了一下喇叭，吓了她一跳。 李涯降下副驾驶的车冲她招手，见她没动，又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微信上的信息很短，“这里不让停车，再不走要被贴条了。”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杨帆就是莫名觉得可怜巴巴的。 她不该上他的车的。 杨帆坐在副驾驶上，心里骂自己马后炮。 这算什么关系呢？炮友？情人？还是恋人？ 最后一个词蹦出来的时候，杨帆都想笑，李涯怎么会缺恋人呢？可能只是刚好，他们在人群精准识别出了对方的属性，又意乱情迷地发生了两场情事，是廉价旅馆糟糕的隔音和KTV暧昧的气氛，促成了这一切。 离开那种环境之后，他们回到最初的状态——陌生人，是最好的。 而现在，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陌生人愿意送她回家。 杨帆用一套玄之又玄的逻辑说服了自己。 “我买了点吃的。”李涯示意她自己去拿后座的东西。 杨帆以为他要吃，就转身拿了过来，后座摆满了东西，杨帆也看不清，顺手抓了个闻上去最香的。 是两根烤肠。 李涯也吃这个？杨帆不太能想象，毕竟以他的家境，似乎只出入在高档餐厅和私菜馆里才合理。 “我看挺多女生都在买这个，”李涯见她没吃，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后座还有其他零食。” “谢谢。”杨帆确实很饿了，也就没推脱，手托着纸袋子，小心翼翼地咬，生怕掉了什么调料在车上。 杨帆的房子租在最南端，这里房子便宜，走个十几分钟也能有地铁。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杨英想租在学校附近，方便女儿上学，杨帆想租在医院旁边，方便母亲看病。 两处比较下来，终究还是选了最便宜的地段。 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李涯开了二十分钟，都没找到其他的聊天话题，好不容易憋出来一个。 “你今天是帮你朋友代班？” “嗯。”杨帆靠在座椅上，声音有些疲倦。 “那你朋友呢？” 很自然的寒暄，但杨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真的好奇这个答案吗？” 李涯依旧直面前方，回答得十分确定，“好奇。” 准确地说，关于杨帆的一切，他都好奇。 “打胎去了。” 杨帆随口编了个理由，看李涯一脸惊讶，才笑道：“骗你的，她约了朋友出去玩。” 李涯看出她很累，不是很想说话，也就没再问，将车速降了下来。车开得更加平稳，杨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在商业街大肆采购的时候，李涯想象过无数个场景，他该和杨帆聊些什么，他们会谈起什么，没有一个场景是像现在这样，他默默开车，她在副驾驶上睡着。 李涯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会转过头去看她，将后座的毯子轻轻盖上去，将她散落下来的刘海拨开，看她恬静的睡颜。他们像一对谈了很久恋爱的情侣，平和又温情，自然而亲切。 除了长亮的车灯和天上的繁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