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们的距离
书迷正在阅读:穿成反派男配的小跟班、色情位面重塑计划(快穿,高H)、暗恋对象给我看病、末日组我房间的男人们、摇曳【豪门NPH】、腰不可及、酸梅酱烧鹅(sm1v1)、新婚之夜被老公的亲哥哥强暴了、自愿依附(百合FUTASM)、女主她不想再做梦了(变态/np/反派)
12,我们的距离
六年前的一个夏天,杨明无意发现,磕碎的塑料收纳箱里掉出信件,收信人无一例外写着同一个诗意的名字,景致。
他相信江萝,无声将承载少女千万心声的信件放了回去,并多年来矢口不提此事。
干净单纯的脸蛋迷惑性太强。
江萝对他撒谎了,不止一次。
老家的雨说下就下,山雨欲来风满楼,杨明返程的路上,车窗外啪嗒啪嗒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庆幸自己提早撤离一步。
江萝枕着景致坚硬的臂膀,男人炽热的呼吸均匀洒在后脖颈上,她彻夜未眠,跟小时候那样,听了整夜的雨声。
陪景致复习时,在图书馆内需要保持安静,他们就在对方手掌心写字,触感酥酥痒痒,连着砰砰直跳的心脏。
如今,无论经历多少肌肤之亲,她却再也找不到当初和他相处的感觉。
江萝背对着他,静悄悄地预约了第二天妇科的号。
噩耗也正是第二天从手机上传来,大哥八点十分后分别发来两条消息:小萝,马上回家一趟。
第二条消息映入眼帘:奶奶走了。
江萝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匆忙下山,终究没赶上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
大家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天,周遭弥漫着诡异的安静,葬礼由大哥cao持,等江萝下山,奶奶换好寿衣,面色灰沉沉地躺在棺材里。
江萝硬憋回溢出眼眶的泪水,安静陪着对此一无所知的俩小侄女。
雨季伴随着奶奶的离去,仿佛也冲刷走江萝无处安放的感情。
她为数不多回家的理由,也因此而埋葬土里了。
“景总,真不去看看?”
车子打着双闪停在马路边近半小时,司机小陈瞥了几次后视镜,老板双眉紧拧盯着窗外,他屡次看着老板脸色,忍不住出声,“后备箱有雨伞,我给您拿?”
“不了。”
景致收回目光,挨着靠背低叹一气,“回酒店吧。”
他确实老了,疲倦于花时间与过去纠缠不放。
晚上,江萝收到由白色信封包裹着的一万块钱,封面印着熟悉的花纹,她立刻猜到是谁如此大度。
江萝将这沓钱取出放入口袋,将空信封叠成拳头大的方块,扔进垃圾袋。
临近下班,庞莲接到外地女孩就诊,若不是电脑显示年龄,完全看不出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已经三十六岁。
“确定不要了?”
她好似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重重点了点头。
庞莲“嗯”了声,低头浏览患者递来的B超纸质结果,“前面有几个孩子了?”
江萝摇摇头,仔细盯着医生的唇部。
“没有那还不要?”医生高挑起眉,“你老公呢,同意了吗?”
费了番功夫,庞莲读完了她打下的文字,绕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原因,总之,不打算要这孩子,“你这年纪……”
“算了,你不后悔就行,”作为女人,庞莲打量了这位同龄人好一阵,什么都好,唯独患了哑疾,她能说的都说了,也不会过多干预患者的决定,“去办理入院吧。”
*
回A市的第一天,景致打算调整作息,将会所不多的行李打包,搬进环境较为安静清幽的三室两厅的住宅。
在国外那几年,为了省钱硬是练出一手厨艺,烧得几道不错的家常菜,解决了晚饭问题躺在床上,手痒的他想起了老本行,拎上外套往酒吧走。
小时候对气味异常敏感,胡雪容带他去店里上班,常常在那些虚假姐妹面前笑他是狗鼻子。
在贬低儿子自尊方面,胡雪容毫不手软。
景致在工作间换了工作服,来到熟悉的吧台,开始调酒。
马小芷就是这时出现,拉着最好的朋友,俩人看模样不是酒吧常客,动作拘谨地坐在高脚凳上,盯着同一张酒单,眉目紧紧拧着。
“景医生,可以给我俩来两杯喝的吗?”
景致头也不抬,“想喝什么?”
“随便,景医生你看着来。”
他抬起淡淡的眸子,“我这没有随便。”
马小芷挑了半天,给祝卿斓点了杯“不见不散”,又给自己挑了杯浓度8%的果酒,“景医生,招牌为什么要叫“不见不散”?”她扭头盯着八年的斓斓,“我闺蜜过几天就要出国读书了,真舍不得呢。”
她不忘给好友使眼色,放光的眼睛就差写着:我看上的男人帅吧。
祝卿斓抿抿嘴,滴酒不沾的马小芷三番两头来酒吧,眼前这闷声不语的男人,心里总觉得不是什么良人,又不好当面劝诫。
她默默出声,“我要一杯热水就好。”
祝卿斓没想到,短短几小时,她打破了对景致的看法。
马小芷酒量不好,交换喝了她的酒杯,不一会儿便神色飘然,身子歪歪扭扭,祝卿斓心里暗叫不好,手机打开的打车软件,至少排着上百号。
她扶着马小芷,硬着头皮坐上这位“景医生”的后座。
意外的是,约四十分钟的车程,男人做到了一言不发。
祝卿斓将小芷平安送到家门,这才放心下楼,熟悉的车子依旧停在来时的地方,不过驾驶座的男人已经来到车外边。
一支烟的功夫。
“走吧。”
祝卿斓盯着手机界面,迟迟没点打车软件,“你说我?”
“不然?”景致掐了烟,“这里除了你,还有人吗?”
“嗯…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叫好车了。”
“取消不就行了?”景致瞥了眼腕表,眉心微皱,“快点,我回去还有事。”
“……”
景致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跟着导航,既没有,该死的过去占据着脑海每一处角落。那女人每回跟他到酒吧,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安静陪着他,直至握到水温冰凉,也绝不开口劝他回学校。
哦对了,她是个哑巴,当然不会开口。
景致自嘲一笑,为什么自己总会忘记这个事实。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他没说话,祝卿斓也不主动提出话题,她性格和小芷相反,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当祝卿斓一边为自己的性格缺陷而苦恼,一边思索着要和他说什么感谢话。
车子猛然停下。
“到了。”
“嗯。”祝卿斓下了车,没等回头说声“谢谢”,车子箭弦似的飞了出去。
马小芷第二天约她去H市周边郊游时,兴冲冲地说景致在那边新开发的景区开展业务,电话这头,祝卿斓正在打包行李,很多东西装不下,很苦恼。
“你要来不?我去接你。”
不知怎么,想起昨夜树影下伫立的男人,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