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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 第86节

    阿里尔没有想到omega会用这样两败俱伤的战斗方式,被这一下头槌撞得脑袋轰鸣一阵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即将要被阿特伍德挥棍正面击中的维塔斯,突然就整个人后仰向下滑倒,侧身从阿特伍德的胯下铲过去,进而飞速起身一跃飞扑向压在提尔身上还在晕眩中的阿里尔,双手握住三棱刺“噗呲”一声朝阿里尔后颈腺体直直插入几乎将他整个后颈都切开成两半。

    alpha发出一声痛极的哀嚎,终于挣脱提尔的束缚,可还不等他转身,血从他后颈伤口喷射四溅,维塔斯已经拔出三棱刺一脚踩在他背上向前跳开,险险躲过身后也跟着扑过来抓他的阿特伍德。

    维塔斯落地就是一个前滚翻,又立马转过身来,随即看到提尔将腺体受到重创的alpha手脚并用的踹开,往旁边滚了两圈避开阿特伍德的扑杀,抓起刚被阿里尔夺走扔开的双刀就又向阿特伍德发起攻击。

    没有一秒的停顿,提尔像是全然没有受到那记头槌的影响,直冲向想要查看阿里尔情况的阿特伍德,在对方察觉危险反手挥出伸缩棍时脚下一转急刹转向,左手短刀与棍身上相接,提尔松手一推刀柄,短刀在棍身上打转,而提尔则从alpha身侧掠过绕后,右手短刀从alpha腰际一刀从后腰直开到侧腹,等他重新绕回到alpha身前时,左手再次抓住刚好要从棍身掉落的短刀,一刀捅进alpha胸口心脏处并转动手腕让刀刃将alpha心脏搅烂。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提尔没有给阿特伍德多哪怕半秒反应和还击机会,阿特伍德直到提尔把短刀从他胸口拔出再抬脚一脚被他踹飞撞到墙上滑落,始终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目爆睁地瞪住提尔。

    维塔斯从地上缓缓站起,然后看到提尔走到还没断气正捂住血流不止的后颈在垂死挣扎的阿里尔面前,抬脚踩到了阿里尔喉咙上。

    被一脚踹飞的阿特伍德趴在地上,血和肠子一起从他侧腹被深深割开的口子里淌出到地上,他想要爬向阿里尔,可提尔侧首看向他,抬手就将右手短刀掷出,生将alpha钉在了原处再也爬不动半分。

    直到这一刻,提尔才拉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比白玉更白面无表情的脸庞,毫无血色的嘴唇是被他自己的血染红的,火焰信息素仍未收起正集中地向阿里尔坠下进行无形地压迫攻击,提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离死不远的alpha,嘶哑的声线里充满一种想要继续折磨敌人的残暴:“你们两个,还不够格让我进入oe状态。”

    alpha的喉咙被提尔踩得“嘎嘎”作响,他发不出半点声音,双眼几乎要裂开般瞪着提尔,口中不断涌出深色的稠血,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提尔的脚踝,身体开始濒死前的抽搐。

    就像曾经在斗场里做过的那样,浑身仍在散发出暴戾杀气的提尔脚上缓慢发力,一点,一点,在阿里尔死不愿合眼的注视下将他的喉骨碾压成碎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编号

    空气中的龙舌兰已经被火焰彻底吞噬。

    高瘦的omega收回踩在alpha已经被碾得血rou模糊的喉咙上那只脚,神情冷漠地看着断气后一动不动的尸体。

    肩上传来一下细微的刺痛,手中仅剩的一把短刀立即就挥到了身后人的颈际,提尔回头看手上拿着一支注射剂的维塔斯,眼底仍覆满杀意。

    “控制内出血的恢复注射剂。”维塔斯对于这种充满血腥的失控习以为常,他淡定地无视了提尔架到他脖子上的短刀,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注射剂打空,然后说道:“后面还有其他敌人呢,你要发疯也别提前倒下,不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木然地看着维塔斯,提尔持刀的手细微颤抖,空气中人血的腥味还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要把所有敌人都虐杀干净的冲动无法褪去,哪怕暂时没有感知到危险他仍绷紧全身肌rou极力克制自己,握紧刀柄收回刀,提尔一声不吭地任由维塔斯继续又给他打了两支注射剂。

    火焰信息素久久未有收回,提尔其实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楚,他的大脑和身体像是自我保护又像陷入了一种机械只知杀戮的模式中,能感知到的情绪只有想要继续虐杀敌人的亢奋欲求。

    有些无奈地放出自己的薄荷信息素平复提尔的情绪,维塔斯抓住提尔的左手臂拿医用扫描仪给他检查伤情,眼也不眨地再掏出一支注射剂,拉起他手臂战斗服的袖子,针头一下扎到他小臂那大片的淤青上,维塔斯一边给他打注射剂一边说道:“有轻微骨裂,这是医用纳米修复注射剂,你这左臂刚刚要是再多挨一下就要断了。”

    漠然地看着维塔斯熟练异常的给自己处理身上的伤,提尔一直到他都弄完后才问道:“你自己呢?”

    耸耸肩,维塔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没事啦,一点内出血,已经打过恢复注射剂了。我不像你们二代,动不动就失控。”

    眉心微蹙,提尔在维塔斯的信息素影响下终于压下身体里叫嚣不止的躁动,他将烧得连腺体都在隐隐发烫的信息素收回,再迟缓地把刀插回刀鞘中,又问:“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你们兄弟都一个样,大概因为基因里的隐藏缺陷,一旦战斗中血气上头就失控暴走,仗着自己是实验体自愈能力比常人更强,发起疯来都是用会严重损耗自己身体两败俱伤的打法。”维塔斯还在查看提尔身上有没有其他内伤,忍不住就开始碎碎念起来,“你不要以为我的细胞基因修复了你的基因缺陷你就有本钱肆无忌惮挥霍生命,就算你不会像其他二代实验体一样发病,作为实验体身体素质也比正常人好十几倍,本质上你依旧是个会老会死没有任何特异功能的人,受了重伤照样会留下后遗症,一旦你受到的伤害超过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你身体衰竭的速度只会比正常人更快,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实验体和身经百战的士兵基本都活不过五十岁人就没了。”

    无论是实验体还是执行过无数任务的特种兵,不是死在任务中就是退下来后因为过往受伤导致的后遗症而备受折磨,越是强悍战斗能力超群,结束战士生涯后身体衰竭得就越快,所谓顶尖造就传奇与奇迹的战士,实际上都是以损耗身体和寿命为代价换来的。

    抬眼见提尔又在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维塔斯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厮杀才活下来,可是,你下次要失控前想想自己的alpha,这种屏蔽自己的痛觉感官一味厮杀不懂保护自己的战斗方式,我相信顾淮一定反对你用。”

    “只要能完成任务,没有什么战斗方式是不能用的。”提尔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了一句,转身走到阿特伍德的尸体旁,蹲下去把另一把短刀拔出并在尸体身上把血都擦拭干净,才起身把短刀插回刀鞘中,又对维塔斯说道:“况且,你现在用的同样也是我哥那一套战斗方式。”

    “那怎么一样,你alpha还活着并且比谁都爱你,而我孑然一身,无论是受伤还是在战斗中死亡,都不会有人在意。”维塔斯去收拾起一部分同伴留下的炸药,一手还提起战术包去控制台前把地上的解析器捡起来,重新把培育室的大门打开。

    提尔也将剩余的炸药都装进战术包里提着走过去,在维塔斯把大门打开后才低声说道:“你不是一个人,起码,我会在意。”

    维塔斯愣了一下,等他再抬头看到已经是提尔走进培育室的背影。

    拔下数据线把解析器塞战术包里,维塔斯匆忙跟上,等培育室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才看到提尔正站在一个人造zigong培育箱前,仰头看着泡在无菌营养药液里已经初步有了人形的婴儿。

    偌大的培育室里并没有多余的照明设备,光源来自于两百多个一模一样的人造zigong培育箱,幽幽的蓝光从培育箱的底部往上照射,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泡在里面的实验体发育进程,并且,每个人造zigong培育箱的电子玻璃罩上都在显示发育中实验体的即时监测数据。

    并不是所有实验体都已经发育出完整的婴儿模样,有很多泡在无菌营养药液里的实验体才刚形成胎儿,还有一部分实验体则刚形成脊椎、脑组织、脊髓以及神经系统,连心脏都尚未长出成型。

    整齐排列的两百多个人造zigong培育箱里发育进程各异的实验体以及将培育箱照亮的荧荧蓝光,让整个培育室看起来更加恐怖,更令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提尔正在注视的那个培育箱,编号为903459。

    从第一代开始到现在第四代,这个基因实验基地里所有进入人造zigong的实验体都会有编号。

    而这个数字,意味着包括未能成功的实验体在内,这个基地里已经有过九十多万个实验体,可真正能活下来的,竟连五百个都没有。

    目不瞬眨地看着人造zigong培育箱里的婴儿,提尔说道:“我的编号,是314233,你呢?”

    维塔斯走到他身边,没有看眼前的这一个婴儿,而是看向培育室里两百多个运作中的人造zigong培育箱,回答道:“540844。”

    “所以,为了培育出第四代,已经又制造了最少三十多万失败实验体。”提尔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实验体从来都没有被当成人来看待,实验体的生命连普通人都不如。”

    “在很多人眼里,由研究人员在研究基地里培育出来的实验体本来就称不上是人,毕竟实验体存在本身就违反道德伦理。”维塔斯说道,其实就连他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从他有意识起就一直被灌输他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的观念,所以无论研究员如何对待他,他都没想过要反抗,因为工具是不会反抗制造者和使用者的。

    静默几秒,维塔斯看提尔还在看着培育箱里的婴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看到这些人造zigong里的婴儿,你不忍心炸毁培育室了吗?”

    毕竟,这两百多个人造zigong培育箱里,有不少实验体都是已经成型的婴儿。

    “不忍心?”提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为了制造出他们,我的孩子成了牺牲品,除了我和顾淮,有谁心疼过我的孩子吗?既然没有,那我凭什么要对这些携带了丧尸病毒的实验体感到不忍心。”

    他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善良,尽管他的确很努力地想要挽救这个末世,可此刻在他眼前的这些实验体,都是依靠他跟顾淮的孩子的实验数据才能被制造出来,于他而言,即便无辜也是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身负原罪。

    “我的孩子都不能活,那他们,就更不应该有离开培育箱的机会。”提尔冷酷地说道,他想,他是有资格不去原谅和怜悯的,哪怕他自己就是实验体,就是在这两百多个人造zigong培育箱里的其中一个里顺利发育成长最后降生,可现在,在这一刻,看着泡在培育箱里的婴儿,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他跟顾淮的孩子,甚至都没有发育完全的机会,顾淮能用他们孩子的基因来拯救幸存者与末世,可顾淮用尽了所有办法和努力也无法给孩子找到生的可能性,他们生来就待在人造zigong培育仓泡在无菌营养液里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有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也看看他跟顾淮的机会。

    即使能救全人类,可他跟顾淮,救不了自己的孩子,除了戴习维和那些研究人员,他甚至无法怪罪怨恨任何人。

    提尔一辈子都无法对这个孩子的诞生和将要迎来的死亡释怀。

    放下战术包从里面取出炸药,提尔说道:“行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还是尽快安装炸药吧。”

    尽管自己并没有孩子,可维塔斯却觉得他完全能够理解提尔心里的痛苦和怨恨,在孩子的事情上,提尔从来都是别无选择。

    就像他们作为实验体,对于很多事都是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哪怕用尽全力反抗,最终也只能迎来一个惨淡且早已注定好的结局。

    跟提尔一起在培育室各处安装上炸药并设置好爆炸时间,维塔斯在提尔去安装最后一个炸药时,也抓紧时间到连接观察室的那扇大门前,取出解析器插上数据线连接控制台,在最短时间内解除了生物识别扫描和密码认证,在提尔完成安装来到他身侧同时将观察室的门开启。

    有了不久前打开培育室大门结果被双胞胎实验体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经验,这次提尔跟维塔斯都在观察室大门打开时做好会有新的敌人杀出来的战斗准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研究员

    细长的白光映在蓝黑的地面上,随着观察室大门地缓慢开启而从细线扩宽,倾泻而来的白炽灯光将培育室与观察室切割成两个分明的世界。

    打开的大门恍若是生与死的交界,昏暗的培育室阴森可怖充满让人急欲逃离的死亡气息,而被白得几近刺眼的灯光铺满的观察室却像是另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让人渴望进入。

    培育室里有过太多的死亡,可一门之隔的观察室却都是在极低成功概率下挣扎着活下来的新生儿。

    两个omega都握紧了手里的突击步枪,目不瞬眨紧盯两扇打开的大门,全身警戒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嘀嗒”声从观察室传来,仿佛是精确的计时器,在告知他们时间的流逝。

    提尔跟维塔斯站在控制台前等了将近两分钟,却并没有迎来半个敌人。

    这显然不寻常的情况让两人对视一眼,一时无法确定观察室里是否另外设有陷阱,正等着请君入瓮。

    刚刚撤离执行plan b的武装战士们通过耳机向两人报告已经顺利跟其他的分队汇合,正按照计划前往基地建筑结构的关键连接点以及承重支点进行爆破。

    所有参与这次任务的战士都已经投入战斗中,无一人有后退的路,不论前面有怎样的敌人或陷阱在等着他们,都只能选择前进面对。

    “歇息时间结束,你准备好了吗?”维塔斯压低声音问道。

    提尔看着从观察室倾泻而出的白光,回答道:“我随时可战,你缓过来了么?”

    似有若无地低笑一声,维塔斯抢先从控制台后绕出跑向开启的观察室入口,“耍什么帅啊,装逼我也会。”

    眉毛微挑,提尔飞快地跟上维塔斯,在他也进入观察室后,一声沉闷的重响,两扇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再次关闭。

    不同于有两百多个人造zigong培育箱的偌大培育室,观察室整体空间直接小了一半有余,一百个保温箱像方阵一样整齐排列,却并没有那么多新生儿实验体能将这一百个保温箱填满。

    提尔跟维塔斯进入观察室后,一眼扫过去,仅有三十个新生儿实验体躺在保温箱里酣睡。

    电脑控制仪、蓝光照射灯,脉氧仪以及温度传感器一应俱全的保温箱里,三十个看起来约莫已经脱离人造zigong培育箱起码四五天的新生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保温箱柔软的婴儿床上,他们洁白的小小身躯看起来稚嫩而脆弱,一张张乖巧的脸庞就像天使般天真无垢。

    然而无论眼前这三十个静静躺在保温箱中的新生儿实验体看起来有多么纯洁,两个omega心中都无法对他们产生半点柔软的情绪,因为他们很清楚,在这些新生儿实验体的后颈上有通过反复实验后才培育成功的双腺体,并且在这些新生儿实验体的体内有着能让末世永远都无法结束的丧尸病毒。

    倘若让这些实验体顺利长大,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会变成怎样,普通人类只怕再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机会,丧尸病毒将会正式进入人类的基因池,到那个时候,正常的社会秩序与国家将不可能再有半点重建可能。

    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变成行尸走rou的傀儡。

    在观察室的正中央,一个身穿白色研究员大褂的beta正站在正中心的保温箱旁看着他们。

    在看清那名研究员的长相后,提尔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战术包随即撞在了紧闭的合金门上。

    那是一名已经上了年纪的男beta,身材并不算太过高大,大抵因为是研究员的缘故,看起来甚至显得有些瘦弱,他的长相说不上美或是丑,五官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拉胯的部分,就是很平凡的普通人长相,因为不再年轻的关系,挂着nongnong黑眼圈的双眼眼角有很明显的皱纹,鼻翼两端的法令纹也很重,从脸颊到嘴角,脸上的rou整体呈现下垂的状态,而他的头发则是黑白相间并没有经过很仔细认真的打理,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怪异而疲惫。

    即使因为受过伤导致在基地时的记忆有缺失与模糊的部分,可提尔永远都不会忘记此刻看到的这个beta研究员。

    曾经无数次被关在对实验体进行各种测试的房间里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被注射药剂后关进去接受毒气测试,和alpha打架受伤后还被关进去接受电击惩罚,还有信息素爆发失控的时候关进去接受进一步的alpha信息素刺激,还有其他很多很多,无论是怎样的实验,提尔始终记得很清楚,那个站在房间外透过玻璃墙漠然地一边看着他受折磨后痛苦不堪的样子一边对身边的初级研究员下进一步测试指令的高级研究员有着一张怎样普通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脸。

    即使已经过去十多年,这张脸也已经变得苍老,却依旧能让身为二代最强omega实验体的提尔在认出这个beta研究员的瞬间,无法控制地感受到那种刻印在心底令他又冷又痛的恐惧。

    比起其他二代alpha实验体,这个beta研究员的存在,更让他感到惧怕与胆寒。

    像是已经在观察室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beta研究员双手插在衣兜中,用他那双黑得没有半点光亮仿佛能吞噬一切深渊般的眼睛,隔着一段距离定定地看着提尔,然后以一种平直到没有一丝起伏与温度的声调对提尔说道:“314233,我非常高兴,你带着540844主动回到基地中。”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提尔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都无法说出半句话。

    相较于提尔这极度反常的状态,维塔斯却显得要镇静许多,他没有回头看提尔只是向右跨出半步挡在提尔身前,然后毫无畏惧地与beta研究员对视,冷声道:“你恐怕高兴得有些太早,我跟tyr可不是回来继续让你那我们去做实验的。”

    “是吗?”beta研究员反问,语调依旧平板得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你们是觉得自己能成功将这个基地跟这里的第四代实验体一起摧毁,是吗?”

    “不是觉得,而是我们一定会办到。”维塔斯说道。

    “你们觉得,我在乎这个基地和第四代实验体?”beta研究员继续问道。

    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维塔斯微微愣了一下,无法明白对方这么问的意图与目的,竟一时无法立即答上话来。

    beta研究员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缓缓打量这维塔斯已经毁掉的容貌,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实验体而已,我既然能成功培育出这里的三十个第四代实验体,那么即使基地被毁我也照样可以重新培育出更多的实验体。”

    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基因实验,所有的知识和实验数据cao作方法全都在他的大脑中,这个基地和现在已经培育成功的实验体是否会因为提尔跟维塔斯带人入侵攻打而被破坏摧毁他根本就半点都不在乎。

    保护实验数据和实验体并不是他的指示,都是这个基地里其他负责人为了能给戴习维交待而做的决定,他本人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基地和实验体看作是需要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东西,基地哪里都可以建,实验体就算无法保证百分百的培育成功率,但只要他活着就能继续通过cao作实验重新培育,无非是数量多少的问题,除非培育出来的实验体是珍稀样本,否则根本就没有在意的必要。

    “说实话,比起这里的三十个第四代实验体,我个人对于你们两个更感兴趣。”看到维塔斯听到他的话后瞬间缩紧的瞳孔,beta研究员却是一脸近乎麻木的冷漠,“你们这两个omega实验体,一个二代一个三代,恰好是对我来说相当不可多得的样本。只要你们像从前一样配合我做实验,我一定能够培育出拥有完美基因,强大且不被性征局限的实验体。”

    “你以为,我还会像过去那样任你摆布吗?”维塔斯冷笑,他举起枪瞄准beta研究员的脑袋,咬牙道:“我现在就先杀了你,让你给这里的三十个四代实验体陪葬!”

    一只颤抖的手陡然自后方抓住了维塔斯扣住扳机的右手臂弯,维塔斯眉心一皱回头瞥向身后的提尔,随即愕然看到,自相识以来无论遇到怎样的敌人与困境,哪怕是面对让人难以想象庞大无比还会吞食同类的异形丧尸也不曾露出过半点悸恐惧色的二代最强omega特种兵,此刻竟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没有任何武器,甚至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beta研究员,满脸皆是畏惧与不安。

    像是突然就失去了能与一切抗衡的战斗力退化成当年在基地无法反抗研究员的314233号实验体,提尔连双唇都在发颤,眼底满是恐慌直勾勾地看着beta研究员,喃喃地说出了奇怪的话语。

    “真正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者是那些看上去很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