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在世界之王的荫庇下

    国营兵工厂和魔术工房是罗马十二月的主要营收，一个月内的增长达到过去三年的总和，迦勒底给的是一门救命生意，君士坦丁觉得和后人有交代了，暂时懈怠下来，但他还不敢回去伊斯坦布尔那么懈怠，就每天和御主泡在浴室里。

    和朱斯蒂尼亚尼的小岛回购也完成了，收回土地后，君士坦丁不再把对方当成封臣，而视之为和加泰罗尼亚人一样的雇佣兵——有过信任，但，钱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撕毁条约。

    虽然有了微小积蓄，可君士坦丁对自己的权力依然很紧张。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扩充罗马在首都内的领地，一切依然以城墙和海港为界，热那亚人的加拉塔或者威尼斯人在市区中的自治区依然不属于他。

    根据在摩利亚的经验，屯兵是以十年计的漫长之事，盘点的结果让他还是一动不敢动，安静做缩头乌龟。好在现在暂时没兵力增长也能苟。因为藤丸立香出征后，君士坦丁堡的外务主要是商贸，战争很少了。

    藤丸立香每天都有惊人的战报，马尔马拉海渐渐在她的控制之下，罗马如果不想要威尼斯人过来，只要对迦勒底请示一句就行。海峡对岸偶尔有点来自小亚细亚东北部的小袭击，没法形成规模，君士坦丁感觉是封臣们对苏丹邀功的政治表演，他自己处理得了。

    在这个相对安定的前提下，罗马针对威尼斯人的天价税款也正式开收了，形成了真正的关门打狗。没钱赚了，威尼斯自治区渐渐空壳化。既然如此，君士坦丁也不再对热那亚人存有偏袒。城市按他的意志运转，分出新的亲疏远近，虽然虚伪，却冠以公正之名。

    次年一月，藤丸立香北方的战线覆盖全部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南方战线杀到阿拜多斯、彻底控制了马尔马拉海两岸，这速度震撼世界，也让君士坦丁瑟瑟发抖，在他的计划里，就算罗马走到这一步，也需要两代人时间，而且继任者都要比他聪明能干才行。

    他知道的是，自己曾在泛人类史上死于一位征服者之手，又在特异点迎来另一位世界之王，而且这位世界之王是未来地球总统的狗。算算辈分他知道自己是卑微的弟中弟，跟着大哥们喝到汤真是何德何能。

    有次和佩佩在浴池里玩腿的时候，君士坦丁突然冒出来句：“下次见到迦勒底代理人要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才发现，你脚好小啊？”佩佩根本不在乎，“上次给你买42码是不是大了？”

    “……我想不到要怎么招待她才好。”

    “那双是不是让你垫鞋垫了，下次我买40码半了哦，穿烂就扔。”

    “……想不出。”

    “哦，增高垫要吗，袜子也要买，这个季节要厚厚的毛绒绒的长筒袜哦。”

    “……不要粉色。”

    “该怎么样怎么样，她应该很习惯了。哦，按上个世界的梗指南，别叫藤丸立香，叫藤丸傲天、藤傲天得了。”

    跨服聊天结束。

    君士坦丁很好奇藤丸立香的战法，他用了一点时间才理解，那是类似起泡网的高密度战术，在每一处战场投放从者为主帅、其他作战单位为辅助的军团，圣杯能支持的是从者调动部分，细腻的决断要靠她自己。

    地中海虽然面积不大，但地缘繁多、势力林立，藤丸立香又要速推、所以同时攻打之处、同时派遣之部队极多，忙时要处理的信息量甚至超过现代大兵团作战。战场也颇为激烈，基本是世界末日的程度。

    君士坦丁很难想象加载空军之后的信息密度，也不觉得这个年代有谁做得到。那就没办法了，活该她成为世界之王。

    罗马皇帝不敢企及的胜利则是世界之王藤傲天的失败。藤丸立香在返程的路上对军师抱怨：“苏丹水平和阎锡山半斤八两，就这还能打一个月，我也是闲太久变菜了。”

    话虽这么说，无论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剩余部分还是马尔马拉海峡两岸，都可比太原大太多了，而且各路政治的复杂性更高，只能当一句玩笑话。

    军师很少有听到藤丸立香自嘲的机会，此时只说：“看时钟塔来的那位也挺开心的，在保证愉快的前提下，还是再考虑一下计划的弹性吧。”

    奥尔加玛丽虽然身在伊斯坦布尔经营，延长的中世纪大战直播可是一点也没落下，看得格外爽快。

    军师的意见是：出击本来就是以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名号和神圣之战的名义，以土地的面积、魔术的知名度已经形成了积累。只要把土地归属整理清楚，对奥尔加玛丽的英灵座计划其实就已经完成了。

    稳妥起见，将有罗马尼亚和黑海包围保护的中部色雷斯地区划到所长名下是合适的，这样一来，剩余的很清晰：把保加利亚靠罗马尼亚的部分给弗拉德，作为北方的缓冲带；如果现在想有法理和政权的正当，可以自立新国，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可以在魔术层面解决，毕竟手上七个异闻带之王不是摆设。

    藤丸立香觉得不够，因为离地球总统的title还是差得远。她的想法很朴素：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给队友多点、给所长更多。而且自己打得还挺划水的，要不要苏丹其实都无所谓了，拿了也很大可能仓管。

    与此同时，罗马皇帝又收到苏丹的信，质问从君士坦丁堡杀出来的藤丸立香和奥尔加玛丽是哪路神仙。显然是先问过藤丸立香本人，碰了一鼻子灰。

    这在君士坦丁预料之中，他回了曲折委婉但不具实际意义的信，中心思想是：藤丸立香虽然曾受用于罗马，但她很神秘，他没能摸清底细，此刻君臣之势逆转，他无能为力。

    当然，苏丹对那段“君臣之势逆转”有很大意见，以为是罗马皇帝对他的讽刺，作为惩戒，他派出了五十艘战船的舰队和一万陆军攻打君士坦丁堡。

    藤丸立香派从者迎击，君士坦丁也想起先前的合约，对匈牙利求援，得了一千人的支援部队，但这波人最终被投入色雷斯战场。虽然面对万人大军聊胜于无，但确实撬动了政治局势。

    君士坦丁收到战报，先是稍微松一口气：奥斯曼的海陆攻势都被藤丸立香拦截，他在首都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躲得很爽，可以准备竞选新一年的最佳缩头乌龟。然后觉得恐怖：上半年掉了两万兵，现在开了两个大战场还能再调出来一万，奥斯曼怎么做得到的啊。

    这不是给军队年薪发不到30索币的他该考虑的事，君士坦丁面对的是另一个问题：藤丸立香的攻势突然暂缓，这次并非因为敌方，而在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