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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说话,答道:“去江城上学。”“列么早就开学啦?”大婶看看他白皙秀气的面孔,确实还带着学生气,疑惑道:“不是九月份才开学嘛?”“趁着暑假去江城找点事情做。”“咧样子哦。”大婶目光落在他洗的发白的黑色T恤上,顿时了然。三两口吃完了梨,她擦擦手,又从挎包里拿出两个新鲜的梨放在张羡鱼怀里,“天气热,你拿着吃。”塞完梨,她没给张羡鱼说拒绝的机会,又絮絮叨叨的说开了。说江城的工资低,工作待遇也不太好,本地人也不好相处……听着像是抱怨,但偶尔又夹着几句提醒,让张羡鱼记得把包随身带好,说江城的扒手多,骗子也多,小孩子刚去,小心别被人骗了等等。她的嗓门有些大,但是张羡鱼听着并不讨厌,这样久违的唠叨,让他想起了张建国还在的时候,张建国也是个喜欢唠叨的老头儿。大巴在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才到了江城汽车客运站。旅客们拥挤着下车,张羡鱼拎着行李箱落在最后下去。先前的大婶还在车前没走,看见他就迎上来塞给他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我跟你叔在车站这边开了个面馆,你一个小伢儿出门,要是有困难了就来找我跟你叔,别的不说,落脚的地方还是有的。”她说完就就挎着包往车站外走去。张羡鱼捏着薄薄的纸条,看着她微胖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还是追上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将一直趴在她肩膀上的一团黑色阴影拽了下来。“还有么事?”大婶只觉得肩膀凉了一下,转身疑惑的看着张羡鱼。张羡鱼将攥着黑影的那只手背在身后,笑笑,“没事,就想跟您说声谢谢。”“咧有么事,都是老乡,能帮一把是一把。”大婶摆摆手,她一向热心惯了,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个斯文秀气的学生伢儿。“应该说的。”看着她印堂明显的黑气,张羡鱼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踟蹰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一个平安符来,“这是我爷爷做的平安符,他是个道士。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介意的话这个您留着,可以挡灾。”大婶愣了下,神情有些犹豫,但是看他神情诚恳,又没找自己要钱,想着应该不是骗子,最后还是伸手接了下来,“好,我会戴着,你也早点去找个地方落脚。”见她将平安符放进了口袋里,张羡鱼才转身离开。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张羡鱼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冷冷看着手里不断挣扎的黑影,低低威胁道:“再动现在就灭了你。”黑影:…………见黑影老实下来,张羡鱼这才满意了,打开行李箱外侧的小口袋,拿出一张明黄符纸晃了晃,“你是自己下去投胎,还是我直接送你下去?”黑影抖了抖,努力的离那张符纸远了点,哆哆嗦嗦的哀求道:“我、我还没害过人……”张羡鱼看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耐烦跟这小鬼扯皮,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道:“你以为你要是害了人,现在还能在这跟我讲条件?”黑影差点被他阴森森的笑容吓尿,几乎是哭着说:“我、我自己来……呜……”张羡鱼收回符纸,小鬼委屈的抽咽一声,黑色的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消散在了空气里。解决掉小鬼,张羡鱼将符纸装回去,拎着包准备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刚转身就察觉了一道异常强烈的视线,侧脸看去,就见车站的保安一脸警惕的盯着他,目光还时不时在刚才的墙角扫过,生怕他在这里搞什么恐怖活动。张羡鱼尴尬的朝保安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江城汽车站的斜对面,有一家襄阳牛rou面馆,下午五六点的时段,面馆生意还不错,里面坐满了下班的白领。两个围着围裙的年轻女孩端着托盘来回送餐,其中一个眼尖,远远看见挎着包往这边走的大婶,转头朝里间厨房吆喝了一声,“叔,婶子回来了。”刚在在车上跟张羡鱼搭话的大婶儿,正是这家小面馆的老板娘。老板娘刚到家,还来不及休息一下,就穿上围裙忙活开了。这家不大的面馆里,加上老板夫妻两个,一共就四个人,忙起来的时候,老板娘也得帮着送餐。几人都是忙惯了的,在不大的空间里错身穿梭送餐,没过半刻,老板娘就已经汗流浃背。倒了杯凉白开站在风扇下面吹风。面馆里没装空调,只有一盏老旧的吊扇,风力开到了最大,正在头顶上呼啦啦的转着。锋利的扇叶上落满了灰尘,一边转动一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就要支撑不住掉下来。喝完水,刚歇口气的老板娘又被喊去了后厨帮忙。夫妻两个几天没见面,却来不及说几句话,老板娘将塑料垃圾桶里的垃圾装好,从侧门拎到对面去扔。面馆侧门正对着一条岔路口。水泥路面非常破旧,没有红绿灯,一般少有车辆经过。老板娘艰难的拎着沉重的垃圾袋往对面走。“汪汪!”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忽然扑过来,咬住了从塑料袋底部露出来的牛骨头。“起开!”老板娘刚走到马路中间,只能又转身去驱赶流浪狗,流浪狗还咬着骨头不肯放,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左右看看,没找到石头,老板娘不敢用脚去踹,只能骂骂咧咧的拖着垃圾袋继续往前走,流浪狗以为她要跟自己抢骨头,咬着骨头更加用力的往后拖。“个砍脑阔滴!”老板娘终于不耐烦的转头用脚去踹,却不料左边弯道一辆小货车刚好转弯飞速驶来——小货车的速度很快,转角的视觉盲区导致司机没能及时看到马路中间的一人一狗,等看见时再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但是高速行驶的惯性仍然让小货车往前冲刺了几米,连着老板娘还有满满的垃圾袋一起撞了出去。流浪狗叼着骨哀哀叫了一声,夹起尾巴飞快的跑了。被撞出一米多远的老板娘吃痛的叫了一声,将身上的菜叶垃圾扒开坐起来,中气十足的指着货车司机开骂。吓傻了的货车司机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开门下去将她扶起来。想象中的惨烈车祸并没有发生,老板娘只是手肘擦破了一点皮,还在继续中气十足的嚷嚷,不过骂过骂,她倒是没有找货车司机要赔偿的意思,反而是司机吓得不轻,拉着她要去医院做检查。老板娘拍拍身上的泥土,粗着嗓门儿道:“去什么医院,我好好的呢。”她说着在身上拍了拍,却忽然摸到了一处热热的地方,她一愣,接着似乎想起来什么,伸手去口袋里掏了掏,却没有摸到随手放进去的平安符,只有手指上一点带着余热的灰烬。她盯着手指上的灰烬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闻讯赶来的老板过来叫她,才又惊又喜的将沾着灰烬的手给他看,“我这是碰上活神仙了!”老板娘兴高采烈的将车站发生的事情讲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