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继子杨书仁
103. 这位这段时间女儿们一直住院，殷郊怕杨戬心中郁结，想带他去威尼斯散散心。杨戬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在房间里运动，做一些修复运动，跟私教一起学潜水，也不怎么跟人交流，只有跟殷郊出门的时候才稍微开朗了一点。殷郊觉得他的担心是对的，尽可能把杨戬从悬崖边上往回拉。好在威尼斯离佛罗伦萨两个大区之间只隔了一个罗马涅大区，所以杨戬还能被说动了，就稍微出去走一走吧。 这座城市是一座水上之城，位于去任何大街小巷都需要坐船。杨戬住院生闺女的时候是12月上旬，现在已经快1月份了，天气比较阴沉，杨戬陪殷郊吃完午饭，坐在小船经过叹息桥的时候，还是看上去闷闷不乐。 两个人只在威尼斯的广场上稍微走了走，连总督府和星座钟都没看就回去了。 殷郊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了，原以为只要带杨戬出去走一走会有所改变，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杨戬一句话也不说，情况似乎更严重了。 殷郊很担心他，但是又不敢说什么。他很怕自己要是对杨戬说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来看一下，会对杨戬的状态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以至于连着他也心情低沉了起来。 回到家里，过了两天。 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女仆打开家门的一声惊呼中，杨戬有所惊动、靠警察的本能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殷郊送给他的那把马格南，光着脚、踩着地毯一步一步下楼，来到门口。 最近殷郊不在家，去意大利南部办事去了。只有杨戬和众仆人在家。仆人们大多都生活在庄园内，因此到主楼上班的时间很早，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走到女仆跟前，看见她抱着一个襁褓。 杨戬过去一看，明白为什么小女仆会被惊吓到了。 这是一个婴儿，患有极其严重的唇腭裂，也就是所谓的“兔唇”。从上唇完全裂开，占了所有人中的位置，一直到鼻子底部。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被人丢弃在了黑手党庄园的门口。 杨戬也吓了一跳，缓了过来，持着枪、把襁褓从女仆手里抱过去，把小孩和手枪放在桌子上。 杨戬打开他的襁褓检查，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男孩，除了唇腭裂以外，其他地方一点残疾都没有。但是治疗需要花费高额的手术费用，而且还不止一次手术，需要多次缝合、正畸才能把孩子的面容矫正成一个正常人。这样的手术还要通常伴随着孩子的整个青春，要保护他不受歧视、守护他，需要花出极大的代价。 杨戬的女儿们在医院里，他在国外又不能凭警力找到这个孩子的母亲，只好先收养下来再说。 这是一个长着蓝色眼睛的棕发的孩子，大约七八个月大。但也有可能是杨戬预估错误，他按照元诵那个大小跟这个孩子比了一下，因此结果不一定准确。 杨戬还从来没有和这样的孩子对视过。但是孩子却对他的黑眼睛的中国母亲笑了，伸手去抓着杨戬的低马尾编起来其中的一根小辫子，拿在手里玩来玩去。 这个孩子的到来改变了杨戬的心理状态，让杨戬目前无法对自己女儿们展露出来的爱得到了发泄。 杨戬消沉的状态慢慢地改善了过来，他开始想办法怎么照顾这个孩子。喂养唇腭裂严重的孩子是个大问题，需要定制一套特殊的奶嘴。 在购买的喂奶工具到货之前，杨戬只好停了中断母乳的药，坐在房间里羞红着脸，咬着牙齿，学会拉开自己衣领，让一个完全陌生的孩子趴在自己身上吃吃看。 杨戬之前生元诵的时候是没经过什么哺乳期的，因此现在的奶头又小又红，滴着白色的奶汁，他收养的继子抱在手里吸了两口，就马上学会了，一次能把他继母左右两边全都吸走，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杨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逼着自己多吃饭，多补充营养。不仅如此，他还加大了自己康复运动的力度，每天督促自己坚持不落地往身上抹维生素A、疤痕膏，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八边形战士。 然后，杨戬拍着继子的小屁屁，红着脸往自己怀里一按。没事，吃吧，mama可以的。 两天后，殷郊回来了，刚进家门，一边摘着黑手套，一边风风火火往杨戬卧室里：“喂，杨莉莉，我怎么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儿子……” 杨戬坐在窗边，怀里显然是抱着一个小孩，衣衫半敞，露出半只奶白色的软球鼓鼓的塞在一个婴儿的嘴里。那个面部有残疾的孩子的小嘴巴还在一嘬一嘬。 殷郊怔住了，下意识地：“哇哦……” 杨戬脸颊瞬间红透了，站起来用另一只没抱孩子的手去遮殷郊的眼睛：“啊，别看别看这有什么好看的滚滚滚出去出去！” 殷郊跟杨戬打太极，左遮右挡之间，非要看，腆着脸皮嘿嘿一笑，对杨戬说，吶，开始急了，生气了。但是生气好啊，还是生气好。之前我惹你，你连我的气都不生，我可要担心死你了。 杨戬说，我可没让你担心，省省吧你。 殷郊说，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担心我的，又没让你cao心，你让我省什么呀。听说这个孩子长了个兔唇是吧，来抱过来我看看。 杨戬给他抱过去。殷郊却看到了他老婆露在睡衣外的半只rufang，红色的奶头上流着白汁，滴滴答答流成了一条线。殷郊都看直了，杨戬一巴掌挥过去让他管好自己两个眼睛，赶紧把睡衣拉上。殷郊撞了撞他的肩，看看呗，就看看，看看咋了。杨戬说，呵呵，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连篇。 殷郊老大不情愿撇着嘴，认真打量了一下他的继子。刚开始，他也被孩子的模样吓了一跳，但是看来看去又觉得很可怜，这么小就要开始动手术了，真可怜。这时候杨戬看着他，殷郊也抬头看了一眼，那怎么办，养着呗。以后你我就是他的父母了，国籍也是中国的吧。 过了一会，杨戬说，好。 殷郊摸了摸着孩子的头发，是棕色的。棕发蓝眼睛，要是没得这个毛病，那可真是一个小天使。 殷郊说：“取名字吗，想好了吗？” 这时候，杨戬露出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笑容：“想过了，叫齐远。” 殷郊哭笑不得：“你还没放弃你那一大堆将军武将的名字是吧杨莉莉。” 杨戬听了就不乐意了：“怎么了，我喜欢。” 殷郊就说：“那你要是喜欢武将名字那也行，那是不是可以叫个杨白起、杨廉颇、杨项羽、杨吕布......叫杨嫪毐也可以，谁说只会打架才能叫武将。实在不行，你叫个杨殷郊也可以，我又无所谓署名专利这种东西的。” 话音未落，殷郊被杨戬踹了一脚。杨戬开始斥责他如此嬉皮笑脸混不吝、以后教女儿这可如何是好。殷郊看他终于有了活力、充满生机的模样，真是跟两天前的杨戬判若两人，也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对这个面部毁容的孩子接受能力也提高了。 杨戬白了他一眼，就说那按照现在孩子的顺序，元诵老大，你俩女儿并列第二，这洋娃娃算第三吧，伯仲叔，就叫叔仁吧。 殷郊说，那行，挺好。仁这个字完全是因为杨莉莉你大发善心，所以他才能活着。换作是我的话，我早就把他一脚踢出家门了。 杨戬皱眉，滚。你闻闻看那一身什么味，臭死了，赶紧洗澡去。然后把殷郊一脚踹走。 殷郊离开之前，扒在门边上又探头看着杨戬的方向加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叔这个字不好，太传统了，改成“书”这个字吧，杨书仁，让他冠着你的姓氏，书写你的仁善。” 杨戬不理他，独自一个人抱着他的继子坐在床边上，脸上微红地拉着孩子的小手：“书仁，书仁，以后记得要会写中文。” 一周以后，到日期了，医院里的医生可以通知杨戬殷郊他们两个来接女儿出院了。 这是杨戬第一次要和女儿见面了。 他终于要看见自己的女儿了。 前一晚，杨戬临睡前在卧室里转来转去，来回检查给女儿的衣服、小帽子、襁褓包包有没有收拾好，几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睡着的时间也不踏实，他做梦梦到两个数着一对卷发辫子的小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小裙子活蹦乱跳地从圣马可广场上的鸽子群里跑过来叫mama。 第二天他就催着殷郊起床，殷郊说让他别急，icu都是快到中午才开门。杨戬一个上午坐立难安，连喂继子的时候也在出神，想着心事。 到了医院，杨戬从长廊上一路跑过去，殷郊因为拿着东西被他甩在后面。杨戬看见两个医生两个护士抱着他的两个闺女站在新生儿icu病房门口等他。 他的两个闺女个头已经都不小了，脸又圆又红，一头胎毛浓密的、软软的，被抱出来的时候甚至打了个哈欠。 老大手腕上戴着一个紫色的手环，老二手腕上戴着一个粉色的手环。各自写着她俩的名字，查莉“Charlie”、夏洛特“Charlotte”，两个Char－词根都一样，而且都是欧洲王室常见使用的公主名。 杨戬看来看去，看着老大、又看看老二，看来看去，两个小东西被看得不耐烦了，还没到说话的年纪，不会说妈，只会用“啊”来表达，一对急性子恰好成双成对。 杨戬笑了，用脸颊跟大女儿贴贴，跟殷郊一人一个抱走了。 这下庄园里热闹了。 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而热闹属于杨戬他卧室。 一般情况下男主人和女主人晚上睡觉是分卧的，但是由于杨戬卧室里孩子的哭声非常热闹，殷郊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趴在墙根上听着，听到什么时候没哭声了，把杨戬偷过来跟自己睡觉。 杨戬半途醒来，朦朦胧胧看到殷郊在身边，而不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脸？？？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确认再三之后，然后毫不留情掀被子走人，殷郊忍了，但是看见杨戬经常放嘴边说，我不累，用这句话来堵他的嘴，他就忍不了了。殷郊在当地找了一批女佣过来，还有专业的女性护士，每天晚上把两个女儿还有一个继子抱走，拉着杨戬睡觉了。 因为女儿从杨戬的生命里离开过一次，所以他无论如何怎么都不肯同意再让女儿和自己分开。殷郊只能跟他商量，循循善诱，说你现在一口气带三个，就是神仙看了也会摇头。你每天晚上连一个整觉都睡不成，难道想把自己寿命熬到油尽灯枯吗？ 杨戬跟他说，殷郊你懂吗？你不懂，跟你说了也说不清。不说了，懒得跟你浪费口舌，我回去了。 殷郊说，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副手铐，给杨戬铐上，一人一边睡觉，谁也别想走。杨戬斥骂他，对他来说无关痛痒。杨戬反抗，杨戬挣扎，任凭风吹浪打，殷郊闭着眼睛假寐，巍然不动。 罗马说，你永远也叫不醒一头装睡的狮子。 杨戬发现自己一番反抗完全是对牛弹琴，看着殷郊的手腕被自己勒出一圈深红色的勒印，顿时心软了，一番忿忿不平后睡下。第二天杨戬睡到日上三竿，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人涂了一圈红霉素软膏。 杨戬就坐在床上，静静的沉默的，抱着腿反省了一会。下楼时看见殷郊叼着一个羊角面包坐在餐桌边给人回邮件，杨戬没说话，坐在他面前。 殷郊抬头，？？？ 杨戬说，谈谈。 殷郊：？？？？ 殷郊大喊：“不！！我不离！！！”然后扔了电脑，一头扎进杨戬怀里，现在这个位置只属于殷郊那俩闺女，殷郊只能晚上一边流口水一边做梦，他现在抱在怀里，他都对此处感觉到陌生，怎么那么软呢，好像比梦中的要软多了。 杨戬无语了一会，翻了个白眼，已经放弃去了解殷郊的脑子大概是什么构造，把原来想说的话直接吞了回去，只保留一句：“我觉得女佣们每周一三五来就好，其他的时间我还是希望我自己来，我能行。” 殷郊一听，这事啊，这事行。又开始容光焕发了。一副我终于快熬出头了，革命终于胜利了的表情。杨戬没理他，自行去吃早饭。 三月份，等杨书仁小朋友做完人生中的第一场唇腭裂修复手术。伤口恢复差不多了，殷仪、杨仪该打的疫苗打完了，连着杨书仁一块补了。杨戬殷郊就要带着三个孩子回国了。 本来杨戬可以多待几个月，因为这对双胞胎早产得太早了，他的假期和签证时间都绰绰有余。但是杨戬就是觉得，在意大利的生活太安逸了，他学会了潜水，骑马，开小型帆船，再待下去，不仅腰上要多一圈软rou，而且连警察的职业基本技能都要忘光了。 杨戬居安思危意识挺强，说要回去开始跟李哪吒对着卷。殷郊说，行，那走呗。 临走前，他俩抱着杨书仁去测了一下骨龄，测出来只有五个月，但是欧洲血统的骨架要比元诵那个时候大多了。 家里专业的护士小心翼翼护理了一周左右，杨书仁的伤口才略微好一点。杨戬只能陪着他继子做手术，不过他对继子很有信心，因为医生觉得他的残疾能在懂事之前都修复好。 殷郊买了一辆巨拉风的三胞胎式手推车，说这样对三个孩子都挺公平。 夫妻两个戴着墨镜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和牛仔裤，推着婴儿车在机场里买意式浓缩，被营业员问起是不是明星？球星？今年欧冠打算支持哪个队伍？被殷郊笑着一一婉拒了。 登机的时候这么大只的婴儿车只能托运了，殷郊那么宽的肩膀一个人抱着他俩闺女，杨戬抱着他继子，在头等舱的意大利空姐热情的欢迎下被带去一块家庭式区域，方便家长与孩子互动，也不会打扰其它头等舱乘客。 若说元诵是家里最安静的孩子，殷仪杨仪就是家里最活泼，最会折腾的孩子。把元诵喂饱了，元诵就安静了。但是这俩姐妹性格急，吃得快，一个不小心就会吐，边吐边哭，哭完了还要继续吃，食欲好，精力好，不给吃的就翻脸。 杨戬那点量早就不够了，所以他就喂了jiejiemeimei一个月左右，后来又干脆吃了阻断药，喂她俩就用奶粉喂。有时候还会喂欧洲人发明的一种懒人婴儿罐头，里头有蔬菜、玉米糊、鱼rou糊糊，给姐妹俩打擦边球。 有时候东航的空姐们路过看他俩对付这姐妹俩实在搞不定、一脸生无可恋，就靠在帷帐边小声的笑，捂着心口说，oh my god，你们需要搭把手吗？ 殷郊脸皮厚没什么，把闺女送人了，杨戬居然也没说什么，就是脸上有点作烫。要是被张云华女士看见得拎着他耳朵，骂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殷郊一起待久了，是脸皮也厚了，胆子也肥了，这都混成什么样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朝歌国际机场。 姬发早收到他们的航班号，带着元诵过来接了。元诵两岁多了，能跑能跳，被他爹抱在手里，站在航站楼出口等他们。 元诵一看见杨戬还有点不认识了，再看一看，发现这就是时不时晚上跟他视频的人，从停车位A一路跑到停车位BCDEFG，一头扑进杨戬怀里：“mama！！” 杨戬再把元诵抱起来，说：“有没有想我？” 元诵笑着，嘻嘻，露出两个冒着初生白芽的门牙，趴在杨戬身上，有点腼腆的样子，不说话，倒头趴在杨戬怀里，闻了闻，感觉mama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了，虽然很好闻，但是就是不一样了。 姬发看到杨戬也很高兴，但是眼神随即落在三厢式的婴儿手推车上，眼神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什么情况，这什么意思，三个？哪来的三个？？姬发一撩帘子，在三个孩子身上看来看去，眼神极其kenfused，不说话，那皱着眉思考的动静和元诵一模一样。 姬发抬头看向殷郊，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三个，什么情况，你吃什么东西了？拜了哪座山头了？？信了哪个教派了？？老三怎么生成这样子了呢？？ 殷郊呵呵一声冷笑，我和洋妞的小孩要你管。 杨戬看他一眼。 殷郊不说话无辜摊手，杨妞的小孩，怎么了呢，有问题吗。 杨戬懒得跟他多废话，跟姬发解释，没有没有，第三个是捡的，父母都是欧洲人，因为这孩子有这样的问题，就被我给捡回来了。 姬发这才露出勉强接受的模样，要不然一看殷郊一出手就搞了三胞胎，他想想就觉得实在受不了。 姬发跟殷仪杨仪姐妹要抱抱，抱来抱去，没抱过女儿，开始当着殷郊的面开始拐小孩：“跟叔叔回西岐好不好，有元诵哥哥陪你，还有一条狗狗，叔叔给你们养小马，一人一匹……” 殷郊一听琢磨出不对劲的味来：“哎？？怎么回事，你这兄弟当的真够意思，我还没死呢？？” 姬发说：“你好意思吗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当初稀里糊涂就和杨戬出国了，要不是杨戬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呢。现在要你一个女儿怎么了，我觉得一来补偿了我的精神损失，二来补偿了元诵的精神损失，我觉得很合理。” 殷郊说，停，你别说，咱俩现在找个拳击馆打一架。姬发说行，你看着，我给你现在立刻高德地图上面找。 杨戬站在旁边，“咳”了一声，抱着正在咬手指的元诵、推着婴儿车，说你们要不慢慢吵，我先回朝歌了，孩子一会睡午觉，不好在外面的。你们两个吵啊，慢慢吵，我先走了，拜拜。 姬发一看这人，怎么跟沙滩上的象拔蚌一样说溜就溜呢，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不许走！跟我回西岐呗。” 杨戬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态度坚决，摇头，不行啊，我还得在分局上班，现在女儿都还小，离不开我。 而且，杨戬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再让女儿离开他了，这件事对他来说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心理事故。尽管这件事的后果只让杨戬露出了所谓的冰山一角，但是它的严重程度让殷郊和杨戬都不敢忽视。 姬发就直言不讳了，说自己不失望是假的，那就是想让杨戬回西岐，怎么办呢？难道让元诵继续和杨戬两地分离吗？难道要让元诵一直趴在阳台上等着mama有一天会回来看他吗？ 杨戬一看，心里突然慢慢觉得难受了。他不否认姬发说的话，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怎么办呀？杨戬皱起眉，看着大儿子的脸，神情里和喉间翻涌着guntang的情绪，有一句话他实在说不出来，要不，儿子你在西岐等我吧。 可是杨戬实在不忍心对元诵说这句话。他的这位长子，从怀孕期间、到出生、到长大，一直都没有给他添过任何麻烦，每次带出门都是乖巧懂事的，见过了殷仪和杨仪之后，就会发现没有再比元诵更好带的小孩了。 殷郊从不主动施压让杨戬做决定。杨戬看他，他耸耸肩，让杨戬自己看着办，殷郊说我只负责开车。 杨戬把元诵放下来，让他自己回姬发那里，推着手推车，回头跟元诵说拜拜。 元诵本来被他娘亲放下来，还傻站着呢，但是看到杨戬带着几个小孩，离他越来越远，想追又因为胆子小，性格乖，不敢追，在杨戬身后哭得伤心到痛彻心扉。 杨戬握着婴儿车的车把，手指渐渐用力收紧，大儿子的哭声就像一把小尖头锤子凿进他的心里。他不敢转身看元诵，也不敢转身迎接元诵，只是把头转向一边航站楼的玻璃，玻璃里清晰的展示出了杨戬闭着眼睛咬着牙和儿子重逢后又分别的场景。 不过，被折磨的人不只有杨戬一个，还有姬发。 姬发也垂眸看着儿子，看了一会，忽然之间，伸手鼓励推了儿子一把。 “去呀，去追mama呀，男孩子要勇敢一点，去把mama追到手呀。”姬发说。 元诵就跑出去了，毫无顾忌地、一头栽进杨戬怀里，包着两汪眼泪一管鼻涕，重复“mama”两个字，怎么哄就是不肯从杨戬怀里下来。 杨戬看这个情况，也颇为难，眼含抱歉看着姬发，可以把孩子都放在朝歌吗，你部队里放假就过来看看。这么多孩子放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你也放心。 话音未落，姬发就在杨戬腮帮子上亲了亲，说你觉得放心就行。这样也好，三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一个捡来的，都能在你身边，对他们的心理成长也好，还能教会他们一个道理，兄弟姐妹一起成长，不离不弃。手足残疾怎么能嫌弃呢？要做至善至仁的小孩，对不对呀？ 姬发当爹的给元诵擦了擦鼻涕，拍了拍他屁股，让他继续抱着杨戬，说爹爹下周看你，好好跟meimei一起玩，别欺负人家听到没。 杨戬抱着元诵，有点怔怔地说道：“谢谢你姬发……”不过还没说完就被姬发补了一嘴亲亲：“住嘴，不要说这个，我爱你。” 然后露出了他上高中时第一次亲杨戬的笑容。 “我回部队了哦。”姬发和风细雨地向杨戬说完，转头给殷郊吼了一嗓子，“喂！那个人，你给我请最好的保姆听到没？要最、好、的。” 殷郊看他恁的啰嗦，当着姬发的面给姜女士打电话：“喂，麻麻，杨妞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你过来帮我照顾一下行不行，嗯嗯，不止两个，还有。” 殷郊打开免提，让在场所有人听姜女士到底怎么骂他。骂完了，殷郊挂了电话，殷郊问姬发心里痛快点没。姬发闭上眼睛感受那中国文化词藻的魅力，深深沉浸在刚才带来的震撼中，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去，舒服多了。